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資料與審問
麵無表情地翻閱著麵前的數據，那是在此地的審判者數據庫中找到的僅餘的資料：不是審判者的核心人員資料，不是實驗數據，也不是審判者的陰謀計劃……而是一份人員名單，上麵詳述了參加實驗的人員名單，全部都是學生，銀燈市的學生！包括S級、A級、B級的所有學校，其中有不少是熟悉的麵孔……
【錢辯：銀燈市S級第一高中學生；封神級；超能力素養判斷：封神級；屬性為【分身】……價值：無。
黃玉濤：銀燈市S級第一高中學生；封神級；超能力素養判斷：神王級（培養過程過於複雜，可放棄）；屬性為【岩石】……價值：關鍵材料。
段謙：銀燈市A級第五高中學生；無能力者；超能力素養判斷：封神級；屬性為【水流控製】……價值：無
……】
上麵詳細記載了每一個學生的情況，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因為種種原因，利用或培養價值已經不大，屬於可放棄係列。在這些資料中，最為顯眼的應該是這一份了：
【吉喆：銀燈市A級第五高中學生；無能力者；超能力素養判斷：神帝級（因為小時候受到過刺激，不可能達到這個等級，建議放棄）；屬性為【先知】，但是因為不明原因退化為【識破】……價值：關鍵材料】
【先知】啊！
當看到這個詞時，單腿站立於操作台前的雷奧多忍不住感慨：沒想到這麽一個不起眼的人物，其屬性竟然這麽厲害。
所謂【先知】，指的是一種預判敵人技能、行動、心裏想法的能力，比起【讀心術】，【先知】往往更加準確而全麵，並且隨著等級的不斷提高，其預判的範圍與時間也不會不斷加強，在聖曆與舊曆時是一種極為珍貴的能力，可以預判整個軍團的行動，同時還能將信息分享給自己的同伴。擁有了【先知】，你不但可以預判敵人的攻擊，甚至還能預判出敵國的各種動向，最重要的，這種屬性是“心靈係”屬性的克星，能夠保護整隻軍團避免被敵人【精神奴役】！與防禦型的【戰爭要塞】、攻擊型的【對城級】並成為【遠古三大屬性】，往往需要百年才會出現的這種類似人才！
隻可惜，這個吉喆就這樣夭折了，如果他能健康成長，那麽這對於太陽係聯邦來說都是一場特大災難。照這樣說，現在的他對於聯邦來說還是一件好事呢……
可惜呀……雷奧多歎了口氣，想想帕應古對這個男孩挺關照的，但沒想到兩人的立場竟然是完全相反的。
“雷奧多大龍騎，您沒事吧？”
“沒事。”斜眼看了一下來者，雷奧多淡淡的回複到。
銀燈市的這件事到這裏差不多就結束了，但是他此刻的心情並不好：神選者藥法澤的逃跑、熟悉的審判騎士出現在戰場、昔日的隊友變成了敵人、普通的學生莫名變成神帝級的能力者、還有錢辯在賽場上無意間喊出來的那個什麽【造神計劃】……這一切的一切都還有著太多謎團。
“關於您的腿……您就這樣站著？”看了一眼雷奧多的左腿，自膝蓋以下的部分都沒有了，他現在就這樣金雞獨立與數據庫麵前，樣子看起來頗為艱難與……搞笑。
“曾經在野外探險時被其他生物咬斷了，”雷奧多敷衍的解釋了一下，“後來一直用的都是假肢，話說龍皇軍能不能再按著我的要求幫我做一條？”
“這個還請您放心，我們會做出您滿意的假肢的。對了，關於您和帕應古閣下就這樣突然消失合適嗎？你們在銀燈市A級第五高中的同學似乎非常想見你們……”
雷奧多擺擺手打斷了話語，“這件事之後的事情我和帕應古都不想參與了，畢竟突然消失的不知我們倆，至於我們突然離開……處理善後這些事不就應該由你們【聯邦安全局】負責嗎？我們現在隻想趕快回去，”
因為戰鬥的地方過於偏僻，銀燈市市郊的那場戰鬥並沒有造成無辜人員的傷亡，在戰鬥後，帕應古與雷奧多便直接乘上了回聖城的飛船。目前這艘高速飛船載著帕雷二人、部分軍人以及大量經查明與審判者有聯係的銀燈市學生回航。
“話說帕應古現在在哪？”
“您的朋友呀，他在審問犯人呢……”
“審問犯人？”
飛船內的審訊室內。
“你好，從新認識一下，我叫帕應古，龍皇軍戰士，作為曾經爆球賽上的對手，我現在希望與你談談。”
