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擇舟一大早就跑路了。

他實在是沒臉留在霍晏身邊。

以致於他回到寢室的時候,鍾文和範陽嘉還拉著窗簾,呼呼大睡。

聽見動靜,鍾文抓了抓頭發,眯著眼睛看向門口,迷迷糊糊地說道:“舟兒?回來了。”

“嗯,給你們帶了早飯,下來吃吧。”說著,他東西放在了桌上。

聞見香味,鍾文的肚子咕咕作響,掙紮了一會兒,翻身從**爬了下來。

“食粥記啊,可以的!”鍾文看見包裝上的牌子,眼睛頓時一亮。這可是出了名的好吃,就開在他們學校附近,不過鍾文他們知道歸知道,平時懶得要死,根本不會兒特意走到校門口去買個早餐。

在他看來,中午起來直接吃頓飯,它不香嗎?

“昨晚睡得怎麽樣?”陸擇舟去衛生間洗了個手,隨口一問。

鍾文手裏拿著個臉盆,一臉蛋疼,眼睛下麵還掛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昨個回來之後,為了趕上亞洲杯的熱度,跟老範兩個人剪了大半夜的視頻,人都快傻了。”

老範賴在**,翻了個身,聲音裏透著股腎虛的味道:“嗨,別提了,現在還差點兒沒剪完,等下吃完繼續剪。”

自律的媒體人嘛,經常這樣的,陸擇舟半點兒都不驚奇。

鍾文洗了把臉,從衛生間裏衝出來,吸溜一下喝了一大口粥,抬頭看向陸擇舟,問道:“你沒被你哥罵吧?昨晚那個場麵,看得我汗都下來了。”

“舟兒你是沒看見,你走之後王飛鵬他爸也來了,那個臉色難看的。”範陽嘉從**爬下來,語氣裏帶著幾分幸災樂禍:“讓他平日裏在學校那麽狂,,嘖……王飛鵬這會臉可丟大了。”

“沒事。”陸擇舟輕描淡寫,應付地說了幾句,並沒有搭老範的腔,從自己的櫃子裏拿出了把吉他。

看他沒打算談起昨晚的事,鍾文和範陽嘉也沒有再提,將桌上的東西給分了,狼吞虎咽的吃著,一時都顧不上說話。

陸擇舟熟練的撥弄著琴弦,心思卻飛到了另一個地方。

他猛地想到一個問題。

係統曾經提過,alpha的易感期與Omega的**期是相對的,他易感期時,持續了將近一個星期,那時蹲在房間裏生怕出什麽大事,沒敢出過門。

那麽被他影響,如今正處於**期的霍晏呢?對他會造成什麽樣的影響呢?

想到這裏,撥動琴弦的動作頓時停住,陸擇舟抱著吉他霍地站起了身,英俊的臉上驚疑不定。

“怎麽了?不是挺好聽的。”跟著陸擇舟的音樂搖頭晃腦,還哼哼唧唧的鍾文轉過頭,“這歌有名字不?調子聽起來賊魔性!”

他看著陸擇舟有些難看的麵色,關心地問道:“舟兒,怎麽了?臉色那麽難看?”

“我家裏有點兒事,我先回去看看。”陸擇舟把吉他放到桌上,“那首歌你喜歡的話我等下發給你。”

鍾文想,我自己搜不就好了,不過來沒得及細問,對方砰地一聲,已經跑出了門。

“咋地這是?”正埋頭苦吃的範陽嘉聽見聲音,看見陸擇舟不見蹤影還愣了一下,“風風火火的,送個早飯就走了?”

“說是有事。”鍾文三兩下吃完一個包子,看著範陽嘉,“你覺得剛才舟兒說的那歌怎麽樣,我覺得還挺有意思,放在咱們的視頻裏做BGM怎麽樣?”

