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了我不怕吵,你跑到衛生間來幹嘛?”連語將人拉起來,溫言的呼吸很重,聽著都不舒服。

“很難受嗎?”連語擔心的問,“我們現在去醫院吧!”

溫言搖搖頭,他吸點藥就行,去醫院也沒有好的解決方法,折騰一頓,最後還是那些方案。

“先出去喝點水。”將人安置在**,連語倒了水給他。

看見溫言在手機上打字,連語說道:“你別又跟我道歉,我說了我不在意,你要這樣我真不高興了。”

聽了這話,溫言一頓刪除,他還什麽都沒說呢,連語就知道他要說什麽。

溫言重新打字:我沒事,你也早點休息。

“藥呢,我給你找出來。”

溫言:在衣櫃的大包裏。

拿出藥,溫言吸了幾口,平靜了一下,連語把加濕器的檔位調高,空氣淨化機也一直在工作。

“你確定不用去醫院嗎?”

溫言搖頭:目前這個狀態去醫院的話,也是開點藥,這些藥我都有。

“那行,咱們先睡明天看情況。”連語給他拉好被子,自己也躺好。

“想咳嗽不用忍著,我沒事。”憋著咳嗽簡直能把人憋死。

溫言點點頭。

話是這麽說,連語知道溫言能忍還是會忍。

看著溫言依舊極力壓抑的咳嗽,連語又擔心又心疼。

最後心一橫,索性隔著被子將人從背後抱進懷裏。

“沒事,你靠著我睡吧,別想那麽多,我在呢。”

溫言一慌,身上傳來的束縛感,讓他很不習慣,卻意外的很安心。

連語身上溫度和氣味讓人特別踏實,可是這麽近他更不敢咳嗽了,好難受。

“溫言我說話你聽不懂嗎?我說了你不用忍著,我沒事。”連語突然靠近,他感覺到溫言的肌肉在繃緊,這傻孩子還在忍耐。

溫言脖頸一癢,連語的呼吸清晰的噴在了那裏,一股奇異的電流順著脖頸散開,溫言來不及想怎麽了,劇烈的咳嗽席卷而來,讓他無暇他顧。

連語心疼的把人摟緊了,一遍一遍的重複:“沒事沒事……”

糾結的一夜,兩人都沒睡好,溫言給連語化妝的時候都能看到他眼下的淡淡青黑,這樣下去誰受的了。

接下來幾天,溫言的咳嗽有加重的趨勢,他隻能帶上口罩工作。

吃飯也撿著清淡的吃,然後不停的喝水。

“溫言你這咳嗽也太厲害了。”沈晴遞給他一盒喉糖。

溫言點頭道謝,最近他的狀態下降好多,他挺擔心影響工作的,隻能生扛他不能拉劇組的後腿。隻是連語跟他一個屋實在是受罪,他很過意不去,心裏也著急,溝通過,連語說什麽都不讓他走。他想晚上去找導演商量一下,這樣不成,連語遲早被他拖垮。

可是還沒等他找導演,倒是連語先發製人。

“你先跟我回酒店。”

溫言看著還在拍的沈晴:我還得給她卸妝呢。

“我跟白老師說了今天麻煩他代勞,你先跟我回去,有很重要的事。”連語不由分說拉著人就走。

溫言看著連語不容反駁的樣子,隻能乖乖跟著回去。

進屋發現燈是開著的,還沒進去就聽見有人說話:“你再晚點回來,我都打算睡覺了。”

“這床沒你的地方,滾回你自己的地方去。”連語說話相當不客氣。

“滾?也不知道誰一天八個電話求著我回來的。”那人繼續說道。

溫言不知道房間裏怎麽會有人,但是聽著對話內容是連語的朋友。

“呦,這個小朋友是誰啊?”那人站起來,帶著探究的眼光看著溫言。

連語簡單的給兩人介紹了一下,男人叫霍林崢是連語的發小,看起來比連語的年齡要大一些,也不過三十來歲的樣子。個子不矮,比溫言高不少,長了一副非常斯文俊秀的臉,還帶著一股學究氣息。可是聽說話就知道性格肯定是外向型,至少在熟人麵前是這樣。

“哦,這就是我的病人啊。你好你好!”霍林崢很熱情的拉住溫言的手。

“你有話說話動什麽手啊。”連語不樂意想拉開霍林崢。

“我不動手怎麽診治?拿兩隻眼睛看嗎,你當我是神仙?”霍林崢簡直無語,這人怎麽跟被搶了食的狗一樣。

連語低頭一看,霍林崢果然在把脈。

溫言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霍林崢看起來這麽年輕難道是大夫?

