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上看了看,我們下道的地方附近有一個鎮,是那種大鎮,據說有整整五萬人,因為有一家大工廠設立在鎮上帶動了周邊經濟,因此相關的配套等都十分齊全。

不過始終隻是一個鎮,沒有什麽上檔次的酒店,都是些小旅館小賓館之類的,我本來覺得楊采薇可能會住不慣,想直接去開車去最近的城區。

但沒想到她卻對我說道:“你幹什麽?”

“找住的地方啊。”

“都出來了還住什麽酒店?態度就不端正。”

我看她望著不遠處的一處廢棄房張望,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你該不會想住這裏吧?”

“有何不妥?反正有帳篷,又不直接睡地上。”

在我的認知當中,有條件不住酒店簡直是自討苦吃,於是對她說道:“你不要急著風餐露宿,等到了甘肅那邊的野外,有的是時間讓你體驗這種感覺。”

“我還沒試過在野外搭帳篷睡,就今天了。”

楊采薇不由分說,直接下了車,拿著帳篷就往那廢棄房走去。

此刻天色已經有點暗了,我知道這種在路邊的廢棄房有可能有流浪漢或者瘋子一類的人居住,趕緊跟著下了車,拿著行李跟了上去。

這棟廢棄房一共有三層,可能是旁邊專門修了個公共廁所的原因,地處大馬路邊,樓裏居然沒什麽‘地雷’,楊采薇一路走到三樓,挑選了一個她認為比較幹淨的房間,直接就把帳篷給掀開了。

“大姐,你要先鋪防潮墊啊,你這樣等下帳篷裏麵全是水汽。”我無語的說道,順手打開露營馬燈,屋子裏這才亮堂起來。

房間很大,完全可以容納兩個帳篷,再加上有個木門可以從屋裏關上,靠近走廊一側的窗戶也還算完整,可以說已經是天選廢棄房。

但即使如此,屋內也到處都是灰塵,看著十分肮髒。

估計這個廢棄房要是有生命的話,可能也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會有一個大明星住進來。

我在空氣中噴了一些水,讓這些灰塵不那麽跳躍,然後給她做了個示範,怎樣正確的搭設一頂帳篷。

不過楊采薇有點心不在焉,看著周圍的環境不說話。

我心裏暗自笑了笑,其實打開露營馬燈的時候我就感覺她有點想打退堂鼓,但我沒提要走的事兒,因為我們去野外之後勢必要在林子裏搭帳篷,提前讓她適應一下露營生活也好。

示範完畢,我問楊采薇:“要我幫你搭麽?”

“我住你這頂,你住我那頂。”

楊采薇狡黠的笑了一下,直接拉開我剛搭好的這頂靠近門的帳篷,把隨身的行李放了進去。

因為這樣一來她就不用落下懶惰、求人幫忙的口實,我覺得她跟個小孩似的,迅速過去把裏麵那頂帳篷搭好了。

“等下睡覺的時候注意點,如果有什麽不對,馬上叫醒我。”我看了一下屋子的格局提醒道,本身那頂靠近門的帳篷是我準備睡的,現在變成了她。

“知道了知道了。”楊采薇擺擺手,遞過來一份自熱米飯。

她自己吃了兩口,估計是覺得難吃,感慨道:“楊冰,我這也算是體驗過人間疾苦了吧?”

“人間疾苦,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啥?”

我指了指周圍的一切:“有廢棄房能遮風擋雨,有帳篷可以睡得幹淨,有水有光線,還有三十多一份的自熱鍋吃著,你覺得這樣的生活質量很低嗎?”

“這還不低,那要怎麽才算低?”楊采薇不滿嘀咕,著用勺子戳了戳自熱鍋裏的飯。

“……隻要還能出來旅行,其實都還算好。”

我本來想說自己當年在野外是如何生活的,但話到嘴邊又住了口,畢竟能出來玩,而不被疾病等因素阻攔,已經是幸福的人了。

真正的人間疾苦我沒有經曆過,她自然更不可能有這方麵的體會。

本來我還想看看楊采薇彈吉他唱歌的樣子,但是我開了一天的車,她坐了一天的車,兩個人都很疲憊了,尤其是在閑下來過後這種疲憊更是迅速彌漫開來,因此吃完了晚飯沒多久我倆就各自回到了帳篷裏麵,反正我是很快就睡著了,楊采薇睡沒睡我不清楚。

睡了一陣,我突然被一陣尖叫聲驚醒。

“楊冰你快醒醒,有壞人!!!”

楊采薇明顯是被嚇壞了,連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和顫音。

我瞬間困意全無,趕緊打開露營馬燈。

燈光下能看得見屋子裏站著一個黑黑的東西,形態有些佝僂,明顯是個人。

我順手摸到枕頭下麵的匕首,心中有了些底氣,打開帳篷從裏麵走出。

楊采薇後背緊貼著我的帳篷,正在跟那個黑黑的東西對峙著。

她渾身都在發抖,眼淚簌簌的從眼睛裏麵落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她對麵站著的是一個披頭散發的流浪漢,看著年紀應該有五六十歲了,頭發和胡須極長,正麵帶憨傻的看著楊采薇,估計是垂涎對方的美貌,從他嘴巴裏不斷流出濃涎,看著惡心至極。

這應該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

我心裏也是一陣後怕,還好楊采薇及時發現了他,否則他萬一先來襲擊帳篷裏麵的我,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過來。”

我一把將楊采薇拉到身後,大聲朝這個流浪漢叫道:“滾出去!”

我想把他嚇退,但明顯不能奏效。

他不但不怕我手裏的刀,甚至還無視我的存在,直接上前兩步,想越過我直接用手去摸楊采薇。

“操!”

我怒罵了一聲,一腳蹬出,將他踹倒在地。

踹翻流浪漢過後,流浪漢先是在地上趴了一會兒,嘴裏嘀嘀咕咕的在說著什麽話,然後突然之間一聲怪叫,瘋了似的從地上朝我撲來。

我早有防備,怎麽可能被他得逞?躲過他這一撲後又是一個正蹬狠狠踹在他腰上,再一次將他踹翻在地。

這次我沒給他再攻擊我的機會,立馬上去補了幾腳,直到他發出痛苦的求饒聲,這才停手。

這人明顯是個傻子,把他打痛了應該就會跑了。

果然,流浪漢一邊痛苦的叫著,一邊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的朝門外跑。

臨出門前,他居然還不甘心的朝著楊采薇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