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收到喬幼柏的消息的時候。

陸擇舟的內心沒有任何起伏,甚至有些厭惡。在通過夢境,將這個女人皮囊下的靈魂看透之後,再看對方的一言一行,隻覺得每一步都是算計。

因此,當鍾文他們興致勃勃的提起喬幼柏給他點讚的時候,他無驚無喜,麵無表情的樣子讓兩人十分的詫異。

但兩人打死也想不到這個當紅的女明星和自己的室友交往過,還狠狠綠了他。

隻當做陸大少爺對於被女明星點名沒有興趣。

接下來的時間很緊迫,陸擇舟幾次修改,終於把劇本交了上去,通過了學校的同意。

然後是挑選演員一係列的準備工作。

這段時間,不僅有專業課,還有話劇的事情,他天天忙得是腳跟打後腦勺,根本沒有時間理會外頭的風風雨雨。

男主角一直不出現,再加上現在熱點本來就更新的快,數天過去,之前居高不下的熱度也慢慢的降了下去。

而沒有得到他的任何回複,心中雖然已經有了預料,但喬幼柏還是有些失落。

但想到當年陸擇舟對自己的好感度,忍不住想,都達到了深愛的地步,即使許久不見,好感度也不會掉的太多吧……

怎麽才能見到陸擇舟呢?她陷入了深思。

* * * * *

學校對這次獻禮十分看重。

因為陸擇舟是劇本編劇的原因,即使年紀輕,老師們這邊還是讓他跟著一起籌備。

直到兩個月後,一切準備就緒,這部劇終於進入了正式登台的時候。

下午六點鍾的時候,山影的小劇院裏已經是坐滿了人,除了前麵幾排留給領導,影評人,還有幾個話劇節大拿的位置,哪裏看過去都是烏壓壓的一片。

學校原本的意思,是想讓自家的年輕人多多鍛煉一些,所以之前好幾個演員定的都是山影的年輕學生。

而後來大家一演起來,學校的老師都覺得不是那麽個事,後麵除了幾個不是很重要的角色,都做了一些調整。

而陸擇舟作為編劇就沒什麽關係,見他忙裏忙內,事情辦得又井井有條,負責這出劇的導演,出自山影導演係的老前輩薑楠導演想了想,在執行導演上頭添上了他的名字。

執行導演幹得活雜,放在一般的小劇組裏看著沒什麽什麽。可這是山影獻禮的大戲,更何況主導演還是這種薑楠這種公認的老牌子,拿出去就是一份資曆。

當音樂,燈光,演員等等都就位之後,原本還有些聲音的劇院頓時安靜了下來。

明亮的劇院燈光慢慢熄滅,大紅的幕布隨之拉開,旁白用平穩而有力的聲音說道。

“一九一五年,外敵入侵,國家風雨飄搖,內憂外患,麵臨著分崩離析的局麵,正在此時,一批年輕的有識之士出現了……”

低沉帶著幾分哀傷的音樂緩緩響起,伴隨著呼嘯的風聲。

一群朝氣蓬勃,精神飽滿的青年演員出現在了燈光之下。

……

當出場時,扮演著青年革命家的演員被推上刑場。

“啪”的一聲,燈光熄滅,隻有鐐銬摩擦地麵的聲音,每一下都仿佛敲打在了觀眾的內心。

傷感的女聲吟唱在黑暗中響起。

劇場頓時響起了輕輕的低泣。

像是被感染一樣,哭聲從小聲的嗚咽,很快地變成了一群人的哭泣。

就算是自詡淚點高的男學生看著一片黑暗的舞台,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當所有演員一起站到幕前,全場沸騰,含著淚水拚命的鼓起了掌。

熱烈得過分的掌聲,讓前排的領導們都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這劇本寫的不錯。”台下國話的院長任遠忍不住點了點頭,“是你們院裏的梁曉藝,還是林華寫的?”

林華和梁曉藝都是出自山影的著名編劇,前者還是以寫紅色劇目出名,許多大火的央視正劇都出自他手。

係主任愣了一下,立馬笑了起來,眼角眉梢帶著不遮掩的得意,“嗨呀,哪是那些老家夥寫的,是我們導演係的一個小夥子寫的。”

“哦?”任遠揚著眉,很是詫異。年紀輕輕的小夥子能有這功底?要知道,想要寫好跟曆史相關的劇本可不容易,這裏說的可不是那些熒幕上辣眼睛的手撕鬼子,西裝打仗之類的東西。而麵前這出劇,沒什麽錯誤,節奏也很好,笑淚俱佳的正劇劇本可不多見,沒看台下好多人都哭成淚人了。

“您往台上瞧,諾,這不出來了。”係主任指了指台上的年輕人。

陸擇舟是被薑楠推出來的,老導演推了推臉上的老花眼鏡,講了講排演中的困難,說了選角,還提了提國家周年自己內心的感慨。

“這個劇,之前排練出來的效果都沒有現場的好,我要感謝今天的演員,謝謝他們出色的表演,還有在場的觀眾們。這出劇,主角不多,可他們都是那個時代無數熱血青年的縮影,他們不怕犧牲,不怕流血……正是有了這些熱愛祖國的前輩,才有了我們的今天……”

聽到這裏,觀眾們立刻用力鼓掌,直到掌聲漸漸變小,他才又開口。

“這裏,要特別感謝一下這部劇的幕後工作者們,尤其是這部劇的另一位新人導演兼編劇,來,小陸你站這裏。”

將藏在後麵的年輕人拉到身邊。

“這是我們山影導演係的學生,陸擇舟。”他樂嗬嗬的說道:“是個非常用心,有能力的年輕人。”

