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千古一曲
琴音流淌如同涓涓清泉,通過擴音器的作用,蕩入在場觀眾的心中,再經由攝像機的拍攝,遊蕩入整個世界。
在這一刻,整個世界,高達十幾億的聽眾都在聽這一首梁祝。
纏綿,溫柔,那婉轉而悠長的聲音仿佛將萬千人的思維頓止,忘掉了自己現在正在幹什麽,深深的沉浸入旋律之中。
在遠隔萬裏之外的歐洲大陸,一棟裝飾豪華的別墅內。
一名黑發藍眸的彪形大漢正在給手裏的雪茄點煙。
剛剛摁住開關,打火機的火焰噴出,點燃了雪茄,電視機裏那悠揚的琴聲響起,悠悠飄入他的耳中。
這名大漢的動作一時靜止了。
在需要十幾個小時才能飛達的美國紐約,一處簡約的房子裏。
一名倒豎頭發的少年正沉浸在放的重金屬音樂中,那激烈狂暴的音樂使得他滿臉通紅,不能自已,瞧見電視機開著,不耐煩的想要關閉,卻在手指摁上遙控器開關的那一瞬間,聽到了梁祝的旋律。
他的手指不由定在了那裏。
在與華夏一衣帶水的韓國城市漢城,廣闊的大街上。
一家小吃店裏,一名女生正笑著對身邊的男生說“歐巴”的時候,高懸在上方的電視機裏正在直播的開幕式裏,傳來了悠揚的小提琴聲和鋼琴聲,她的口型就凝固在了那裏,不知道下一句想說些什麽。
世界仿佛靜止了。
隻有那悠揚的琴聲在繼續。
在沉迷那精致美妙的旋律之中,人們似乎看見了一對正在熱戀之中的戀人。它們美好,純淨。而無瑕疵,它們代表著人心裏那最最美好的希望,隨著音符而輕盈起舞,相擁相愛。
他們的思緒已經陷入了一片空白,純淨而安然,心思不由自主的跟著音樂聲走著,走著,願意隨之飄到那地老天荒。
旁白的介紹聲已經頓停了下來。所有的嘈雜聲都已消失,整個世界都在傾聽這一首音樂。
沒有人評鑒好與壞,此刻所有在聽的人都已經失去了這個評鑒的心思,隻是靜靜的欣賞。
而就在這個時候,隨著曲調的不住深入,那一對戀人之中,突然有一人。就那麽亡去了。
幽然,哀傷。
在那麽一刻,立時就有人禁不住眼圈紅了。
旋律越發的哀戚起來,所有在聽的觀眾仿佛看見還剩下的那名戀人寡歡悲愁,鬱鬱在傷逝的愛人旁邊徘徊,最終也睡到在了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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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感性的人閉著眼睛。但眼淚立即從眼角滑下。
那是一段最為悲戚的旋律,讓無數人而動容。
這是悲劇的音樂嗎?
為何會如此淒傷?
但這並不是結局。
在跌入低穀的音樂之中,音符驀然變的輕快起來,一切都開始變得美好,人們仿若看見。那殤去的戀人葬在了一起,卻又化為蝴蝶展翅而飛。飛向那美好的未來。在這一刻,即便是對華夏文化知之甚少的西方人,也模糊的感覺到了東方文化裏那悠久的韻味。
化蝶。
那是對於愛情最為美好的向往。
你若離去,我願生死相隨。
生能共枕,死亦化蝶同飛。
還有什麽會比這化蝶的愛情更為淒美,更為感觸人心的呢?
很多人的眼淚仍然在繼續流淌。
隻不過這一次是感動的淚水。
為這段美好的結局而感動,為人世間最美的愛情而祝福。
不知什麽時候,音樂聲已經停止了,整首曲子結束。
但在場的人並沒有掌聲。
他們仍然沉浸在梁祝的淒美意境之中,緊緊閉著雙眼,無法自拔。
顧陽站起身來,輕舒了一口氣。
這一次,他覺得這一次自己真的做到了自身能力的極限了,每一個音符都發揮到了自己所能理解的極致。投入了這麽長時間的精力,總算是沒有白費這一番功夫。
轉過身來,走了幾步,少年和約瑟芬娜立在一起,朝著觀眾席行禮。
觀眾席並沒有一點掌聲。
顧陽一時覺得有些奇怪,當和約瑟芬娜轉身走向出口,走到路程的一半時,掌聲這才零星響起。
而零星隻是開始。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從音樂所塑造的意境中醒來,掌聲越發激烈,最終如同是洪水一般洶湧,一發不可收拾,卷席了整個會場!