“聽著是魔性,舟兒走了,我腦子還是那調。”範陽嘉喝了口粥,讚同地說道。

鍾文點了點頭,低頭掏出手機,然後臥槽了一聲。

“搜不到!??”他頓了頓,有些狐疑,“該不會是舟兒的原創吧。”

“你問下不就知道了,擱這猜什麽。”範陽嘉翻了個白眼,無語極了。

鍾文歎口氣:“我這不是不敢問,你這憨貨,根本不知道外頭說舟兒之前為什麽退圈吧?”

見範陽嘉好奇地盯著自己,鍾文說道:“是抄襲啊抄襲!我怕問了他傷心。”

範陽嘉放下碗,認真地看向鍾文:“首先,你覺得陸擇舟是這種人嗎?其次,你覺得他在乎嗎?”

“廢話,我當然不信。”鍾文不假思索地說道,一臉嫌棄地說道:“顏寒那娘唧唧的,能寫出我哥們那樣的歌,我立馬倒立吃翔。再外頭說他抄襲,來來回回就是那麽些破事,沒個石錘,鬼才信!”

“那不就得了。”範陽嘉聳了聳肩,頗有些羨慕的說道:“你看看他平日裏的樣子,踏馬的!什麽叫天賦?那丫都快漏出來了,他抄個毛線啊!就顏寒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家夥,也配?”

範陽嘉對於這群沒什麽陽剛之氣,抹黑男性形象的男偶像也沒什麽好感,在他看來,也就是甄丹那些硬漢才叫真正的爺們。

“行。”鍾文給陸擇舟發了條信息,笑嘻嘻地說道:“如果舟兒願意的話,咱們就用它,順帶讓外頭的人瞧瞧咱們這才華橫溢的寢室。”

“這波視頻,有鬼畜,有美貌,有女裝。”範陽嘉摩挲著下巴新冒出來的胡茬,一臉肯定,“絕對上熱門!”

暢想著數不盡的三連,兩人摩肩擦踵,預備大展身手。

另一邊,陸擇舟根本來不及看什麽手機短信,伸手攔了輛空車,匆匆上了座位。

看到鍾文的短信,詢問這歌的事情,他有些驚訝。不過這歌是他之前隨手寫的一段調子,沒想到他們會喜歡。

多大點兒事,他不是很在意,發了條信息回去,讓兩人放心用。

【能自己填詞嗎?】

對方很快又發了條信息回來,還帶了個蒼蠅搓手的表情。

【隨你們,喜歡都行。】

陸擇舟無所謂的回道,卻不知道,這一句話,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導致一曲出,各大平台充滿了魔性洗腦的鬼畜音樂。

此時的他,行色匆匆地回到了霍宅。

“二哥今天去上班了嗎?”迎著女傭詫異的目光,他開口問道,又看了眼懸掛在牆頭巨大的鍾表,指針已經指向了九點鍾。

換做平時的霍晏,作為十足的工作狂,無論是否周末,他這個時候早就在公司了。

得到女傭否認的回答,陸擇舟更加擔心了。

他拒絕了女傭端過來的早餐,大步流星地向樓上走去。

“二哥,你醒了嗎?”他叩響門,低聲問道。

數秒之後,裏麵才傳來回應的聲音,聽著還有幾分模糊。

陸擇舟皺著眉轉動門把,看見霍晏正坐在**,披著睡衣,手裏捧著一本書。

聽見開門的動靜,他轉過身,放下書,對著陸擇舟微笑了一下,隻是臉色還有些蒼白。

“吃過早飯了嗎?”他關切地問道,拍了拍床沿,示意陸擇舟坐在身邊。

陸擇舟不著痕跡地看了他幾眼,發覺對方除了麵色是一貫的白皙之外,看著似乎沒有什麽問題,才略微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的他,才覺得自己有些莽撞了,急匆匆地趕回來,說些什麽呢……他頓住腳步,慢吞吞地說道:“吃過了,我就不坐了,下午學校還排練話劇,過會兒就回去了。”

