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寅夜逃亡
晚上,夜色籠罩了蕭山,人聲漸漸安靜下來,就看到一個黑色人影催動一匹馬快速奔出了山莊。她一邊跑還一邊嘀咕:";好在以前是警察,推理能力較強,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當然,她就是孟可妍了。很快,她的人影消失在山路上。
孟可妍的人影剛消失,一棵樹後走出一個人來,對著孟可妍消失的方向說:";妹子,愚兄對不住你了!";他長歎一聲,才踏著月色走到孟可妍住的小屋,不出所料,桌子上放著一封信,信是歪歪扭扭寫著幾句話:";妹子家有急事,來不及告別,對不起,後會有期!";不是孟可妍不想多寫,實在是自己的字沒法見人,少一個算一個了。
不是蕭無崢不留孟可妍,他那大哥,他也不能確定他會如何,為了孟可妍著想,還是放她走好,想起他從大哥身上抱走她時,他心裏就犯怵,好在那會子大哥還不能動,看他那眼神,就想把孟可妍活吞了。
蕭無祺放下信,有些落寞的往自己房間慢慢走,被月亮拉得長長的影子在他的眼前不停的擺動,好象要跳起來一起行走,他微不可聞的歎了一聲,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對著影子伸出手:";你不要自以為是了!不管怎麽掙紮,你還是一個影子!你活不了!";他好象在教訓影子,又好象在教訓自己。
很久很久,月已經偏下了山頭,不知不覺,午夜過了,莊子一陣喧囂,蕭無崢知道,那是大哥蕭無祺出關了,大家都在莊外等他。
蕭無崢立起身,提神運氣,腳尖一點就掠上了房屋,幾個起落,就到了莊外。不出所料,蕭無祺的臉色沉沉的,因為人多,他努力忍著沒有發作,看到蕭無崢後,他的眼神象劍一樣刺了過來,冷峻嚴厲,蕭無崢趕緊陪上一個燦爛的笑臉,他心裏惶恐不安。他就想不通,孟可妍睡在哪裏不好,偏睡在大哥懷裏,那個視女子為卑賤之物的人,怎麽能忍受這樣的待遇。
其實,蕭無崢有點不明白,他想起自己抱著孟可妍時,那軟軟的身子依偎在懷裏,說不出的溫馨愜意,雖然那一刻,他的心都衝上了嗓子眼兒,可是,他還是覺得無比美好,他不明白蕭無祺為什麽那樣氣憤,照理說,是他占了便宜才是,想歸想,蕭無崢知道自己這想法是絕對不能讓大哥知道的,否則下場--怎一個慘字了得!
半天,大家漸漸散去,蕭無崢也夾在人群裏往外溜,他低著頭,縮著身子,看也沒敢看蕭無祺一眼,踏出了大家齊坐的大廳,剛走到門檻兒外,就聽到蕭無祺的聲音響起:";二弟,你等一下,我們兄弟好久不見了,一起喝兩杯吧!";
蕭無崢的心一下涼了,他就知道大哥不會那麽輕易放過他:";好啊大哥,我讓他們擺酒去,你看到哪裏好啊?";
";就到孟姑娘住過的院子裏吧!";蕭無祺的聲音聽起來又陰又泠。蕭無崢的冷汗直接冒了出來,他吞吞吐吐的說:";那。。。那裏太涼,我們擺在。。。擺在你書房的院子裏罷,我已經讓人收拾好了!";他的心懸了起來。
";也好,那就有勞二弟了!我馬上就來!";蕭無祺沒有堅持,微笑的看著蕭無崢。蕭無崢應了一聲就走了,他看大哥那笑比三九天的冰山還溫度低。
蕭無崢剛坐下,喚下人擺好酒菜,就看到蕭無祺進來了,他心裏暗暗叫苦,忙笑著迎上去:";大哥,這剛備好!來,先吃點吧!";
