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你在我心

孟可妍知道**的流動速度不能過快,否則血液稀釋過快,會帶來嚴重後果,她低著頭四處尋找能做控製點滴速度的東西,靈兒和菊心跟在她後麵也在四外看,剛要問她,突然她看到窗外院子裏有幾叢竹子,她高興的歡呼一聲,就衝出了院子,靈兒和菊心也跟了出來,看她抱著一根細竹比來劃去,接著頭也不回的伸手:";給我刀!";她折下了一小截竹枝,拿在手裏。

靈兒往屋裏跑,去拿刀,菊心一把拉住她,從腰上抽出一把小刀,微彎的刀身,極薄的刀刃,一看就是用來做暗器的。孟可妍抬頭掃了菊心一眼,什麽也沒說,接過刀將竹子從中間剖開,隻剖了一半,然後就這截竹枝夾子般夾在皮管上,再灌水試試,流出來的水一滴一滴的了,她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孟可妍又照樣做了兩套輸液器,將它們交給阿良,並交代每次用完都要用沸水煮半刻鍾--就是十五分鍾,孟可妍算了半天才算清楚的。她說的時候,慕然玨在一旁訝異的看著她,疏朗的眉目間填滿了疑惑。

當阿良剛轉身出去,慕然玨就抓住孟可妍的腕將她扯進自己懷裏,從孟可妍回來,他總是這樣和她說話:";這些東西你從哪裏學來的呀?";一直忍著不問,可現在怎麽也忍不住了。

";我小時看到一個異人這樣醫治過別人,就記下了!";孟可妍信口胡謅,她總不能說,做為警察,急救常識是必會的,而且沒有條件也會創造條件的,這個老師是教過的,隻是沒想到用的東西要如此創意。

慕然玨半信半疑,他看孟可妍沒有再講解的意思,也不再追問,他環著孟可妍,一動不動,靜靜的站著。半晌,孟可妍在他懷裏幽幽的說:";我不過是一個丫環,你幹嘛要賠上性命去找我?";阿良的話她都聽到了,隻是一時間沒反映過來,她沒想到慕然玨會如此--一直以來,慕然玨從不看重下人的,有些甚至冷漠殘忍。

";不,你不是什麽丫環,你是。。。你是走進我心中的那個人!";慕然玨輕聲說,可孟可妍聽來,不亞於晴天霹靂,她不能置信的仰起頭,猶疑的問:";什麽?你說什麽?";她確信,她的耳朵出了問題。

";我說,你已經占據了我的心!";慕然玨扶住孟可妍的肩,雙眼深深凝視著她的眼睛。孟可妍愣住了,她心想:";古人不是以含蓄為美嗎?誰能告訴我,這個人怎麽這麽不含蓄啊!";她心底呐喊著,可臉上卻沒有表情,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何反應,她回憶起陳路舉著兩串糖葫蘆,含笑看著她的眼:";我很喜歡你,做我的女朋友吧!";他的聲音和他的笑容一樣明朗。

孟可妍的眼神開始模糊,不知道什麽時候,淚水充滿了她的眼眶,慕然玨明亮的眼睛漸漸淡去,腦海裏那雙含笑的眼清晰起來,她開始搖頭,起初緩緩搖晃,後來瘋狂的甩動,她的淚四下飛濺,終於,她忍不住哭了出來:";不,什麽都是假的,我什麽都沒有。。。";她的身子慢慢軟了下去。

慕然玨一把抱起孟可妍,走到椅子上坐下,將她橫放在自己腿上,他剛說完時以為孟可妍聽了會欣喜若狂,可是沒想到她呆滯後竟然哭了,他想她是喜極而泣,可是她開始搖頭時,他才明白她根本不想要,就在怒火要噴薄而出時,他聽到她的話,他才知道,這個嬌小玲瓏的女子的心裏,有著重重的烙印,她用這烙印將自己的心門封鎖了。他的心又疼了起來,他將她抱在懷裏,什麽也不問,隻是任她哭,看著她哭,用絹帕接過她一滴滴的淚。

哭了半天,孟可妍覺得心裏暢快了些,她從慕然玨的懷裏爬出來,看也沒看他就竄出了屋,主要是她覺得很不好意思,沒想到自己來了這個時空,淚竟然也多了起來。

做警察時,孟可妍承認自己的心腸很硬了,看到屍體,她會麵不改色的動手查驗,聽到那些哀哀欲絕的哭聲,她連頭都不轉一下。那次月夜,和隊長一路顛簸到了一座山腳下,隊長才說,有個村落裏的人死亡了,不能確定死亡原因,派出所要求刑警隊派人勘驗,隻是那個村莊在山穀深處,車到不了,隻能步行,路程約十公裏。

孟可妍慶幸自己從不穿高跟鞋,特別是走在那沒有一米寬的沙石路上時,她甚至感慨自己明智了,那路不僅不寬,而且是傾斜的,它的一側是峭壁,角度基本上都接近九十度,另一側是懸崖,數十米下,一條湍急的河流奔騰著衝向前方。

看看腕上的表,十一點十五分,再看看月,被山擋在了背後,整條峽穀黑暗幽長,遠遠望進去,一點燈光都沒有。孟可妍緊緊背上的包,握緊手電,第一個出發了,她邁著堅實的步伐,呼吸均勻,好象不知疲倦,其實她的心根本不在路上。在她的帶領下,他們一行人十二點半就走進了那個黑漆漆的村子。

村口停放著那具屍體,孟可妍從包裏掏出手套就開始了工作,她的心裏沒有一點柔軟的感覺。那時,她覺得自己象一塊石頭,堅硬又恒久,可她也知道自己為什麽這樣堅硬,一路上,每踏出的一步,都是她甩下濃濃傷感的印記,她無法救贖。

離開慕然玨後,孟可妍跑到花園的湖邊,捧起水衝了衝臉,坐在石邊發呆,她不知道怎麽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表白,當然,如果這算表白的話。說不在乎是假的,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時空流浪,她也渴望有人疼有人愛,能夠拉著她的手說不要怕,有他在。

可是,孟可妍也不能將自己隨意的交給某個人,沒有愛情,她絕對不能接受,她不能忍受貌合神離;有了愛情,她也不敢應承,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離開--她隻能將自己鎖起來,隻是現在,那鎖開了一點小縫,有東西偷偷探出了頭,她壓不回去。

說不感動是自欺欺人,就是在現代,也沒有人用性命來賭一個一無所有的結果,當孟可妍知道慕然玨要進鬼穀後,她的心就動搖了,以命相抵的珍重讓人還能說什麽呢?可是,那不是愛,她心裏明白。

一隻手搭在孟可妍的肩上,小聲的說:";可妍,別不開心了,過兩天我領你去走親戚,認識一下我家裏的人。";回過頭,慕然玨含笑看著她。親戚?王爺的親戚?什麽概念?她有些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