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綿裏藏針
“謝謝金院長所做的精彩演說,在金院長的宣言中,我們可以已經可以嗅到大戰前夕特有的緊張氣息,或許就是因為這種互不服輸,永爭第一的執著精神,才會讓圍棋這種流傳千年的古老藝術永遠保持著旺盛的活力。
鬆下院長和金院長都已經代表各自國家的棋手做出了宣言,現在,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此次擂台賽第三支參戰隊伍的代表,中國棋院院長——葉榮添先生上台講話!“主持人高聲宣布道。
從座子上站起,葉榮添整理了一下衣服,步伐穩健地走上了講台,對於將要說些什麽,他早已有了腹稿。
“如主持人剛才所講,鬆下院長和金院長的發言慷慨激昂,鬥誌旺盛,體現了日,韓兩國人民對圍棋各自的理解,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改。聽到這樣高妙的言論可以說獲益非沒
不過有一千位讀者,就會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對於同一個問題,不同的人便會有不同的看法,何況是麵對自發明起到現在已經流傳了數千年的古老藝術。
在我們中國人眼中看來,圍棋是一種文化,是一種修心養性的方法,雖然有競技的成分在內,但那隻是附屬的產物。
五老鬆前,白鶴遺址。
長鬆蔭庭,風日清美。
我時獨遊,不逢一士。
誰嶼棋者。戶外屢二。
不聞人聲,時聞落子。
紋抨坐對,誰究此味。
空鉤意釣,豈在魴鯉。
小兒近道,剝啄信指。
勝固欣然,敗亦可喜。
優哉遊哉,聊複爾耳。
這是中國宋代大文學家蘇東坡在他的《觀棋》詩中所描述的場景。強調地是參與的過程而不是結果,勝負隻是一時的,隻有從勝負中得到的快樂和感悟才是永恒的。
或許有些朋友會認為這有些軟弱,遁世的想法,和當今社會強調拚搏,競爭的精神有所違背,但那是對中國人性格地錯誤解讀。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常德不離,複歸於嬰兒。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複歸於無極。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穀。為天下穀,常德乃足。複歸於樸。樸散則為器,聖人用之,則為官長,故大製不割。
中國人的本性是內斂的。但這並不意味著當有挑戰來臨時我們會消極逃避。??手機訪問:
池小能容月,山高不礙雲。
有著五千年文明曆史的中國人是能麵對任何一種形式挑戰的。
和中國隊一樣,日本隊和韓國隊都是非常值得尊重的對手,對於這種最高級別的對抗,沒有誰敢保證百分之百的必勝,圍棋的世界是實力地世界,空喊口號對結果並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所以,在這裏我要說的是:祝所有參賽棋手都能發揮出自己的最佳水平,祝三國擂台賽舉辦成功。
謝謝。”
葉榮添微笑著走下了講台。
“嘩……”。掌聲響起,雖比不上鬆下小五郎的聲勢,但比金樸善的卻強得太多。
“嗬嗬,這個葉院長,還真是狡猾。”一邊拍著巴掌,宋玉柱一邊笑著說道。
“怎麽狡猾了?全都是不疼不癢的拜年話,一點氣勢也沒有。”李紫芸小聲問道,在葉榮添幾分鍾的發言裏。沒有一句說中國隊必勝,甚至連一句中國棋手想要爭奪第一的話都沒有,這種不溫不火的發言與其說是戰鬥宣言,還不如說是政府單位的年終報告更確切一些,對於年輕好勝地小姑娘來說,當然是太過平淡了。
“這是日本隊的主場,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日本人,葉院長說的越強硬,會場裏的反應也就越冷清,金樸善地結果你不是已看到了,所以他幹脆來個大拜年,大家麵子上全過得去,場麵自然好多了。”宋玉柱說道。
“講什麽麵子呀,拍了巴掌又不是說比賽的時候他們就不拚命,與其要這種表麵上的熱鬧,還不如象那個老頭似的說幾句狠話,心裏先痛快一下再說。”李紫芸對宋玉柱的解釋頗不以為然。
“嗬嗬,到底是小姑娘,聽說王子明在古典文學上的造詣很深,你和他學了那麽長時間的棋,就沒有在這方麵下點功夫嗎?”宋玉柱聞言不由得暗暗發笑。
“嘿嘿,他的學問是很深,也曾經想讓我多讀讀書,可是不知道怎麽回事,一讀那些之乎者也的東西腦子就犯困,比吃安眠藥還管用,所以最後他也就不管我了。”李紫芸做個鬼臉說道。
“哈,那就難怪了。告訴你吧,葉院長剛才念地那段古文是老子《道德經》中的一篇,大致意思就是說自身雖然強大,但卻安於平淡,知道什麽是顯赫,但卻安於低下,故而才會具有高尚的品德和無窮的力量。在現在的場合說這些,不就是在表明中國隊不囂張不等於中國隊沒有囂張的本錢,這哪裏有一點示弱的意思?想想,連你這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都沒有搞懂,那些日本人和韓國人又有幾個能明白?”宋玉柱笑道:在場地大多數人雖然都能說上幾句中國話,正常交談沒有太大的問題,但要能聽懂《道德經》,那可得是漢學家的水平。
“啊,原來是這樣呀?!哈,這麽說是我冤枉葉院長了?”李紫芸不好意思地笑道,現在的年輕人有幾個還有興趣把《道德經》讀一遍,更不要說下功夫去研究了,因為這個被別人教育,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好在宋玉柱是前輩高手,年紀又遠遠長過自己,被說一下也不是大問題,終究類似的教育在王子明那裏她可不是一次兩次了。
“嗬,好啦,別自責了。這種發言都是場麵話,說的漂亮不漂亮和比賽沒什麽關係。馬上就要猜出場次序了,這才是你該真正關心的重點。”宋玉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麵,幾位日本棋院的工作人員正在將一個上麵有透明玻璃罩的木桌搬上講台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