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慘敗的一局
周楓心念一轉，搶先道：“紅姐，你要不答應，那這事我照樣得幫他。沒什麽來頭逼著人給磕頭，就算我不喜歡他，也不能看著這種事發生。但是，假如我贏了他，那磕頭這事我能接受。這就等於是個賭，我這個人這輩子最敬重的東西之一，就是打賭。”
樂紅一時猶豫起來。
要是周楓鐵了心要幫樂衡，見識過前者剛才的身手，她真沒把握能令樂衡就範。
但數念轉過之後，她仍搖頭道：“不行，你絕對贏不了他，這賭約我不接受！”
周楓一愣，不由撓頭。
說到這地步都不答應，看來這偷機沒戲了。
“媽！”那邊的樂衡驀地悲叫，竟同時從褲兜裏摸出一把水果刀，擱在自己脖子上，“你要不答應，我寧願死了，也不給他磕頭！”
“不要！”樂紅驚叫出來。她是為了救兒子，要是兒子自殺了，這一招豈不是白費了？
周楓卻是心中大喜，忙道：“紅姐，你兒子好歹也是個男人，有自尊的，別太逼他了！不然他真有可能做出什麽衝動的事來！”
樂紅看著兒子紅紅的眼眶和眼內的決意，終於退讓，無奈道：“好吧，我答應你。但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周楓錯愕道：“我？什麽事？”
樂紅苦笑道：“我兒子隻要不放水，你絕對贏不了。但你要是輸了，他也肯定不會向你磕頭，這樣一來，我就犯了林北鬥的規矩，樂衡就沒命了！”
周楓恍然道：“我懂了，你想讓我為他求情？行！這事包在我身上！”林北鬥對他相當不錯，他也救過林北鬥的命，大不了用這個來換人情好了。
樂紅頓時精神大振：“那就現在開始！”
周楓忍不住問道：“等等，我很好奇，你怎麽好像很怕林館主似的？”
樂紅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嘴唇翕合數下，終道：“因為當年他沒開武館時，我和他碰過幾麵。那人……那人如果發起火來，這世上應該沒人能扛得住……”
周楓聽得一呆：“哈？”
樂紅壓低了聲音道：“二十年前，據說有個武術界的同行惹了他，結果他一怒之下，跑人家裏去，一個人殺了對方整個家族門派二百多人！”
周楓萬萬沒想到竟然會聽到這種事，失聲道：“什麽！這怎麽可能？真要有這事，警察為什麽沒抓他？”
樂紅眼中驚色未消：“因為沒有證據是他動的手。”
周楓又是一呆：“沒證據？就是說這事可能是假的，隻是個傳說？”
樂紅卻肯定地道：“不，絕對是真的，雖然我也沒證據。”
周楓想要再問，大門處的樂衡卻已經走近，和樂紅一起朝俱樂部內回去。
他心裏大感疑惑。
之前林北鬥說慕無雙一個人滅了人家幾十個遊客，他已經覺得相當可怕，想不到這家夥現在自己也被傳說宰了“二百多人”那麽誇張。
要這樣比，慕無雙還不如林北鬥可惡呢！
算了，這事畢竟隻是傳說，回頭有機會確認一下，看是否是真。
……
幾分鍾後，在網球區，樂衡換好了裝備，站到場地上。
周楓隻隨便拿了個拍子，站到他對麵，示意道：“來吧！”
哪知道樂衡卻猛地來了一句：“剛才我還沒說完，你要贏了，我向你跪下磕頭道歉；但是要是我贏了，你也得給我跪下磕頭道歉！”
周楓一呆，旋即色變失聲道：“什麽！”
我草！
要他向樂衡磕頭認錯，絕對不可能，因為他根本就沒錯！
千算萬算，萬萬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會提這種要求！早知道這家夥會有這種要求，剛才他就不答應了！
尼瑪！
辛辛苦苦幫他一把，居然是搬石頭砸自己腳，我就勒個去了！
怎麽辦？
那邊樂衡喝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我先發球，準備！”
周楓勉強擺出個接球架勢，腦子裏各種念頭飛轉。
要不輸了之後賴個賬？
但真要那樣，樂衡這家夥會不會以後再找自己麻煩？
可是如果不賴賬，要讓他給對方磕頭道歉，還不如殺了他算了！
呼！
一道球影掠了過來。
周楓直覺反應，身體閃到左側，一拍子揮了出去，腦子裏仍在苦惱。
撲！
摔擊聲忽然響起，接著是驚呼聲傳來：“樂衡！你沒事吧？”
周楓一愣，回過神來，定神看去時，隻見樂衡撲倒在地，拍子早脫了手，網球則在場地一角，慢慢滾動。
嗯？這是怎麽回事？
那邊樂衡不能置信地爬起來，叫道：“不可能！”
周楓轉頭看向場外的樂紅，才發覺不隻是她，她身後的所有人，全都圓睜著眼睛，像是看到什麽不可思議的事一樣。
“再來！我不信！”那邊樂衡眼中噴著火，衝過去撿起球，拋球出手，直接一個凶狠之極的劈扣！
呼！
球快得幾乎看不清，直接落在周楓那邊場地邊緣，角度非常刁鑽。
但這速度在周楓眼中，仍是完全可以輕鬆掌握的程度，他不假思索，一個左跨，拍交左手，信手揮擊。
啪！
呼！
球在空中劃過一個目光也難以捕捉的曲線，瞬間掠過球網。
樂衡這次上了心，全神戒備，卻仍是心中一涼，撲向球的落點時已然麵如死灰。
撲！