帕應古麵前的牢籠內，被固定在椅子上的黃玉濤撇了撇嘴把頭扭向一旁。在銀燈市與雷奧多的戰鬥中，被困在屏障內完全被那隻機械肢釋放的能量所覆蓋，隻因為那時的他擁有神帝級的力量而最終逃過了一劫，現在想想他也真是幸運，就連帕應古也沒有自信能在那種爆炸下留下渣……
帕應古解除了黃玉濤身上的束縛，使他能夠輕鬆一些，“一些大道理我也不廢話講了，我想問你一些問題，在此之前我隻想告訴你：審判者是在利用你而你竟然甘心為他所用，現在的你才是最安全的。”
“……”
“你算是銀燈市對審判者最了解的幾個人之一了，我想問一下，審判者的陰謀到底是什麽？”
“……”
“你是如何在一瞬間成為神帝級能力者的？”
“……”
“那個狀態能維持多長時間，有什麽副作用？”
“……”
“有多少人獲得了那種能力？”
“……”
不合作態度？帕應古搖了搖頭，麵前這個黃玉濤應該是此次任務的唯一突破口了，經查明，銀燈市有至少120多名學生與審判者或多或少都有關係，但隻有很小一部分算是接受了較為複雜的實驗，其中唯有【吉喆】與【黃玉濤】兩人算是接觸到了真正的核心。
在戰鬥中，兩人擁有在短時間內覺醒成為高階能力者的力量，帕應古很想知道原因，但問題是，吉喆現在躺在醫療艙內昏迷不醒，生命一直維持在最低標準；原本以為必死無疑的黃玉濤卻活了下來，但是現在卻死活不說話……
為了與這個“最高戰犯”談話，帕應古花了好大努力才獲得這個與他談話的機會的。可現狀竟然這樣尷尬，也許是自己問的問題不對吧……歸根結底還是在於自己不會審問吧。
“既然如此，我們就來討論一下你為什麽要加入審判者吧？如果你不願意說，那就讓我來猜猜……”說到這，帕應古悄悄打開了身旁的能量波動監測儀，這台儀器能密切的關注麵前這位犯人能量波動的變化，也就都相當於觀察他情緒的變化。
“一般人願意加入審判者有很多原因，但是總結起來無非也就那幾種，第一是：洗腦……”看了一眼監測儀，沒有任何變化，“但是看你現在的狀態，似乎有沒有被洗過腦。”
“其二，是相信審判者宣揚的那個【新世界】理論……”監測儀依舊沒有變化，“然而【新世界】理論是基於對上古之神的信仰，可是你並不信任上古之神，因此這個假設又不成立。”
“其三，很多人在生活中會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於是希望尋找審判者疏導……”依舊沒變化……“不過這個也不可能，你長得這麽帥，又那麽強，在學校那麽受歡迎，還是前十，真要遇到不如意的事情也不是去找審判者吧。”
“其四，這個很符合你加入審判者的理由，那就是渴望力量……”監測儀一絲輕微的變化引起了帕應古的注意，有戲！“為了力量，而選擇加入審判者，這真是一個愚蠢的做法，你本身就是封神級的能力者，如果照這樣繼續努力下去，在未來成為真神、主神也不是不可能的。為什麽要去找審判者呢，是為了走捷徑嗎？”黃玉濤的臉色在這時微微變化，注意到對方臉色微微變化，帕應古繼續說下去，“但是這條捷徑會將你引向死亡呀，你看我，雖然我也是高階能力者，但我曾經也是由無能力者發成長來的……”
“你是神王級對吧？”
“對，沒錯，但這又有什麽關係呢，我在達到神王級之後，也曾經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隱藏真實實力保持著無能力者的狀態，與其他人正常相處，每天輕輕鬆鬆快快樂樂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為什麽你就這麽著急呢？”
“你……”黃玉濤終於忍不住了，扭過頭掙紮著從椅子上站起，“因為你是高階能力者，所以你終究無法理解我們的痛楚！你是神王級！是能力者【等級金字塔】的頂端存在！你是被選中者吧？你這種人小小年紀便達到了其他人無法逾越的等級，卻還在扮豬吃虎，你怎麽能理解我們這種人的痛楚，正因為我是封神級，正因為我是學校前十，正因為我不上不下，所以我才背負上了更多人的期待與關心！父母的！老師的！同學的！朋友的！他們都希望我變的更加優秀！所以我不得不奮力前進，絲毫不敢停下！每當有了一些小失敗，麵對親友的問責與關心，心中便會有愧疚，因此我一刻也不敢停下前進的腳步！但即使如此，依然有很多人對我不滿意，我的師長可能會問我為什麽不是第一！我的父母可能會抱怨我為什麽不是被選中者！哪怕我再努力，再刻苦，再勤奮，與你這種人相比依舊是天地之差！”