蕭無祺一語不發,悶悶不樂的立在院子裏,稍頃,他揮揮手,打發走下人,淡淡的說:";二弟,來走兩招試試,看為兄有沒有長進!";說著,輕輕躍就將身上的長衫甩了下來。
蕭無崢無奈的站起身,脫下身上的灰白緞罩衣,嘴上還不忘記叮嚀:";大哥,你可要手下留情啊!兄弟本來就不是你的對手!";
說話間,蕭無祺已經閃近,一招蛟龍出水,雙掌直探蕭無崢的胸口,蕭無崢趕忙擰腰側翻,躲過蕭無祺的襲擊,同時還了一招仙人指路,雙指點向蕭無祺的咽喉。蕭無祺哼了一聲,身子後仰,雙腿連環,齊齊踢向蕭無崢的下盤,蕭無崢疾速後退,雙臂伸出,抓向蕭無祺的雙足,蕭無祺手一點地,一招白虎擺尾,立起身來。就這樣,兩個人,你攻我擋,我踢你打,一眨眼,就過了十幾招。
";聽說,兄弟收了一個溫婉可人的妹子啊!";蕭無祺擋住蕭無崢的掌,慢悠悠的說。
蕭無崢苦笑一下,終於來了:";是啊,那日回莊的路上,結識了一個妹子,因為投緣,我們就認了兄妹了!";他知道,自己隻能說實話,";不過,我那妹子,可稱不上溫婉!她豪氣逼人,不讓須眉啊!";順勢閃過蕭無祺的肘。
";兄弟很是欣賞這位妹子啊,所以讓她去後山?";蕭無崢聲音又冷了起來,提膝頂進。
";大哥誤會了,可妍剛來那晚,吃完飯散步,不知怎麽的,就誤撞到了後山。。。唉。。。大哥,你不知道,我那妹子,有時就是糊裏糊塗的!";蕭無崢抬腿截膝,鬱悶的解釋著,他聽蕭無祺的話怎麽都不對味。
蕭無祺猛然收手,沒有表情的說:";既然如此,那就請兄弟的妹子一起過來坐坐吧!讓愚兄看看她怎麽個糊塗法兒!";
";這個,夜已深了,可妍從無極洞出來就抱病不起,昨天才下地,要不。。。明日吧?";蕭無崢知道孟可妍已走,他想辦法拖延著。
蕭無祺一挑眉:";怎麽,還很心疼妹子啊!要不,為兄親去探病吧!";他看出來了,蕭無崢似乎很在乎那個可妍妹子。
";這個,要不,我讓人去看看可妍歇了沒有,大哥看可好?";蕭無崢沒有辦法了,他怕蕭無祺過去一看,沒有人,會把房子拆了。
蕭無祺哼了一聲,不再言語。蕭無崢高聲喚進一個丫環來:";你去看看孟姑娘歇了沒有,不用打門,隔窗看看就行了,她剛病好些,別吵了她。";蕭無崢細細的叮囑著,他從孟可妍房子裏出來時,看到孟可妍將被子擺成了正在睡覺的樣子,他想,應該能糊弄過小丫環。
蕭無崢看著丫環出去,招呼著大哥入座,慢慢飲起酒來,喝了兩口,他故意吟道:
";昨夜寒蛩不住鳴,驚回千裏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
白首為功名。舊山鬆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吟完,蕭無崢飲了一杯酒,不再言語,隻是怔怔的望著天。
蕭無祺笑起來:";多日不見,二弟竟也出口成章了啊!這詞不錯!大氣裏帶著蒼桑無奈,還有深深的希冀!";
蕭無崢搖搖頭:";這不是我做的,這是可妍做了讀給我聽的!我覺得很是入心,就記下了!";
蕭無祺的眼神一跳:";這詞,真不象一個小姑娘寫的出的!你這個妹子倒是不簡單!為兄一定要見見了!";說著,他站起身,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蕭無崢後悔的想把自己的嘴縫起來,可是他不能扯住蕭無祺,隻能跟著他走向孟可妍住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