“你這毛病有幾年了吧?”霍林崢問道,他指了指椅子讓溫言坐過去,示意換另一隻手繼續把脈。

“你這麽年輕,不能落下病,要不上了年紀更受罪。”霍林崢收了手。

“怎麽樣?很麻煩嗎?”連語很擔心,這幾天溫言簡直太受罪了,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有的時候半夜甚至要坐起來才行,好像隨時能憋背過氣去,吃東西也少了很多。

霍林崢沒說話,隻是拿出聽診器又認真聽了一遍。

“問題不大,就是治療時間會比較長,至少三年。每年大概這個季節,都得吃藥和紮針。”霍林崢將聽診器收起來。

“不怕啊,紮針也不疼。”連語先去安慰溫言,跟哄小孩兒一樣,聽到霍林崢這麽說他就不擔心了,能治就行。

“怎麽不疼,有的穴位紮起來能把人疼個半死。”霍林崢是拆台小能手。

“嘶~~你閉嘴。”連語瞪了霍林崢一眼。

“我閉嘴你給他看?”具體治療方案還沒說呢。

“那你別嚇唬他。”

“這不是嚇唬,作為醫生,讓病人有點心理準備是常識,真疼起來,他一動針跑了更麻煩。”霍林崢振振有詞。

“有那麽疼嗎?”連語又開始擔心,渾身都焦慮了。

霍林崢看著他,眼裏充滿了問號,認識這麽多年頭一次發現連語如此婆媽。

“我不保證,每個人對疼痛的耐受不一樣。”霍林崢拿出一盒針放在桌子上,“紮針要紮七次,每七天一次。在這期間別太累,也別著涼。”

那個針盒是透明的,裏麵的針特別長,溫言看了頭皮發麻。這還沒怎麽著呢,為什麽就開始紮針了?進度條拉的是不是有點快,他想找白從羽。

再說三年是什麽概念,明年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裏工作呢,怎麽提前安排?

“你要不先去洗個澡,紮完針不能洗澡。”霍林崢說道。

溫言還在茫然,他看了一眼連語,又看了看那盒針。

“去洗澡吧,放鬆點,沒事的。”連語哄著溫言,將人送進浴室。

“你什麽時候開始帶孩子了?”霍林崢看著浴室關上的門好笑的問道。

“溫言可不是小孩子,他比任何人都獨立。”連語給霍林崢倒了杯水,“你這次交流會什麽情況,給你累成這樣?”

不認識霍林崢的人看不出來,連語可是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這人累的眼神都倦怠了。

於是接下來的十五分鍾,連語一直在聽霍林崢吐槽主辦方辦事不利,吐槽西醫的局限,吐槽他爸坑他。

連語後悔問了,這麽長篇大論下去,沒有兩個小時是完不了事的,他果斷又遞了一杯水過去給他潤潤嗓子,止住霍林崢的話頭。

重新確認了一下:“溫言這個病真不要緊?”

“配合治療,好好保養,沒大問題。”霍林崢一口氣喝幹了杯子裏的水,“倒是你,怎麽瘦這麽多?”

“為了角色減肥呢。”為了貼近角色,他的飲食一直沒放寬。

“不知道你圖什麽,又不靠這個過活。”霍林崢搖頭,“你爸沒再催你回家?”

其實在霍林崢眼裏連語有點不務正業,畢竟他們最後都是走繼承家業的路。

“最近沒有,應該挺忙的吧。”父子倆有一陣子沒通過話了,知道他跟在他姑父身邊,他爸放心,估計有什麽事都直接找他姑父了。

“你爸這人太固執,別哪天弄個大型相親宴會,組織一個排的姑娘弄個大驚喜給你。”霍林崢幸災樂禍,他比連語大好幾歲,家裏都不急,偏偏穆家急的不行。

“呸,要是真有那麽一天,我一定刨坑埋了你,讓你烏鴉嘴。”連語瞪了他一眼。

“德行,埋了我,你就能逃脫相親的魔咒嗎。”

浴室門響了,溫言洗完澡出來。

“哎,我跟你說,就你爸……”

“行了,別聊了,你先幹正事。”

連語趕緊阻止霍林崢繼續說下去,明明不是自願的,可是讓溫言知道他去相親,印象分會不會打折扣?會不會覺得他很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