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懲罰

時間已經是深夜,寶馬車在空曠的道路上飛駛,鍾曉飛感覺到速度的飆升,有點緊張了,因為車速實在是太快了。坐車和人和開車的人不一樣,開車的人從來不會覺得自己開車會有問題,但坐車的人卻很擔心。

鍾曉飛扶了扶車窗,咽了一口唾沫,說話,“慢點好嗎?”

熊慧林頭也不回,“瞧你的膽小樣?你是男人嗎?哼!”不僅沒有減慢車速,反而一腳踩下油門,車速瞬間又飆升,像火箭一樣。

街道、路燈、大樓……所有的東西都在向後飛逝,鍾曉飛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但女人開車本來就讓他不放心,何況還開的這麽快?或者說,是飛的這麽低。

鍾曉飛手忙腳亂的係上安全帶,大吼道:“慢點!慢點!聽見沒有?好了,算我錯了,對不起,你不要這麽快,會出事情的!”

但他的大吼根本沒有作用,熊慧林頭也不回,繼續的向前飆車猛開,而且就在鍾曉飛的大吼的時候,她連續的拐彎,衝過了兩三個紅綠燈,幸虧現在已經是深夜淩晨,路上車輛稀少,不然肯定會更加的驚險。

鍾曉飛緊張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身子被甩的一會左,一會右,心裏大罵,真是一個瘋女人,自己想死,還要拉上我陪葬!

終於,“吱”一聲,寶馬車急刹車的停下了,鍾曉飛雖然係上了安全帶,但還是猛的向前被甩了一下,胸口發悶憋著一股惡心,臉色發白。

停下車,大約有幾秒鍾的時間,車裏隻能聽見他呼呼的喘氣聲。

能在這麽瘋狂的飆車,而且是女人飆車的情況下,到達目的地,真是一個奇跡啊。

“下車吧。”

熊慧林握著方向盤,表情輕鬆,冷冷的拋下一句。看她的樣子,剛才的飆車好像隻是一個小兒科。

鍾曉飛喘了兩口氣,定定神,心裏發誓以後再也不坐她的車了,氣呼呼的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但忍不住發泄了一句心裏的怨氣,“你一定是瘋了。”

這一句話的嚴重後果是他沒有想到,等他想到了,想後悔也來不及了。

熊慧林臉色劇變,她扭頭猛的瞪了一眼鍾曉飛,柳眉挑起,惡狠狠的說,“你敢罵我是瘋子?”

話音未落,寶馬車的引擎忽然再度啟動,在鍾曉飛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火箭一樣的又躥了出去。

鍾曉飛被重重的甩在了座位上,他的後腦碰到了後座,整個人都仰翻了,幸虧他還沒有解開安全帶,不然不知道會是什麽情況呢!鍾曉飛忍不住驚呼了一聲,他嗎的,這是在玩命啊?!

這一次熊慧林更加的瘋狂,幾乎是四輪騰空、油門一腳踩到底,寶馬車的引擎發出飛機起飛一樣的聲音。更可怕的是,她專門找一些曲折拐彎的街道跑,頻繁拐彎,繞行,然後一次又一次的緊急刹車,再瞬間起步。

五分鍾,鍾曉飛已經要嘔吐了,他終於是徹底的領教了一個瘋女人的厲害。

吱的一聲,車回到原地,停下了。

鍾曉飛逃命一樣的解開安全帶,奪門而出,然後蹲在路邊的小樹下,劇烈的嘔吐起來。今晚他喝酒並不多,但現在的感覺可比喝多了還難受。胃裏翻江倒海,感覺胃汁都要吐出來了。

鍾曉飛在嘔吐,熊慧林卻在笑,那一種戲弄成功之後的得意的笑,她的笑聲像是銀鈴一樣的清脆好聽,但此刻停在鍾曉飛的耳朵裏,卻像惡魔在冷笑。

“鍾曉飛,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懲罰,你記住了,得罪我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

熊慧林得意的笑,她很開心。然後她關上車窗,開車揚長而去。

鍾曉飛憤怒極了,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朝著寶馬車消失的方向大罵,“死三八,瘋女人,遲早你得讓車撞死……”一句話沒有罵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嘔吐。

“嘔……嘔……”

好不容易的吐完,感覺舒服一點了,抬頭看,發現自己站在自家小區不遠處的一個路邊,兩個經過的行人一臉驚訝的看著他,大約是把他當成一個喝酒的醉鬼了吧?

