第五十六章 受刑(一)

雙手被鎖鏈扣住,黑暗之中除了遠處一堆還在燃燒的炭火,無盡的黑暗讓人心中的恐懼慢慢的發芽。

“蹬!蹬!蹬!蹬!”軍靴踏地傳來的響聲將我的心跳帶動的越來越快!

“噠!”開關連通的電流讓愛迪生發明的電燈驅走了黑暗的同時也讓炭火的光芒失去了色彩。但這讓我渴望的明亮卻沒能帶給我一絲勇氣。

整個空曠的刑訊室,四壁都是黑色的牆體,隱約可見的暗紅色勾起人無盡的聯想,不知道是多少個生命的侵染才能造就出這樣的氣勢,陰森,壓抑,淡淡的血腥味從牆體深處悠悠的傳來,讓我感覺頭皮發麻。皮鞭、斧子、針板、烙鐵、小錘子、竹簽子、釘子十八般刑具一一平放在中間的長桌子上,整齊的程度展示出這裏的主管具有很好的條理性。電椅、囚籠、斬首台、老虎凳等等大型的工具圍繞在室內四周,一台有些像軋道機一樣的車吸引住了我的視線。

“喜歡這個嗎?”蹩腳的中文從一個穿著白色襯衣的中年禿頂的鬼子口中鑽出,看了看我沒有回頭,鬼子笑著說道:“這個叫做照相機,這個巨大的滾盤會慢慢的從你的腳趾壓起,一寸一寸,腳踝,小腿、大腿、腰、肚子、胸部、脖子、最後“蓬!”腦袋。慘叫混合著骨頭碎裂傳來的相聲就像交響樂一樣的美妙,大量的鎮靜劑能讓你堅持到大腿而不至於一下子就混過去,最後腦袋的爆裂讓這動人的旋律衝向頂峰,打到高超!”說道最後禿頂的鬼子將中指深入口中深深的吸允起來,好像小孩在享受棒棒糖一般的享受,這變態的表情讓我不由的反胃。

“希望你能堅持到那一關,不要讓我失望啊!”變態的鬼子微笑著說道,那笑聲卻好似來自地獄。

實話實說自從穿越到現在我從沒有這麽恐懼過,雖然在被俘的時候我已經有了遭受暴力的心裏準備,但是當我真的麵對這一具具沁透鮮血和生命的刑具時,我還是畏懼了,我不得不佩服這些刑具製造者,他們是製造恐懼的專家,單單是和這些冰冷的大家夥對視就讓我下麵湧起一股子尿意。

“我不能招,一但招了等待我的十有八九就是那部把人壓成照片的照相機了,現在隻能希望惡魔的身份讓他們有所估計,而不至於要我的命了,頂住,隊長他們一定會救我們的!”我自己心中暗自鼓勁。

“打!”

一個家夥的拳頭鋪天蓋地的向我的胸部和腹部招呼過來!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麽犯人進了刑訊室都要被吊起來。手臂吊著上麵,這讓人無法完全縮緊筋肉進行抵抗,失去了肌肉的保護,看似不重的拳頭,沒有一會兒便讓我體內一陣翻騰,剛想要壓下湧上來的血氣,恰好一拳正打在了我節氣的位置,一口氣好像悶在了肺裏,吐不出也吸不進去,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難受得要死,痛苦讓時間得到了延長,幾秒鍾的時間像是過了幾年,隨著口中噴出的鮮血,一口氣終於緩了上來。

“停!有沒有什麽要說的?你身上的這些肌肉,槍傷已經告訴了我你是一個兵,而且身經百戰,其他的兩個家夥也是一樣,你們跟著一個美國人出現在上海,難道是來遊玩的嗎?”中年禿頂的小鬼子坐在一邊把雙腿架在桌子上手裏拿著一把尖刀修剪著他那保護得很好的指甲。

