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前輩
古人沒錢的時候，叫“囊中羞澀”。我比古人更慘，口袋裏僅有的羞澀也被我揮霍一空——菲兒早已經沒有餐廳等我吃飯的習慣。
盡管我的電腦已經變成了個無限量的超級儲蓄罐，這裏麵的東西，還是慎用為好。
向老媽求援吧。
“死小子！剛給你打過去一千塊，半個月都不到又花光了？！”電話那頭永遠都是一副債主的語氣。
“馬上都要工作了！最後一次問你要錢。以後想給我還不要呢！”上周菲兒過生日，帶她買衣服幾乎弄的我傾家蕩產。老媽對菲兒的態度，比對我要友善的多。實情告訴她，怒火一定會消去大半，不過這次我決定保持沉默。
“去去去！”老媽知道我在學校的成就，因為那BT班主任每次都把補考成績單寄到老媽公司裏，這四年裏補考或者重修科目都是老媽通知的。“等老娘咽氣前你能養活自己，那就是萬幸了！還工作？！”
懶得跟她解釋，我現在想用美元把宿舍堆滿，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到底給不給？！我要餓死了！”我講電話對著鏡子，無意間發現，自己鬢角上方竟然長出幾根白色頭發來，慌忙忍著痛一一拔掉。捏在手裏研究者，最近腦子用太多了？！
那邊直接掛掉了電話。老媽最愛我了，赤字的時候隻要一個電話，我的賬戶絕對不出兩天時間，就有大筆財產來曆不明。
用最後的五塊錢要了份炒飯，漫不經心的思索下一步計劃。
這種強大的實物下載功能之前別說看到，連想都沒想過。難道這世界真的隻有我一個人如此幸運？我再次打開百度。
“實物下載”搜出來的網頁基本都是包含類的標題，“實物”和“下載”兩個詞相隔甚遠，比如：“實物…下載”、“…實物，下載…”等，四字相連的詞語尚未發現。去百度知道裏查詢，也都是些不著邊際的問題。亂點了幾個論壇瀏覽，笑得我差點把飯噴出來：
提問：劉、關、張三結義供的是誰？
一樓，皇天後土二樓，炎黃二帝三樓，桃子
提問：怎樣可以最有效地瘦臀？
答：蹭樹。
提問：向高手請教，搶銀行什麽槍合適，還有槍在哪兒買，AK－47多少錢一把？知道的說一下。謝謝！
答：有經驗的都不在這裏，不過你試著搶一下就會見到他們。
……
受不了這些人才，我還是專心找自己的問題去。出現這個字眼的“百度知道”，也就十幾頁資源，看了半天，沒有一個合適的答案。幹脆關掉網頁，最好這世界上就他媽我一個人如此幸運！
點擊關閉的同時，突然掃見倒數第二行隱約出現的一句話：“……電腦裏事物下載按鈕是幹什麽……”
感覺大腦神經突然一震，慌忙重新打開網頁。
找到了，第十四頁裏果然有。我用幾乎發抖的手指去雙擊開頁麵。
提問者是一個叫“水果伊魯卡”的粗心的家夥，如果不打錯別字，把“實物”輸成“事物”，他這條提問一定出現在資源的最頂端。
提問時間是二零零七年七月二十一日。這個怪異的功能兩年前就有人使用過？
回複者們的回答亂七八糟。鬼知道他想問什麽，呃——我除外！
開始對這個家夥（應該是前輩）感興趣。點擊名字進入他的空間。
個人資料裏粗略的填寫了一下，
出生時間：１９９２年３月。靠！十幾歲的小毛孩，我還前輩。
出生地點：湖南郴州。夠遠的。
畢業學校：彩虹橋小學。這個可以理解，照這個年齡，中學應該還沒畢業。
相冊沒有個人的照片，隻貼了幾張卡通片的海報。好像是《火影忍者》，怪不得他叫伊魯卡。
這小子難道早都遇到這樣的現象？！目前能在網絡上搜索出來的人，也就他一……不對！還有！
我看到了最後一個回答者內容：“留下你的聯係方式，我告訴你。”
這個人明顯要聰明很多，能夠看懂提問者這段話的意思，一定之前有所了解，甚至同樣擁有這項功能。除非他在跟樓主開玩笑。名字是一排IP數字，知道以匿名的方式登錄，然後向對方索要地址。隻可惜，下麵沒有回複。不然我也可以找到這位前輩，交流一下。
不給地址，應該也可以找到！恩！
這個提問是“前輩”發出的最後一個，最近兩年以來沒再出現任何跡象。隻好看他之前的問題。
都是些傻不愣登的弱智谘詢。什麽“郴州哪裏有賣機動戰士漫畫的？”“誰會唱周傑倫的《七裏香》？”“康泰克一次吃了兩粒會不會死？”……傻孩子。
唯一可以找到他朋友的，應該就是下麵這個問題了，“明天的化學實驗考什麽內容？”死心眼兒，你要ＱＱ幹嗎？
回答隻有一個，“噴泉實驗”，名字叫“小米1992”。同學？
“小米1992”的資料比較全，至少可以看到唯一一張她在校園拍的照片。細眉細眼，帶著眼鏡，懷抱書本，乖笑著伸手衝相機亮出一個Ｖ字。可惜，沒有真名出現。
我對著照片仔細研究了一番，努力找出一些實用的線索。
照片背景是簡單的校園一角，樹木、樓宇、人行道。唯一帶有數字信息的，是一部奧迪Ａ６車尾顯示的號碼“湘Ｌ××××”。能利用的，也隻就這串數字了。我把這張女生的照片保存到手機。關上電腦。
每件事情，都有雙刃效應。不了解這項功能，一味開發它資源的同時，一定也會有某種隱患在潛伏。
有必要去一趟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