聽到這充斥耳膜的掌聲,他不由的笑了。
電視機前,無數人都在不由自主的拍著手掌,以各種各樣的語言讚歎:“太美了”“sogood”……
就連作為解說旁白的解說員,都極為難得的由衷而發,說了一句“真好的一首曲子”。
最終,開幕式在漫天炫目狂放的煙花之中結束了。
火炬在飛天者的手中傳遞,點燃了奧運五環,在激情昂揚的各國國歌歌聲中,每個國家的運動代表依次上場,從視覺的效果,到國家運動代表的上場,這一切讓人心神振奮的一切,都無法讓人淡忘那首剛剛演奏的小提琴和鋼琴協奏曲。
它的名字叫《梁祝》。
很多人都記得了。
並且將永遠的記得。
世界的體育界在沸騰。
因為這四年一屆的奧運會是每個國家的運動員都想來一展身手之地,金牌是他們的目標,開幕式過後,就是他們雄鷹展翅的時機。
世界的音樂界也在沸騰。
隻是因為那一首曲子。
在這一萬民鼓舞的一夜裏,不知道多少人難以入眠,不知道多少音樂評論家在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那一首曲子,聽著那淒美而溫柔的旋律,不知道該如何下筆。
靜然的深夜之中,躺在床上,顧陽輾轉反側,久久都沒有入睡。
他一直在想,那一首梁祝會給世界帶來怎樣的風浪。
在前世的時候,梁祝就是世界名曲,被無數世界級的音樂家演奏過,可謂是家喻戶曉,而這一次在奧運會開幕式上的演奏,絕對會將這首曲子在短時間為世界所熟知,而作為它的搬運著,他的知名度,又會上漲到怎樣的地步?
他不知道。
第一次,少年這麽的患得患失,難以將心情平靜下來。
默然之中,他的手機突然響了。
過了片刻之後,他歎了一口氣,從床上下來,穿上衣服,打開了房門。
在經過幾分鍾的跋涉之後,他來到了屋頂。
那裏,打電話給他的約瑟芬娜正在等他。
這裏的酒店最高層也有二十多層,雖然現在的時節已然邁入了炎熱的仲夏,但在高處,還是不免覺得有幾分寒意,推開門,顧陽正看見約瑟芬娜穿著一身火紅色的長裙,手拿著小提琴,站在一邊,正靜靜的等著他。
看到少年來了,這位外國的瓷娃娃欣喜的一笑,說道:“顧,我就知道你會來。”
顧陽挑了挑眉毛,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麽會找自己,便做出一個攤手的動作:“嗯,請問有事嗎?約瑟芬娜?”
約瑟芬娜看著他,如同湖水一般清澈的雙眸映入他的身影,而臉上的笑意依舊:“顧,我明天就走了,想說很多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在這裏,我想在這為你拉一曲,這是我最近才寫好的曲子,我希望你能聽到。”
“曲名叫什麽?”
“一步之遙。”
約瑟芬娜說出這四個字,將琴弓搭在了琴弦之上,徐徐拉起。
“一步之遙。”
顧陽在心中喃喃重複了一句,靜靜傾聽對方的音樂。
約瑟芬娜的大紅長裙在風中烈烈起舞,如同是最為鮮紅的怒放玫瑰,一頭金色如陽光熏染的頭發散亂而飄,而白皙的手指還在拉扯著琴弓。
小提琴的旋律在流淌。
活潑瑰麗之中,也帶有一點的憂傷,正如約瑟芬娜的人一般,熱烈,美麗,而內心最為柔軟的地方,卻隱藏在了音樂的背後。
旋律在這深沉的夜色之中飛舞,又消失在這靜寂無聲的空氣之中,傾聽者,隻不過隻有一人而已。
不知不覺,彈奏者的一滴清淚滑落。
我們的距離,隻是一步,但這一步,卻是永恒。
美國紐約,一處滿是書籍的書房裏。
此時此刻,約翰手拿著一隻鋼筆,苦思冥想的想著該如何下筆。
他是紐約時報著名的樂評人,擁有著不小的擁簇讀者,是目前整個美國都非常知名的樂評人,言辭辛辣而不留情麵。
約翰有一個不為人所知的壞習慣,那是咬筆套。一般情況下,隻會在文章極度難以下筆的情況下,才會去咬,以往他的最高紀錄不過是咬半個小時,而今天,他足足咬了四個小時,紙上還沒有出現一個單詞。
至於原因,那是因為這篇樂評實在是太難寫了。
他要寫的樂評,是評鑒奧運會開幕式上顧陽和約瑟芬娜共同演奏的那一曲梁祝。
“想必那些老夥計也頭疼的很吧。”
心想著自己那些樂評朋友此刻的狀態,有些幸災樂禍,約翰的心情好上很多,不由得再次播放了那段這個夜晚聽了無數遍的純音樂。
在又一遍的傾聽後,突然之間,他來了靈感,在紙上寫上一行英文。
而英文的意思,就是“注定流傳千年的時代之曲”。
也就是,千古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