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芒康出現

跑到門口,兩個穿白大褂戴口罩的醫生推著輪椅站在那裏。

我反應過來什麽,還來不及張嘴,就被他們推進了病房。

門被關上了,我轉過身要跑,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扯住,有一個什麽東西捂住了我的嘴,刺鼻的味道。

然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再醒過來我睡在床上,很大很大的床,淡黃色的窗簾微微飄動著,像是一個縹緲的夢。

我渾身酸痛,連坐起來的力量也散失了,隻能像個植物人一樣躺在那裏。

就在這時門打開了,那張我這輩子都不想看見,連做夢夢見都會害怕得醒過來的臉,出現在我麵前。

我知道這一次不是幻覺,這個人就是芒康。

他還是那個樣子。好像是豪門大少爺,而不是通緝犯。

在緬甸的時候經常見他穿中山裝,很成熟的樣子,這一次他穿了牛仔褲搭配襯衣,外麵套了一件米色的套頭衫,看起來有點像大學生。

他走過來坐在床邊。拉我我的手放在他嘴邊親啊親:“勿憂,我就說,我會帶你走的。”

我扯了扯嗓子問:“芒康,落在你手裏我認命。你答應過我,要告訴我害我的人是誰的。”

他低下頭,我們的臉就貼在一起,我有點害怕這樣的感覺,就要躲開。

他鉗製住我的下巴,提高了音量:“勿憂,我發現一個特有趣的事情,你想聽嗎?”

我知道他嘴裏說不出什麽好話,可是我也知道不管我想不想聽,他都一定會告訴我。

於是我不說話,他笑起來,從櫃子上拿了遙控器,點開牆上的電視給我看。

看見駱安歌出現在鏡頭裏的那一刻,看見他頭上裹著紗布躺在病床上的時候,我終於崩潰了。我掙紮著抓住芒康的衣襟,大喊:“你到底要幹什麽,你到底要幹什麽啊?”

他絲毫不為所動:“勿憂,你怎麽明知故問呢?”

我哭起來:“我現在已經在這裏了,你還想幹什麽?”

他咬牙切齊:“那些喜歡你或者你喜歡的男人,都該死。”

我淚眼朦朧看著他:“你也喜歡我,你也該死嗎?”

他根本沒有被我拆穿的難堪,反而露出不要臉的微笑:“勿憂,我是例外。”

有人敲門,岩香的臉出現在我麵前,他看了我一眼,小聲問芒康:“醫生準備好了,現在開始嗎?”

芒康扶著我躺下去,摸著我的額頭:“勿憂,我說過,我才是你的救世主。我讓醫生給你打針,好不好?”

我知道打針是什麽意思,我掙紮著,甩開他,抓住被子縮在床的最裏麵。

他有點不高興,伸出手要來抓我,可是我打掉他:“芒康,算我求你,你要什麽我都答應,你別毀掉我。我會恨你的,我會恨你的。”

他一把鉗製住我,捏著我的下巴:“勿憂,我怎麽舍得毀掉你呢,我寧願你恨我,我寧願殺了你,也不願意看著你在另一個男人身邊那麽快活。”

說話間一個瘦瘦高高的男人拎著箱子進來,芒康對他點頭,他從裏麵拿出針管,朝著我走過來。

淡藍色的針水,我的噩夢,我下地獄的開端。

駱安歌好不容易把我從地獄深處拉到門口。我不能再掉下去,絕對不能。

我不能讓駱安歌失望。

我趁芒康不被甩開他,然後快速站起來貼著牆壁,然後跳到窗子邊,抓著防盜窗的欄杆:“芒康,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撞死。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看。”

他眯著眼,嘴角下垂:“勿憂,你威脅我?”

我笑起來,笑得眼淚嘩啦啦掉下來:“是,我就是威脅你了。在緬甸的時候我幫你擋了一刀。你怎麽說的?你說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說要拿一輩子來報答我。這就是你的報答方式,你就隻有這樣的本事讓我愛你是不是?那我可以告訴你,你死心吧,我不會愛上你的。”

房間裏就這麽點空間,他們有三個人,也許外麵還有更多,我一個弱女子,怎麽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那麽,我隻好采取這種政策,做最後一搏。

芒康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著我:“你是要道德綁架嗎?”