“咳!咳!”血水有些嗆到了氣管,這讓我不由得想要震動喉嚨。“我們隻是受那個美國人的雇傭,負責保護他的安全!”我說出了我們路上串好的口供。

“看來我們這裏來了一位勇敢的先生,對於勇士,我一直身懷敬意!”說話的同時,刀尖已經紮向了我的心髒,死亡的恐懼讓我瞬間全身的肌肉縮進來抵抗那透著寒光的刀尖,雖然知道這是無用,但是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球都跟著不由自主的用力。

刀尖剛剛觸及皮膚便快速的收了回去,死亡的恐懼剛剛撤去,尖銳的刺痛便傳向我的大腦,看著剛剛被刀尖親吻過的皮膚,竟然一滴血都沒有流出,我知道,這是一個用刀的高手,火候已經控製到了極致。

“這樣強壯的肌肉,讓人看了就有種心動的感覺!”禿子那偽娘的聲音傳來的同時,刀尖一下一下的刺向我的皮膚,不斷從身體各個位置傳來的鑽心劇痛讓我的神經繃緊,滿腦子都是神醫和小貓交給我的如何對付刑訊的知識。“支點,一定要給自己找到一個支撐點。”心裏想著小貓和神醫教授給如何對抗痛苦的辦法,禿子鬼子便好像看出我的心思一般開了口:“很多人都以為我們在沒有得到情報之前會留著他的小命,這也成為很多人熬刑的支撐,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沒有什麽耐性,全部刑具你都可以嚐嚐,但是過不了多久就該輪到那個大家夥了。”禿子指了指可以把人壓成相片的機器,接著說道:“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隻是壓到小腿就讓他們停下,疼也是可以慢慢的疼死的!嗬嗬嗬嗬嗬!”不合時宜的笑聲讓我的心都隨著他笑聲的節奏在顫抖。

“那我們先嚐嚐電椅吧!”

被三個鬼子拉到了電椅上,冰靈的皮帶將我的雙手緊緊的前世電視看過的酷刑,沒想到今天我也要嚐試,巨大的恐懼讓我感到心髒不由自主一陣一陣的緊縮,過度的緊張讓我的四肢都在輕微的顫抖,那顫抖已經到了用肉眼都可以分辨的境地。“想說了嗎?”耳邊傳來了禿子的聲音。

“我說,我說!”看著他伸向開關的手,我不由的全身上下一個激靈。

“我是桂軍的一個普通士兵,淞滬大戰後我就逃跑了當了逃兵,那時候國民黨殺逃兵殺的厲害,所以我就鑽山裏跟著土匪混了一段時間,我看風聲過去便跑回上海靠著要飯和當苦力混日子,後來碰到那個美國人,他讓我們給他當保鏢,說是完事之後給我們每人……啊……”

話還沒說完,禿子便拉動了開關,洶湧的電流瞬間刺入我的體內,切斷了大腦一切的思索,好像大腦被抽幹了一般,所有的思考能力都隨著電流被衝出了腦殼之外,眼前的景象隨著電流的奔湧而變得明暗不定,耳中傳來的轟鳴聲好像自己站在電閃雷鳴的烏雲中一般,但這一切恐怖的感官都不及身體傳來痛楚的萬分之一,如同萬根燒紅鋼針刺破皮膚,隨即穿過血管,順著肌肉的紋理刺破骨頭最後直直的紮入骨髓一般,炙熱、刺痛、麻痹、**、抽搐各種各樣不同的感受像是奔湧的海浪一般將我的意識淹沒。五髒不斷的隨著電流翻騰,強烈的嘔意讓我想要嘔吐,但奔湧的電流卻沒有給我這樣時間,疼痛的加劇讓嘔意變的一文不值,不受意識控製的肌肉隨著電流死命的繃緊,全身上下每一條肌肉都收緊到了極限,整個身體向前弓起,若不是腰上和四肢被幫著約束帶,我猜想我可能能飛出去。疼痛持續著,持續著,持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