因為激動，黃玉濤的聲音在這時變的哽咽，“可是你呢？你是被選中者，你是神王級，就算你隱藏等級變成無能力者又怎麽樣？變成封神級又怎麽樣？你終究是神王級的能力者呀！你在生活中少了許多壓力，你的生活可以輕鬆**，哪怕很多人覺得你這人‘怎麽這麽懶？’‘與某某比起來差遠了’，但你終究是神王級呀！你依舊比他們強大百倍啊！每當需要的時候，你隨時可以覺醒成為高階能力者，因為你本來就是高階能力者！憑什麽世界如此的不公平，為什麽我如此勤奮卻依舊不如你這種懶惰的人！”
“因為等級比部分同齡人優秀但卻並不是最優秀的而自己給自己了過大的壓力，為了達到別人眼中的完美，所以你加入了審判者？”帕應古喃喃的說道，“你錯了呀，其實我們被選中者也並不輕鬆呀……”但是後麵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為黃玉濤說出了他想知道的部分秘密。
“你們這些人給了我們憧憬，但更多的則是壓力！我想成為你們，但我知道：這種事情終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主動找到了審判者，希望他們幫我獲得力量。”
“主動？”聽到這裏，帕應古驚訝的從座位上站起，他前麵提出了很多加入審判者的理由，但是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審判者主動找你，加上那些原因，使你不自覺的加了進去，但是這個黃玉濤……
“我通過我的同學找到了那位老爺子，他說願意幫我獲得力量，神帝級的力量。既然你們都走了捷徑，憑什麽我不能走？”說到這裏，黃玉濤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唇，眼神中露出了對力量的狂熱崇拜，“神帝呀，那可是億萬人崇拜的可望達到的等級，但是99.999%的人都不可能達到，而我竟然有機會……”
“喂，你瘋了吧，那種力量能讓你體驗到快感，但也會讓你喪命的！”帕應古將手中的物品扔掉上前抓住圍欄，“你不知道那會讓你死呀！”
從聖城發過來的一份研究報告表明，雖然沒有見到具體的研究數據與樣品，但是有一點可以確信：讓低階能力者在一瞬間獲得強大的力量，會大量消耗他們的生命與體內貯存的【生命能量】，結果往往隻有一種結果——死亡！但是黃玉濤接下來說的卻令帕應古更加吃驚……
“知道呀！”黃玉濤輕描淡寫的說道，“那位老爺子告訴我了，我可能隻獲得一分鍾那種力量，但是代價卻是我一生的生命，但為了這種力量，哪怕隻有一秒，我都願意奉獻我的生命！”
帕應古緊緊地抓住護欄瞪大雙眼，呼吸開始變得急促。這個人，對於力量到底癡迷到什麽程度？
“在銀燈市與你們得決鬥中，我獲得了兩分鍾的神帝級力量，這就是一個奇跡呀！在那裏，我感受到了神的關愛以及審判者的偉大！我甚至開始相信審判者宣揚的那個【新世界】理論，一個沒有超能力等級的世界。那是我第一次使用那種神奇的藥劑，也是我最後一次使用，我知道：一旦使用，我就活不過今天了，但是我並不會後悔，對了，你不是想問有多少人會獲得這種力量嗎？我的答案是：千萬！”
接下來黃玉濤再也不願意說話，而帕應古也沒有了繼續詢問的力氣，他囑咐警備關注好這個人，疲憊的回到了飛船上的房間內，將門緊鎖後便倒在床上，任憑通訊儀響個不停也不願再動一下……
當飛船到達聖城後，帕應古接到最新消息：被地球聯邦軍控製的學生錢辯，因為生命能量異常而進入瀕死狀態；從地球第三區銀燈市帶回來的學生，吉喆，因為身體內部的生命能量枯竭而在飛船上死亡；而另外那個叫做黃玉濤的男孩，開始出現生命能量枯竭現象，目前正在急救室搶救，但醫生們似乎回天無力……
審判者呀，你們呀……站在艙門口，帕應古癡呆的望了望天空，終於因為體力不支，晃了兩下最終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