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喜歡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此時此刻我的內心泛起了陣陣波瀾,我為自己的這個發現感到欣喜、驚訝、還有一種難言的不安色彩。
我有點惶恐。
本來我提出去隔壁開一間房,但卻被她逮著不讓,她好像真的很怕黑似的,不願意一個人睡。
我才想到之前去酒店找她的時候,她房間裏燈永遠都是全部開著的。
到底是什麽樣的經曆才會讓一個條件如此優渥的女子這樣缺乏安全感?按照她的出身來說這其實是不應該的。
我心裏很好奇,但這個夜晚我什麽都沒有問,我和楊采薇也什麽都沒有做,隻是她摟著我,睡了一個很普通的素覺。
次日一早我從酒店醒來的時候她已經不知所蹤,我給她發消息,她很快回了,說是今天要和秦煌父母一起去見薑雪的爸媽。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裏自然很複雜。
不過我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回了一個OK的表情。
我本來認為她在這裏待的幾天每天都會來找我,但我是明顯猜錯了,除了第一天之外,之後的兩三天她都沒有再來找過我,隻是在微信上和我聯係。
我雖然心裏好奇秦煌父母和薑雪父母的見麵結果如何,卻也不好意思直接去問。
轉眼間就到了除夕這一天。
按照川渝地區的習俗,除夕這一天的白天是要去給去世的至親燒香放鞭炮的,我媽負責準備年夜飯的菜,我和我爸上午去燒香,下午就在家裏幫廚。
說是幫廚,其實基本上也就是我媽一個人忙活,我和我爸剝點蔥薑蒜之類的,弄完了就四仰八叉的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看電視。
好在我媽本身也不樂意她做飯的時候有人在邊上,可能會做飯的人很多都有這樣的習慣,在操作的時候不喜歡其他任何人在廚房,覺得礙手礙腳的。
下午兩點多,我忽然接到了楊采薇打來的電話。
我不動聲色的起身,回到臥室才接起這通電話。
“新年快樂。”
電話剛一接通,我便對著那頭的楊采薇說道。
“今天不是年三十嗎?現在說這句話是不是早了一點?”
“每個地區習俗不一樣嘛,我們這邊祝對方新年快樂從除夕夜這一天就可以開始了。”
“好的,那也祝你新年快樂。”楊采薇說完停了一會兒,方才開口問道:“你在做什麽?”
“躺著玩手機,等著吃年夜飯。”
“那今天你家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吧?”
“當然了。”
“羨慕。”
我一臉問號,道:“這有什麽好羨慕的?難道你家裏過年不吃好一點啊?”
“肯定吃啊,不過我現在不在家。”
“大過年的,不在家你在哪兒?”我問完這句話忽然愣住了,想到她前幾天說過的話,頓時睜大了眼睛道:“你該不會在涪城沒回去吧??”
“賓果!你猜對了,可惜沒有獎品。”
聽著她有些蕭索的聲音,我這才意識到她那天的話居然真的不是在開玩笑,這個除夕夜她真的留在了涪城!
我一時間難以用簡單的話語形容此刻的心情,隔了幾秒鍾才問道:“你不回家爸媽不說你嗎?”
我之所以那麽篤定的認為她之前說留在涪城是在開玩笑,大部分原因就是她的家庭。
即使是我這種常年漂泊在異鄉的大齡青年過年不回家恐怕家裏都得打電話過來興師問罪,就更不要說她這種家庭環境了。
楊采薇道:“肯定說啊,不過說就說唄,反正我現在確實是留在涪城了,這個年你要是不出來陪我過,我就隻能一個人過了。”
我思忖了片刻,問明白她的地址後,直接就騎摩托過去了。
當我真的在約定的地方看到了那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曼妙身影後,我的心裏除了吃驚,還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歡喜。
隔著好一段距離,她便笑吟吟的看著我,等我騎著摩托車在她麵前停好,她都不需要我說,很自然的就跨上了後座。
不僅如此,她還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個小巧的頭盔來,很自覺地給自己戴上了。
“去哪兒?”
“你看著辦唄。”
楊采薇從後麵輕輕抱住了我,並且把臉貼在我的後背。
我帶著她在濱江路兜了一會兒風,然後提議道:“你住的酒店有廚房的吧?不然我買一點菜,在酒店做年夜飯。”
“你不回家吃飯了嗎?”
“十二點之前回去就行了。”
“好哇。”楊采薇輕輕一笑,忽然間又收住了笑容,問道:“你做飯需要多久?”
“加上買菜兩個小時吧。”
她看了看時間,說道:“那現在還早,我們先去買菜,然後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什麽事?”
“先去買菜,等下告訴你。”
“好。”
應了一聲過後,我直接帶她去了附近的菜市場,結果卻發現大過年的,連賣菜的都已經收攤回家了。
好在超市隨時都在營業,我領著楊采薇選購了一些做年夜飯的食材,把這些東西全都拿回了酒店。
做完這一切,我才又向她問道:“你不是有事情要問嗎?問吧?”
楊采薇輕輕點頭,道:“我是想知道,你前幾天說的那個薑雪的大姐,是怎麽回事?”
我怔了怔,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有點疑惑的反問道:“你怎麽突然問這個?”
“你別管我為什麽問,你就告訴我嘛。”
我有點遲疑,因為這件事既關係到死去的陳瀟,也關係到現在還活著的薑雪,在沒有得到當事人允許的情況下,我其實是不願意講出來的。
見我不語,楊采薇這次倒也沒有催促我,隻是說道:“你不要誤會,正常情況下我肯定是沒這麽八卦,隻是這兩天和薑雪的父母見麵的時候,秦叔叔那邊托的人也正好得到了一些消息。”
“什麽消息?”
“肯定是不利於薑雪的。”
“具體是什麽?”
“說是她前些年卷入過一起刑事案件,而且還造成了另外一人的死亡。”
楊采薇說到這裏,看了我一眼:“我本來剛開始以為他們說的是你救她那次,但轉念一想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所以肯定就是別的事情,正好我又想到前幾天你說她大姐去世了,這麽年輕肯定是意外,所以就想問問你這兩件事情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