陸擇舟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表演時麵對粉絲,他其實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因為一唱起歌來,他完全進入了自己的情緒和狀態,其實不大能注意到別人,也絲毫不怯場。現場人愈多,愈嗨,他自己的狀態也更好。

按照他之前經紀人的話來說,就是天生的歌手,人來瘋。

但是站在這種地方又是不一樣的感覺了,而且是以另一種全新的身份。

麵對幾萬人的舞台,都沒慫過,這又算得了什麽?陸擇舟在心中碎碎念道,目光劃過觀眾的位置,忽然在上麵一頓。

他看見了霍晏。

對方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口解開著,不似往日那般拘謹。

此時的他正凝視著舞台上的青年,目光沉靜,與周圍神情激動,或是驚異的評委和觀眾們截然不同。

因為與一本正經,西裝革履的模樣大相徑庭,陸擇舟目光一一劃過,直到確定那個位置是自己特意留下的觀賞席,還坐著兩個非要湊熱鬧的室友,才敢肯定那看著跟普通大學生沒什麽兩樣,除了氣質格外出挑的人是霍晏。

不知為什麽,確定了霍晏有來,他忽然有了一種莫名的底氣。陸擇舟深吸了一口氣,瞬間就不緊張了。

“晚上好,很高興大家能夠喜歡這個劇本。”他的臉上帶著忙碌過後的紅暈,深邃的眼眸在燈光下閃耀著令人沉醉的光芒,“首先要謝謝我的指導老師邢兆林,是他鼓勵我去動筆,大膽去寫這段故事,也是他把這個劇本送到了大家的麵前……還有薑導演,手把手教會了我很多,也是這些前輩們的教誨和演員們的付出,讓我明白什麽叫做表演,什麽是尊重。”

說到最後,他朝著熱烈鼓掌的觀眾們深深鞠了一躬。

著名國家一級導演,同時是係裏的表演教授,陸擇舟剛才提及的指導老師,邢兆林神色慈愛的看著台上的青年,輕輕鼓掌。

“老邢,你真是教出了一個優秀的學生啊。”人藝的團長嚴龍正好坐在他的身邊,看見他臉上滿意的神色,笑著調侃道:“這個劇本十分出彩,找幾個好演員幾十場下去,未必不能成為一段經典。”

邢兆林內心十分自得,麵上卻還是端著,沉著地說道:“嗨,他就是個孩子,知道什麽啊,就是碰巧寫出來的。”

嚴龍搖了搖頭,這家夥之前還跟他抱怨來著,被逼著收了個弟子。

瞧他這樣子,誰還能想到他之前他不情不願的樣子。

“嘿嘿。”邢兆林是標準的直腸子,在老朋友麵前裝了一下,就馬上繃不住了,笑了起來。

說實在的,他也沒想到。

一開始,他是真不願意的。可誰家沒個不肖子孫,沒犯下點兒事情。沒辦法,他隻好求別人幫忙,好在有個親戚認識霍晏,聽說他在給自己弟弟找導演老師,就把邢兆林推過去了。

好在雖然停了段學,可是塊璞玉,開竅得快。他們這行,跟藝術沾邊。無論是演戲,還是導演,想要成為頂尖的那一撥兒,都講點兒天賦。

從陸擇舟的身上,邢兆林就看見了這種天賦。在他這種老派的藝術家來看,這種弟子,即使是倒貼錢收,也是想的,何況霍家還那麽大方。

美滋滋,太香了。

嚴龍跟他都是老朋友了,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無語極了,想了想,開口問道:“小陸這劇簽了嗎?”

邢兆林上下瞥了他一眼,當下就笑了起來,“怎麽,想簽?”

這老家夥看著真是賊兮兮的,嚴龍頓了一下,還真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我瞧著這劇本很不錯,的確有這個意向。你又不是不知道,人藝最近正在找原創的好劇本。”看了眼台上的年輕人,他道:“小陸要是願意,也能保持這個水準,簽個人也不是不行。”

“也不是不行?簽當編劇?小陸日後可是要當導演的,編劇什麽的,還真不是那麽回事。”邢兆林聽著有些不爽,立馬反駁道,還聽出了以一些別的味道,“你是不是看到了外頭的風言風語。”

他是個時不時就會上網的老頭,自然是看到了這段時間關於自家學生甚囂塵上的傳言。看見學生沒有在意,依舊安心修改劇目,忙著正事,他很是滿意,對外頭所傳的抄襲事件是半個字都不信。

自家的學生,他能不知道對方是什麽人。再說他的背景,想買什麽好歌不容易,犯得著抄個奇奇怪怪的年輕人。

作為老一輩的演藝人,邢兆林對於霸占著熒幕,整天搞些營銷卻又不思進取的某些年輕人沒什麽好感。

嚴龍見他聽出了自己話中的深意,麵色有些訕訕,又不好直說,隻能是尷尬的笑了笑。

“這是我看著他寫出來的,哪能抄襲。”邢兆林臉色不大好的說道:“上頭還有幾幕是我幫著潤色了。”

“害,我就是再問問,你手把手教出來的弟子,哪能不信。”嚴龍可不想壞了兩人的交情,連忙說道:“那等會兒叫小陸來說說,他要是願意,咱們就先定下這事。”

“嚴龍你這可就不厚道了,哪能一個人吃獨食啊。”

兩人說著話,旁邊卻傳來了另一道聲音。

作者有話說:

其實事業線和情感性都有設定,但是這樣一來篇幅就比較長……作為快穿,這兩天我會微改一下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