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幼柏。”經紀人的聲音中透著疲倦,“我打聽了一下,聽說是霍總的決定,所以下麵也沒有辦法改變。”

霍總?霍晏?想起當初在宴會上,有過一麵之緣的男人。對方即使身有殘缺,但那種風姿依舊令人難以忘懷。喬幼柏的目光閃了閃,隻是可惜,她沒有機會接近對方。

她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有些不甘心:“就算不是我,怎麽非簽了金芙那個女人?”

這兩年的金鵬女神節,每次都是這小丫頭片子跟自己做對手,雖然上次是她贏了,卻讓她十分不安。

她們無論是風格,還是定位,都很相似,甚至金芙還比她年輕了兩歲,還是科班出身!

喬幼柏自重生來都順風順水,金芙等新人雖然給她帶來了危機感,但在資源方麵卻差了她一截。

直到今年年初,金芙的劇爆了,一下子就追了上來,再加上代言被搶,喬幼柏整個人都不好了。

現在連個代言她都爭不到!

“英凡。”她冷靜下來,用不容置疑地語氣說道:“我要比這更好的資源,我不想被人嘲笑!”

經紀人沉默了一下,才道:“你放心,我會去辦的。”

放下手機,喬幼柏盯著桌上的瓶瓶罐罐,臉色陰沉,心情異常煩悶,看什麽都不順眼。她索性一揮手,將桌麵上的東西都揮開了。

劈裏啪啦,許多玻璃瓶在地上碎裂開來,粉末,乳液灑落一地,一片狼藉,卻讓注視著這一幕的她心情爽快了許多。

而聽到聲音,從浴室裏出來的男人看到地麵上的情況,吃了一驚。

他皺起眉頭,穿上拖鞋,避開汙漬的地方,在喬幼柏身邊坐下,握住她的手瞧了瞧,英俊的麵孔上露出了幾分擔憂。

如果有稍微關注過娛樂圈消息的人,一定能夠認出,對方就是鼎豐娛樂的總裁鄭思源。

“幼柏,怎麽了?發這麽大的脾氣?”他低聲道,隨即摟住了她的腰。

喬幼柏撥開他的手,在他柔聲安慰下,才悶悶不樂說出了自己代言沒了的事情。

鄭思源沉默片刻,對上喬幼柏充滿期待的眼神,緩緩道:“我們公司有個新的項目,是商業片。丁導主持,女一和男一初步定了韓璐和秦闊,但裏麵還有戲份不少的女二,如果你願意的話,我讓人安排一下試鏡。”

丁導是業內有名的實力導演,而韓璐和秦闊則是老派影後和影帝,這部電影的質量一聽就有了保障。

喬幼柏連忙問道:“叫什麽呢?”

“寒夜,是個劇情片。”

喬幼柏隱隱約約有點兒印象,的確是部口碑不錯的電影。她頓時心動了,隻是依舊有點兒不甘心地問道:“還要試鏡?不能定下嗎?”

有部靠譜的電影作為大熒幕首作,這可比在影視圈來回打轉要好的多,喬幼柏很滿意,就是聽出了鄭思源話中的猶豫。

鄭思源將她臉頰的頭發捋到耳後,擁住她,搖了搖頭道:“諸容也想要女二。”

諸容是他公司如今最紅的演員,也是今年飛仙獎的視後,領導層都很看好她的發展。而《寒夜》的女二,是她想要進軍大熒幕,勢在必得的項目。

距離諸容的續約時間不久了,就算是掌握著公司話語權的鄭思源也依舊有些遲疑。如果不是不想看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失魂落魄,他是絕對不會推出這部電影的。

“哼,恐怕你是心疼了。”喬幼柏橫了他一眼,故作不滿地說道。

外麵都傳鄭思源和諸容之間關係曖昧,她知道,這兩人的確在一起過。不過那又怎麽樣,前世那個被鄭思源捧在手心的女人,早就成了她的手下敗將。

“胡說什麽。你去試鏡之後,隻要沒什麽差錯,這個角色就是你的。”鄭思源低頭親了她一下,有些不是滋味的說道:“跟我翻舊賬,我還沒提起你那個初戀。”

陸擇舟。始終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隻恨自己出現得太晚,沒能成為喬幼柏的唯一。

提到這個名字,喬幼柏身體微僵,在男人懷裏的她,目光看向前方,那個早就灰暗的名字。

【陸擇舟(已攻略),氣運值:0】

“還提他幹什麽,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她若無其事的說道,當那個男人徹底愛上自己,自己獲取了對方氣運值之後,對方就沒有了任何價值。

她抬起頭,目光盈盈。

“現在的我,隻想好好跟你在一起。”

鄭思源笑了,緊緊地抱住她。

* * *

回來了!

或許是強烈的意願影響了精神體,他終於回到了霍家。

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陸擇舟看著頭發亂糟糟的自己,鬆了一口氣。而外頭掛在牆上的鍾表,時針已經指向了中午十二點。

也等於說,他足足睡了有大半天。還好傭人知道他不喜歡被人打擾,所以並沒有人來敲他的房門。

“小舟,你醒了嗎?”