難為他還知道這個詞語。我點點頭:“是,我就是道德綁架了。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同意,我就在這裏,我不逃走。你要是不同意,那我就一頭撞死。”

他看了我好幾秒,看得我都有些心裏沒底了。然後他起身,一腳踹翻了剛才他坐過的椅子,又一把搶了醫生手裏的針管砸在地上,用腳踩爛,這才對我伸出手。

我鬆一口氣,知道見好就收。就把手遞給他。

他手臂一扯,下一秒我就在他懷裏,他低下頭吻我。

我捏緊拳頭,告訴自己一定要忍耐一定要忍耐,告訴了自己無數遍,渾身還是緊繃著,差點吐出來。

當他試圖撬開我的嘴,試圖更進一步的時候,我氣喘休息推開他,看了他身後那兩個目不斜視的人一眼,有點嬌羞地說:“芒康,你能再不要臉一點嗎?”

他嗬嗬笑起來。摸了摸我的頭,攔腰抱起我:“好,晚上再不要臉給你看,現在我們下去吃飯。”

到了樓下我打量這裏,是獨棟別墅,雖然麵積沒有駱安歌家裏大,但是得天獨厚,掩映在崇山峻嶺中,安靜得不像話。

警察會找過來嗎,駱安歌到底怎麽樣了,我們是不是真的永別了?

芒康很狡猾,追蹤與反追蹤玩得出神入化。他為什麽要選擇藏身在這裏?

芒康把我放在餐椅前,我突然好奇,問:“你怎麽找到我的?”

他點了點我的胸口,並沒有說話。

我卻驚呼:“芒康,你竟敢在我身上安裝人體定位器,你是不是有病?”

他並沒有因為我罵他而生氣。而是嗬嗬笑著:“是啊,我愛你愛的快要死了。”

我白他一眼:“那你能告訴我了嗎,是誰要害我?”

他搖頭:“等我們安全離開,我就告訴你。”

我有點哭笑不得:“你耍賴。”

他嗬嗬笑著:“是啊,我耍賴,你能拿我怎麽樣?”

他嬉皮笑臉起來挺和氣的,一點沒有毒販子的樣子,甚至給我一種跟麒麟在一起聊天的感覺。

我趁機又問:“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麽喜歡我?”

他還是那一句安全離開就告訴我,我賭氣不吃飯,他說了好幾遍我還是不吃,最後他沒辦法了。隻好說:“我要說對你一見鍾情,你信嗎?”

我搖頭:“鬼才信你。”

他聳聳肩:“你看,你都不信,還要我說什麽?”

我真是被他氣得不行了,不過也基本明白了一點,不管他為什麽喜歡我。總之現在,他很能允許我適當的得寸進尺。

我得抓住這根救命稻草,我得想辦法聯係外麵的人。

我隨便吃了點東西,其實一點不餓,我是怕有機會逃跑卻沒有力氣,因此逼迫自己多吃了一些。

快要吃完的時候,外麵進來一個人,對著芒康耳語幾句。

芒康點點頭,對岩香說:“你先送勿憂上樓。”

然後又對我說:“家裏來了客人,你先回房間等我。”

我點點頭,很順從地站起來要走,他抓住我的手,捏了捏:“勿憂,別跟我耍花樣。”

我冷哼一聲:“你把我關在這裏,我有機會耍花樣嗎?”

他點點頭,鬆開我的手。

回到房間岩香就出去了,我趕忙找到遙控板打開電視,想要看一看駱安歌怎樣了。

可是。屏幕上一片雪花,哪裏還有駱安歌的影子。

就在這時候,樓下傳來什麽東西雜碎的聲音,然後是芒康的聲音:“您別管我,生死是我的事。”

我赤腳走到門邊,猶豫了一下打開門。看走廊上沒人,就貓腰朝著樓梯口走去。

又有什麽東西被砸碎,我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人呢,你把人弄哪裏去了?”

我隻覺得這個聲音很好聽,像是大學時候我非常迷戀的某個電台dj的聲音,可是我還沒來得及走過去,就看見醫生出現在樓梯上。

他有一雙狐狸眼,看起來陰森恐怖,我看了他一眼,轉身回房間。

正要關門,就被他擋住,我確定他不敢拿我怎麽樣,於是問:“你要幹嘛?”

他看著我,冷冷地開口:“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你最好別耍花樣。”

我笑起來:“你這麽害怕我會害他,幹脆放我走啊,我還不想留在這裏呢。”

“原本我們已經要出國了,可是康哥非得要帶你走。我們沒辦法,隻好跟著他回來。我不喜歡你,但是康哥迷戀你,所以我不會傷害你,但是你也別傷害他。”

說完這幾句,他轉身就走。

我關上門,慢慢滑到地上,捂著臉哭起來。

大約過了一刻鍾,芒康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件大衣。

當時我躺在床上,他把我拉起來,用大衣把我包起來:“條子來了,我們得換一個地方。”

我竊喜,警察來了,那麽駱安歌也來了嗎?

下巴被人捏起,芒康的臉沉如水:“勿憂,你很高興,你希望條子把我抓住,然後殺了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