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為我長得很凶吧。”
楊采薇淡淡一笑,並不解釋。
我知道她不想在這上麵多說什麽,於是聳了聳肩,也懶得繼續往下追問。
不過經過這件事情,楊采薇的情緒明顯比之前喝酒的時候好多了,甚至還拉著我要出去再喝點,我斷然拒絕,一是明天要拍戲,二是她這酒量實在太淺了,再繼續喝下去肯定還得再生事端。
次日一早去片場的時候,導演還沒開機,我坐在門檻上麵吃包子,吃著吃著感覺有些噎,於是四處找水,剛站起來,一旁忽然遞過來一杯溫熱的豆漿。
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這女人正是趙雨彤身邊那個臉上長著很多小雀斑的助理。
小助理對我的態度明顯比之前好多了,估計是趙雨彤跟她交代過,她很客氣的把豆漿遞到我麵前,道:“喝點豆漿吧,這是趙姐給你的。”
“謝了,我喜歡喝冰豆漿。”
小助理一怔,隨即變戲法似的從身後又拿出一杯加了冰塊的豆漿:“喏,給你。”
我發愣,事已至此也隻好接過她遞來的豆漿,看了一眼坐在遠處依然被數名助理圍在中間,同樣正朝著我這邊望過來的趙雨彤。
趙雨彤的表情不似先前那樣冷漠,朝著我友善的笑了一下。
如果是一般的小矛盾,我估計真就不跟她計較了,但這女人的心腸距離歹毒很近,因此我也懶得理她,連回應都沒有回應。
那杯豆漿我也沒有喝,隨手放在旁邊的地上。
我明白,如果不是昨天正巧讓她看到電梯外麵的一幕,她一定不會來向我示好。
這女人其實非常低級,隻是可能出身比較好,走的也順,否則就這種前倨而後恭的行為,任何人看了都會心生厭惡。
我懶得去思考趙雨彤的心理活動,隻想專心拍戲。
今天的戲比較特殊,是我在劇中飾演的劍仙這一角色第一次和薑雪所飾演的太上長老一角演對手戲。
本來劇本上不是這麽發展的,但導演認為在中後期兩人見麵之前,先有一兩段回憶會讓角色更加飽滿。
所以這天中午,薑雪也來了片場。
不隻是她,一同趕來片場的還有秦煌。
“秦總。”
導演看到秦煌就馬上迎了過去,由於距離比較遠,我聽不清楚他們交談的什麽,但從表情和動作看來,導演很尊敬這個年齡比我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
鄭導怎麽說也是圈內有名的古裝劇導演,資曆和實力都是很強的,可他卻對一個年輕人這麽恭敬,對方的身份可想而知。
我坐在遠處,如果秦煌不來,我可能還會上去跟薑雪打個招呼,但現在麽,就沒這個必要了。
和導演一起迎上去的還有趙雨彤,不過她就純屬是去獻媚的。
在普通演員麵前趾高氣揚、鼻子都快翹到天上去的趙雨彤在秦煌麵前就跟個人畜無害的小綿羊似的,撲閃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聲聲的叫著秦總,活脫脫一個死夾子。
如果旁邊沒人,我估計她都能貼到秦煌身上去。
不過薑雪在旁邊,她根本不敢有任何別樣的心思,因為差距太大了,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如果薑雪是校花,對比起來趙雨彤最多就是個班級小組美女,連班花都算不上。
秦煌和導演交談了一番後,目光在片場中掃了掃,好巧不巧的看到了正坐在門檻上的我。
四目相對,他明顯愣了一下,不過並沒有什麽表現。
反倒是薑雪主動走了過來,秦煌於是也跟在她身邊向我走來。
連帶著導演和趙雨彤也一起往這邊來,這小小的門檻前,儼然成為了劇組的中心地。
薑雪看著我,神色很平常的問道:“劇本你背熟了嗎?今天我們演對手戲。”
“嗯。”
我隻是嗯了一聲,雖說我現在對薑雪沒什麽感覺了,可是看到他和秦煌牽手而來,心裏還是覺得有點擰巴,也就不想回答。
“我們對一下戲吧?”
“可以,但是當著這麽多人對戲你不嫌尷尬嗎?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我心情複雜,也沒思考就下意識的脫口道。
其實我的話並沒什麽問題,語氣也很平和,但這說話的方式就好像兩個很熟悉的老熟人一樣。
秦煌便問了一句:“薑雪,你們認識嗎?”
我看著薑雪,想知道她會怎樣回答這個問題。
薑雪的表情很平靜,點頭道:“老朋友了。”
此言一出,導演和趙雨彤臉上的表情都不同程度的變化了一下,尤其是趙雨彤,看我的眼神充滿了錯愕。
“你好,楊先生,我們見過的。”
秦煌禮節性的朝著我伸出一隻手來。
“你好。”
我從門檻上起身,伸手跟他握了握,不管我心裏怎麽看待秦煌這個人,他其實還是有一定風度在的。
不過秦煌跟我握手這一幕令後麵的趙雨彤眼睛都瞪圓了,她估計很後悔之前種種為難我的行徑。
假如我和楊采薇、薑雪都相識隻是讓她很吃驚的話,那麽眼下秦煌的舉動顯然更是在無形中抬高了我的身價。
“不打擾你們工作了,鄭導,你請便。”秦煌禮貌性的衝我點了點頭,又對導演說道,隨即當著眾人做了一個大家都沒想到的動作。
他在薑雪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這一舉動看得我眼皮直跳,估計就連薑雪本人也沒想到。
畢竟這是大庭廣眾之下,雖說薑雪和秦煌在一起的事兒早晚會被媒體爆料出來,但他就這麽明目張膽的在眾人麵前如此,多少會給雙方造成一些影響。
“秦煌,你幹什麽?”
薑雪的反應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她皺了皺眉,十分不悅的看著秦煌。
秦煌一怔,隨後,俊朗的臉上竟浮現出一絲尷尬,道:“我先回酒店了,你拍完今天的戲就打電話給我,我來接你。”
“嗯。”
……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一幕,我心裏反而鬆了口氣。
因為這至少能夠說明兩人的關係是平等的,薑雪並沒有成為那種我最不願意看到的被別人圈養在籠中的金絲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