外麵突然傳來敲門聲,伴隨著熟悉的聲音,陸擇舟洗臉的動作一頓,很是吃驚。

霍晏怎麽回來了?!

不會是來抓他去檢查的吧?

不對!

陸擇舟低頭一看自己修長的手,心頭的石頭頓時落地。自己現在又不是貓,擔心什麽?

他匆匆洗了把臉,去開了門,霍晏蒼白俊秀的麵孔赫然映入眼簾。

“二哥,有什麽事情嗎?”陸擇舟問道,在對方深沉的目光下竟然有些心虛。他應該已經發現貓不見了吧?趁著霍晏有事離開,趁機開溜的陸擇舟有些不安,不過一想到精神體來去無蹤,又放下了心。

“今天沒什麽事情了,就早些回家了。對了,你在家裏有看見過貓嗎?”霍晏不動聲色,忽然問道。

陸擇舟一怔,移開目光,“沒有。”

他馬上描補似的說道:“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劉姨他們哪敢放貓進來。”

注視著發絲還在滴水,目光有些遊弋的年輕人。想到那憑空消失,從監控中不見蹤影的虎斑貓。心中某種猜測再次浮現,但他到底不信鬼神,一時之間依舊不能肯定,便壓住心中的念頭,微笑道:“說的也是,或許是我看錯了。”

他伸手拂了拂對方的發絲,看著對方微濕的俊臉,用著有些責怪,又是無奈的聲音說道:“怎麽洗個臉都能弄濕,你先擦擦。”

總算是不提貓的事了,陸擇舟安心了。

他抬起手,毫不在乎抹了把臉。平平無常的動作,因為那張臉的加持,竟也顯得很隨意好看。

“沒事,就濕了一點兒。”直到對方露出不讚同的神色,他才訕訕地回了屋,三下做兩下,草草地擦了把臉和頭發,然後跟著霍晏下了樓。

午餐早就被能幹利落的傭人們布置好了。

陸擇舟餓得很,低頭啃了好幾口飯菜,而霍晏慢條斯理,隻是喝了幾口湯,就看著他吃飯。

“過段時間就開學了。”等到他吃完最後一口,霍晏道:“你注意身體,調整作息,不要再熬夜了。”

陸擇舟一頓,點了點頭。

“二哥。”他躊躇著,想起這兩天作出的決定,即使是深思熟慮過,但麵對霍晏,還是有些難以開口。

霍晏眼神溫和:“怎麽了?”

“我還是想回去原來的學校。”陸擇舟望著霍晏深邃的眼睛,忽然看見對方的神色暗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失落的樣子。

他輕輕地抿了下唇,在霍晏近乎溫和的態度下,忽然覺得有些無所適從。

就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一樣,陸擇舟微微垂下眼。

當係統問起,他是否想繼續寫歌,當偶像時,陸擇舟搖頭了。不僅僅是因為被汙蔑抄襲,而是徹底喪失了熱情。

他和喬幼柏吵得最凶的時候,對方說過,他其實是個很無情的人。陸擇舟不這麽認為,但不得不承認,他的性格的確有些偏執。

當年親手所寫的情歌,即使是他一字一頓斟酌出來的心血,可一旦發現自己所珍惜的愛情並非純潔無瑕,僅僅是一場算計之後。他就把有關喬幼柏的所有歌全部粉碎,丟進垃圾桶看都不看一眼。

所以兩年之前,發現自己被自己放棄的歌,成了別人的作品,自己還被打上了抄襲的汙名,他隻覺得可笑。

你覺得一文不值的東西,被小偷偷走了,還被當成了珍寶。

多麽荒唐的故事。

陸擇舟懶得計較,但流浪在外,看著網上排山倒海的惡評,脫粉反踩的粉絲群,他的確不願意再當什麽偶像了。

至於係統建議的商人,科學家……即使它強調了頂級的Alpha賦予了自己強大的精神力,足以支撐自己重新進行任何一項學習,但他清楚。

以他的性格,注定無法適應這些身份。

直到係統提到——你為什麽不繼續自己的專業呢?

陸擇舟心神一震,是啊?為什麽不繼續呢?

他成功被它所說的言語打動了。創作,也並非隻有歌手一條道路。而能夠把自己所看所想,用大熒幕的方式展開,又是何其美妙的事情。

原本僅僅是心血**的念頭,但他卻越想越覺得心動。

然而出乎意料的,霍晏並沒有生氣,聽完陸擇舟的想法,他隻是略微沉吟了一下,沒有問為什麽,而是說道:“好。”

陸擇舟有些驚訝,抬頭望著他,卻見他正微笑看著自己,神情縱容。

他笑了,有些孩子氣:“謝謝二哥。”

而霍晏凝視著青年撥雲見日的笑容,他想,既然是小舟想要的,那就算了罷。隻是做一個導演,的確也比那些什麽明星好多了。

他這樣想,卻忘記了,自己公司裏那些年輕人犯錯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像寬容陸擇舟這般,寬容那些年輕人的,即使雙方僅僅隻是相差幾歲。

但那又如何?霍晏對於自己這個不似親弟弟,更似親弟弟的存在,總是多上了許多自己都不曾發覺的耐心與寬容的。

作者有話說:

今天當親哥

有朝一日當老婆,好耶!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