霍晏長眉微微蹙起,心頭有些不悅,但看著對方有些訕訕的神情,不忍叫他為難。

清楚他今早匆匆走又匆匆來,為的是什麽,真是再冷硬的心都軟了下來,忍不住喜悅地想道:小舟果真是關心我的。

想到這點,他心頭那點兒不愉,頓時散了個一幹二淨,眉眼都舒展了幾分,柔聲道:“正事要緊,不過既然都回來了,休息會兒,陪二哥吃頓中飯再回去吧。”

這幅宛如春水般綿軟的遷就模樣,假若讓外人見了,怕是會大吃一驚。

向來隻有他人討好附和霍爺的份,哪裏還有他去遷就別人。

陸擇舟卻不以為奇,隻是覺得自己這樣來去匆忙,霍晏又是極其心細的人,怕引起他的注意,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兩人又聊了一通,最後實在是沒話說了,霍晏才依依不舍的放走了他。

陸擇舟關上門之前,心裏頭還直犯嘀咕,今天對方怎麽感覺……有點兒黏人?

霍晏,黏人……這兩個詞擺到一起,著實是有些嚇人,他不敢深想,一頭鑽進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改起了之前被學院領導點出有些地方需要修改的劇本。

為了慶祝祖國六十周年,他們幾個學院都要出幾個劇本送去篩選。陸擇舟本來不想參加,可之前被霍晏請來教他,又是院裏的話劇大佬特意點了名,讓他寫寫試試。

他告訴陸擇舟,想當好導演,不止要會拍,還要會寫,會改。

君不見上代某著名導演,得了個好編劇,扶搖直上九萬裏。可後來他和編劇鬧翻,照著自己的心意改了劇本,拍出來那叫一個慘不忍睹。到了現在,盤點爛片的時候,都要被拉出來鞭屍一番。

那老師真的是看重這個學生,掏心窩子跟他扒拉了一通,陸擇舟一想也是,就把自己的名字報了上去。

他的劇本叫做《恰同學少年》,取自偉人的詞。切合詞中的慷慨激昂,以一群青年的視角展開,講述他們堅持理想,為了家國奮鬥的熱血故事。

學校的老師們看到之後,非常喜歡這個故事,也認為裏麵的青年角色眾多,很適合讓山影的同學們參演,更重要的是展現了當時青年的風華正茂和革命精神。

比起之前他們描寫在外敵□□之下,人民群眾的悲慘淒涼,更多了積極向上,生機勃勃的感覺,跟從前的那些劇本相較而言,有些與眾不同的味道。

於是眾人在討論了一番之後,一致同意把它送上去,作為今年的獻禮劇。

這劇本一定下來,標準自然是高了。

之前陸擇舟所描寫的很多細節都被老師們推翻了,要求他再根據要求,仔細修改。

按照審核老師的話,就是再沉澱一番。

沒辦法,他這幾天隻能沉下心來,好好沉澱。

陸擇舟在房間裏冥思苦想,而霍晏在他離開之後,卻是覺得哪裏都不太對勁。

節骨分明的手指抵住額頭,霍晏翻動著書,目光落在上頭,卻半個字都看不進去,心裏頭覺得空空****。

手不自覺的拂過留有淺痕的地方,他垂下眸,難得有些出神。

直到身邊響起了私人手機的鈴聲。

“霍總。”對麵傳來了張澤的聲音,聽著有些克製不住的激動。

“你說。”他的聲音聽不出什麽波瀾,張澤早就習以為常,在他看來,這個世界能夠讓對方變色的,就隻有陸家的二公子了。

他有些興奮地說道:“陸少爺在網上火了!”

霍晏聽到這事就蹙起了眉頭,但內容涉及陸擇舟,他還是充滿了耐心。

聽見張澤說反應很不錯,隻是小部分爭議後,他微微頷首:“那就隨他去吧。”

對於小舟,他恨不得將他捧在手心護著,卻也知道,人是不可能盡善盡美,討所有人喜歡的。

因此聽到爭議並不嚴重之後,隻讓張澤看著,也沒想幹涉什麽。

張澤清楚他的行事作風,立馬應了下來。

隻是兩人沒有想到,這波紅火還有後續。

作者有話說:

架空哈。

外麵**太多了【深沉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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