他整個人撲在地上，手中的拍子再次脫手，可是卻仍沒有接到球。
周楓這刻終於反應過來。
剛才他一時失神，信手一擊沒有留手，結果接過去的球快得對方根本接不到！
假如他是第一次打網球，絕難達到這種效果，但上次一番試驗，他已經基本上掌握了球的輕重、大小等物理特性，現在他在技巧上或許還不夠格，但在擊球的速度和力量上，已超出樂衡的能力。
這下倒好，身體替他做出了決定，這下是不用擔心給對方磕頭了！
周楓心內暗歎，反而輕鬆下來，喝道：“還沒結束，再來！”
旁邊一直認定他不可能打得過樂衡的樂紅等人無不中了定身符般動彈不得，呆看著這幕。
他們都深知樂衡的實力，現在後者仍在國家隊打替補陪練工作，是因為資曆的問題，而非實力。單論實力，他乃是天才型的選手，從小到大，罕見對手，在非職業類的正規比賽中更是未嚐一敗，即使是在網球界，也是大有名氣，差的隻是當資曆足夠、正式登上賽場的那天，就能開始他必然輝煌的職業生涯。
可是誰也想不到，竟然連著兩球，連對方的球邊都沒接到！
樂衡緩緩從地上爬起來，臉色難看得要命。
周楓再不多想是否要贏的問題，擺出了架勢。
既然事情到了這步，那就幹脆全力來吧！反正要他向樂衡磕頭絕對不可能！
哪知道對麵的樂衡卻沒撿回拍子，忽然雙膝一低，跪倒在地，重重撲倒。
砰砰砰！
三個響頭連續響起。
在場所有人全都呆了，包括周楓在內。
磕完後，樂衡爬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大步朝俱樂部大門那邊走去。
但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眼中嘩嘩滾落的淚珠。
樂紅第一個反應過來，慌忙追了上去。
其它人看了看周楓，也紛紛離開。
不多時，現場隻剩下周楓和俱樂部的老板在那。
周楓回過神來，看向後者：“這是怎麽回事？”
後者嚇了一跳，忙道：“看樣子衡少受打擊太大，有點……有點受不了……”
周楓不耐煩地道：“具體點！”
後者陪笑道：“衡少據說從小到大從沒輸給過對手，我猜的……我猜他應該是接不到你的球，自尊心受到傷害，所以……衡少平時是很在乎自己的球技的，天天苦練八小時以上……”
周楓終於完全明白過來，呆了。
那家夥雖然可惡，不過想不到也有值得人尊敬的一麵。
……
回到武館時，已是下午五點。
周楓進了武館，找了個弟子先問林北鬥是否回來，知道後者仍沒回武館後，才轉而問劉易天在哪。
這家夥居然陪陳雨萌逛街去了。
周楓原本是想找他問事，但既然這樣，索性換了個人，找著正在那邊監督弟子練功的桑仲。
後者自從上次周楓力戰武館所有弟子一事後，對周楓態度大變，尊敬無比，自是有問必答。
但聽到周楓問出“林館主以前是不是殺過人”這問題後，桑仲仍不由一愣，道：“這誰告訴你的？”
周楓錯愕道：“有區別嗎？”
桑仲點頭道：“當然有，武館弟子是禁止談論師父以前的事的。尤其是我們十八個親傳弟子，更是絕對不會議論。不過，既然是你問起，隻要你保證不跟別人說，我倒是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周楓大喜：“人品保證！”
桑仲看看周圍，拉著他邊走邊低聲道：“我們林門武館，是在十八年前才建館。建館後，每年師父會收一名親傳弟子，教授林門的內三路腿法，也就是通常意義上的‘林腿’。”
周楓奇道：“這跟我的問題有什麽關係？”
桑仲耐心地道：“這嘛，隻是說明一下林腿有多保密。林腿的口訣，是禁止向任何他選定的人選以外的人泄露，這個你該知道，但我在幾年前進入武館後，卻聽說當年在建館前，曾經有人到林門，卻偷林腿的口訣。”
周楓精神大振。
正題來了！
桑仲繼續道：“原本林門隻是隱居在鄉間的一個小家族，平時也基本上不會把自己家族傳下來的林腿在別人麵前展現。也不知道那小偷從哪知道了林腿的存在，盯了林門半年，才將口訣偷到手。但是偷東西就算了，千不該萬不該，那家夥臨走前好色心起，把我師父家的一個堂妹，給奸汙了！”
周楓頓時神色一淩。
他對這種欺負弱女的事特別敏感。
桑仲沒察覺他的反應，接著道：“事後，整個林門大為震怒。我師父當年還是年輕熱血，一怒之下，獨自出去查出對方的來頭，才知道原來是另一個隱居於市的武術家族，覬覦林腿的巧妙，才起心偷到了林腿。不過和林門不同，那個家族的人擅長做生意，開了幾家家族公司，相當有錢。”
周楓沉聲道：“再有錢也不能做下那種事！”
桑仲點頭道：“話是沒錯，但現在反而是越有錢的人越容易逾過法律和道德的邊界。嘿，扯遠了，總之當時我師父找上門去，對方對所犯的事供認不諱，卻仗勢不肯道歉和彌補，還糾眾想要對付師父。結果……結果的事你都知道了，我師父暴怒之下，以一己之力，血洗了那家人。”
周楓回過神，雙眉深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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