鍾曉飛抹了一把嘴,從兜裏掏出紙巾把嘴擦幹淨了,一邊擦一邊咒罵,在海州這麽長的時間,他還沒有這麽痛恨過一個女人呢。

“熊慧林,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鍾曉飛在心裏惡狠狠的說。

時間已經是深夜的12點,鍾曉飛並沒有回家,因為今晚的事情還沒有完,他攔了一輛出租車,返回帝豪酒吧。

今晚的聚會已經結束了,十六號包廂裏同事們走的一幹二淨了,連李雪晴這種喝不醉的大美女也不在了,嬌滴滴的何佩妮應該是和她一起走的。這些並不是鍾曉飛返回關注的重點,他關注的是南哥。

今晚的聚會很重要,但南哥一直沒有出現,所以鍾曉飛有點擔心,另外的,他也還沒有結賬呢。

不過當他走進酒吧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南哥。

南哥原來已經回來了。

“哈哈”看見鍾曉飛,南哥哈哈大笑,雖然酒吧裏搖滾音樂震天,但他的笑聲還是清晰的鑽進了鍾曉飛的耳朵。

鍾曉飛鬆了一口氣,笑著走過去。

南哥和他兩人進了包廂。

“回來的晚了,沒趕上你的聚會”南哥惋惜的搖頭,“真可惜了,TY公司的那些美女,我可一直想看呢。嘖嘖,聽說吳怡潔和李雪晴都來了啊,曹天多和李三石還有李三石的老婆也來了,曉飛,你的麵子可是真不小啊……”

鍾曉飛笑,“南哥,你幹什麽去了?手機也不通?”

“一點小事”南哥淡淡的回答。

但鍾曉飛的眼睛看到了他T恤袖口上的血跡。今晚南哥穿的是一件白色的T恤,所以血跡雖然小,但鍾曉飛還是一眼就看到了。

有血,就意味著有事情發生。

“南哥,到底怎麽了?”

“還記得那個趙成剛嗎?”南哥喝了一杯酒,仰脖子喝了一口。本來南哥不想說,但鍾曉飛一直問,南哥也就不瞞他了。

鍾曉飛當然記得,上一次何美怡喝多了在酒吧裏麵借酒澆愁,結果被這個趙成剛纏上,如果不是鍾曉飛及時趕到,何美怡肯定就被他帶走了。後來在停車場打了一架,鍾曉飛將趙成剛打倒在地,不過趙成剛人多勢眾,如果不是南哥隨後趕到,那天晚上的鍾曉飛可能就要吃虧。

“他怎麽了?”鍾曉飛意識到今晚的事情可能跟自己有關了。

“他最近一直騷擾我,我不想搭理他,沒想到他得寸進尺,今天晚上居然扣了我的一個兄弟,跟我要贖金,草!我康南是被要挾的人嗎?沒辦法,我隻好替海子教訓了他一下。”

海子,就是這一片的黑道大哥,也就是趙成剛的老大,趙成剛的事情發生後,南哥曾經托人給海子稍過話,希望他能管一管手下的趙成剛,但顯然沒有起作用,而南哥也不想報警,所以隻能硬碰硬的解決了。

南哥說的很平淡,但鍾曉飛知道,一定發生了驚心動魄的打鬥。

“你怎麽沒叫我?”麻煩是鍾曉飛惹的,鍾曉飛很愧疚。,

“叫你幹什麽?一個趙成剛我要是都對付不了?那我還混什麽?”南哥又喝了一口酒,笑眯眯的說,“那小子看著挺橫,其實就是一個孬種!我把他幹倒在地,舉刀子的時候,他以為我要捅死他,嚇的都哭了,哈哈……”

南哥大笑。

鍾曉飛沒有笑,他心裏有點沉重,南哥是開酒吧做生意的,不是混社會的,而趙成剛是混社會,做生意的人惹了混社會的人,結果會是什麽,大家都很清楚。做生意的人遲早會被混社會的人給拖垮。

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鍾曉飛。

鍾曉飛很不安。

“沒事的。”南哥看了他一眼,大笑,“你南哥我在海州混這麽多年不是白混的,黑道白道的人我還是認識不少的,也就是這一次,下一次那小子要是再敢得瑟,我就送他進去蹲幾年,草,我還製不了他嗎?”

鍾曉飛沒有說什麽,隻端起酒杯,默默的陪著南哥喝了兩杯。

有南哥這樣的朋友和大哥,他還能說什麽呢?

這時,忽然有一個服務生急匆匆的跑了進來,是那個叫小五的服務生,小五有點驚慌,“南哥,外麵有人找你?”

“誰呀?”南哥問。

“他說他是海哥。”

海哥,就是南哥嘴裏的海子,趙成剛的老大。

鍾曉飛站了起來,他知道,海子來找麻煩了。

南哥卻非常的鎮定,慢慢的喝完了杯裏的酒,才站起來,“好,我們看看去。”

酒吧的舞池裏,音樂聲停了,燈光也停了,還沒有走的客人聚集在一起看熱鬧,每個人的眼睛都透著興奮。

潘海生,海州有名的一個混混,附近的三條街都是他的勢力範圍,在這一帶,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海哥來也不先給兄弟一個電話,好讓兄弟去迎接”南哥一見到潘海生就哈哈大笑,顯的非常熱情,好像他跟潘海生很有關係一樣。

潘海生卻臉色鐵青,他大馬金刀的坐在舞池邊的一隻沙發上,身後站在七八個兄弟,棱著眼,非常凶橫的瞪著南哥,“少來這一套,我問你,剛子是你打的?”

“嗬嗬,是我。”南哥笑眯眯的承認。

“你還敢承認?你他麽的憑什麽打他?知道不知道他是我的兄弟?”潘海生一拍桌子,猛的一聲咆哮。桌上的打火機和煙盒都被震飛了起來。酒杯摔在地上變成了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