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疑惑的時候,忽然忍不住睜大了眼睛。
一輛掛著渝a牌照的黑色速騰順著僅能容納一輛車子通行的山間小道開了進來,駕駛座和副駕駛上麵坐著的,正是我的爸媽。
我爸本來準備直接把車開上來,當他發現自家祖宅地壩上竟然停著一輛價值不菲的豪車時,整個人也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又看到了空地上的我。
他直接放下車窗朝我叫道:“那是你朋友的車子邁?你喊你朋友把車往後退一下撒,我開上來!”
我朝著楊采薇的瑪莎看去,隔著玻璃看不見車裏的情形,但我猜測她現在一定異常尷尬。
雖說我倆就是朋友關係,但我爸媽肯定不會這麽想。
果然,很快麵朝我這一側的車窗就降了下來,楊采薇有些局促的看著我,用很小的聲音問道:“怎麽辦楊冰?”
我示意她不要慌,然後對我爸叫道:“你再往前麵開點,我朋友有事情,現在就要出去,路上不好錯車。”
我爸朝著我做了個ok的收拾,然後一腳油門又往前開了幾米。
楊采薇這才重新將車窗升了上去,把車開上主路,順著來時的道路一騎絕塵。
她開車走了以後我爸才把車子倒回了路口,開到了地壩上。
“剛才那車裏是誰啊?”我媽一下車就好奇萬分的問道。
“朋友的。”
“你哪個朋友這麽豪氣?那車一看就不便宜!”
“那你是看走眼了,那車就是那牌子裏頭最便宜的,而且還買的抵押車。”我準備隨口敷衍幾句,把我媽糊弄過去。
我媽不懂車,不過我爸這時候也從車裏走了下來,一臉懷疑的道:“不能吧?我看那車好像是總裁,新車至少也得二百多萬呢!”
“新車是值錢,但是抵押車就不值錢了啊,就三十多萬買的,你沒看還掛著滬牌嘛?除了抵押車,哪個笨蛋會把車從上海開回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啊?”
我爸點了點頭:“這倒也是,不過他來咱家祖宅幹什麽?”
“跟我炫耀他買了個抵押車唄。”
“抵押車有什麽好炫耀的?你哪個朋友啊?”
“就王二狗。”我隨便說了一個名字,這個王二狗是我上高中時候的朋友,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混混。
我爸倒是沒說什麽,但我媽一聽就不樂意了,過來打了我一下罵道:“你這個心裏沒數的東西,你以為還是以前啊?你現在得注意你的一舉一動,身邊有什麽朋友都得仔細斟酌,別什麽人都去接觸,將來萬一你成了明星,這些可都是你的黑曆史!”
我嬉皮笑臉:“喲,媽,你還知道黑曆史呢?”
“你媽我看起來很老土嗎?”
“不土不土,潮得很,像我爸肯定就不知道什麽是黑曆史。”
我爸懶得理我,我媽又拿手指頭戳著我教訓了幾句,這才消停下來。
我問我爸回來幹什麽,原來他們也是回來拿東西的。
不過緊接著我就有點無語了,因為他們居然是回來拿我小時候換下來的牙,在房梁上,說是要把它放到屋頂上,這樣能保佑我將來走得更高,順風順水。
我雖然對這種事情很不屑,但也沒有破壞他倆的積極性,愣是在家裏幫著把事情搞完善了,這才跟在他們倆後頭騎著摩托車回了城區。
此時距離楊采薇開車離開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小時,都快到下午兩點了。
我拒絕了我媽回家吃飯的請求,迅速打了個電話給楊采薇。
“喂,你在哪兒呢?”
“荔枝路這裏。”
“在幹什麽?”
“等你啊。”
“你還沒去吃飯啊?不餓?”
“你不說請我吃江湖菜嗎,我當然沒吃了。”
我心裏頗感不好意思,說道:“你不知道先吃點東西墊著嗎?具體在什麽位置?我現在過來找你。”
“沒事,反正也不餓。”楊采薇給我說了個位置過後,我迅速騎著車趕了過去。
遠遠的就看見她那輛天藍色的瑪莎拉蒂停在樹下。
我把車在後麵停好,然後上去拉了拉副駕駛,坐了進去。
我一上車,楊采薇就頗有些不爽的看著我。
我還以為她是因為等我兩個鍾頭的事情,沒想到她看著我說道:“你真的是,你爸媽要回祖宅你怎麽不提前跟我說呢?”
“天地良心,我事先也不知道啊,不然我幹什麽要讓你們碰麵?我吃飽了撐的?”
“誰知道呢?沒準你是想在你爸媽麵前露個臉?畢竟我那麽優秀,萬一讓你爸媽誤會我是你帶回來的女朋友之類的,那得多有麵子?”
“你能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我滿臉黑線的說道:“我要是安著這個心,我幹嘛喊我爸讓你車?”
楊采薇嘁了一聲,道:“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嘴長你身上,你怎麽說都可以。”
“懶得跟你扯,不信算了。”
“喲,還生氣了?”她用胳膊肘了我一下。
見我不說話,她又換了副語氣,憂心忡忡的問道:“所以你到底是怎麽跟你爸媽說我的?”
看著她緊張的模樣,我心中略感好笑,本來想逗一逗她,但又怕太過火了,最後還是如是說道:“我沒提你,就說車是王二狗的。”
楊采薇頓時抱怨:“王二狗……你就不能給我起個好聽點的名字嗎?”
“你誤會了,這名字不是我起的,真有王二狗這個人,不過他前兩年進去了,現在估計還在勞改呢。”
“你……”楊采薇咬了咬牙,用一種能殺人的眼神看著我。
我暗自好笑,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問:“等半天餓了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不吃了!”
“為啥?”
“不吃就是不吃,馬上給我下車!”楊采薇突然像是火山爆發一樣,怒氣衝衝的盯著我道。
我有點傻眼:“你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啊,不就跟你開個玩笑嘛?”
我覺得她是真的生氣了,因為那種噴火的眼神和憤怒的語氣很難假裝出來。
正因如此我才覺得這個女人太過於喜怒無常,明明我隻是開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