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特別希望這隻是鏡子裏的一片虛幻,胃部有點**,他不舒服。回頭看向胡耀光,不是幻覺,是活生生的人。

胡耀光已經走到他跟前,欣喜的看著溫言,變化真大,幾年不見,溫言的氣質變了好多,不像原來那麽畏畏縮縮,成熟了也更加好看了。

“你怎麽在這裏?我們好久沒見了吧。”

久別重逢對於胡耀光來說是驚喜,是意外,對於溫言來說是災難。

溫言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他現在心跳的很快,冷汗嗖嗖的出了一後背。

“你現在做什麽工作呢?”胡耀光問道,溫言不會說話,工作上會有困難吧。

溫言不想說話,一句都不想,他衝胡耀光點點頭,勉強自己笑了一下,其實那不是笑,是麵部肌肉不受控製的抽搐,然後迅速轉身離開洗手間。

胡耀光伸手抓住人:“你幹什麽呀又不理人,上學的時候就這樣想跟你說句話費勁的要死,老是躲著我幹什麽?”

溫言渾身一顫,那雙手對他的鉗製讓他極為不適,他使勁一掙沒有掙脫,胡耀光好像早有準備。

“你別躲我了行不行,我們都幾年沒見麵了,你能不能聽我好好說說話。”胡耀光竟然有一絲低聲下氣的。

一定是聽錯了,溫言知道這人有多霸道,多惡劣,這溫和笑容背後不一定藏著什麽心思。

“你先放手,有話好好說。”溫言終於開口說話。

胡耀光的眼中迸發出了光彩:“你會說話了!你能說話了!什麽時候的事?”

今天的驚喜還真多!

“你先放手,你能不能學會尊重別人。”溫言的聲音提高了,他必須直麵自己的恐懼,不能因為過去的事退縮。

“溫先生有什麽事嗎?”一直守在門外的保鏢走了進來,看到溫言被人糾纏趕緊上前,“這位先生麻煩你放開溫先生,有什麽事我們好好說。”

保鏢以為是喝多了的客人,或者是跟溫言發生了衝突,今天能在這裏的客人非富即貴,保鏢也不敢貿然動手。

“過陣子我打算召集原來的同學聚會,你一定要來。”胡耀光好像沒有聽到保鏢的話,繼續攥著溫言的手腕,還特別用力。

“我不會去的。”溫言拒絕,他跟那個班的同學除了班長關係還可以,其他人都不行,去什麽去,半點好的回憶都沒有。

“你不想見他們也行,那就不見。”胡耀光好脾氣的說。

溫言一直在試圖收回自己的手,有點疼。這人好像是被換了中央處理器,脾氣變的特別好,跟上學的時候判若兩人。以前的胡耀光是不會這麽跟他說話的,但是溫言不想知道是怎麽回事,他一點都不關心,他現在就想離開。

“這位先生,請您……”保鏢打算動手了,他知道他的老板有多看中溫言,不管什麽人這麽對溫言,恐怕也隻能迎來連語的怒火。

“幹什麽呢,這拉拉扯扯的。”霍林崢來上衛生間,剛一進來就看見三個大男人在對峙。

“霍少!”保鏢認得霍林崢,簡單的說了一下緣由。

霍林崢是個不會講客氣的主,伸手揮開胡耀光的手,霍林崢練過中醫推拿手勁特別大,胡耀光一時不察竟然被打開了。

“你幹什麽?我又不認識你,怎麽上來就動手?”胡耀光不悅。

“我還想問你幹什麽呢?拉拉扯扯有意思,你幾歲了?”霍林崢瞪了回去,成年人最基本的體麵都不顧嗎?

“我們是高中同學,老同學見麵說話,有你什麽事?”胡耀光不肯讓步。

同學?霍林崢一皺眉,心思轉的奇快。

溫言的出身微博都給扒光了,他能在今天這個場合遇到同學?這個酒店會場這一層都被穆家包下來了,沒有邀請卡,電梯都不在這層停。

溫言的病因他是知道的,作為一個醫生,要想徹底治愈病人,知道病因很重要,當時連語私下告訴他那件事,他聽了頭皮直發麻,知道有些人不是東西,但是沒想到這麽不是東西。

現在看溫言的臉色,這個人隻能是那個欺負人的富二代了。嘿!霍林崢這氣不打一處來。

“哎,我艸……”霍林崢要動手,媽的,今天這是渣子開集結大會嗎,這一個兩個的,都他媽上趕著找虐是吧。

溫言眼疾手快的按住人,今天這個場合不適合動手,他不想任何人難堪。

“不是時候,今天是連語的生日。”溫言輕聲說。

霍林崢看了溫言一眼,確實不合適,今天打起來難堪的隻會是穆家,思索再三隻能先帶人走:“跟我走。”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我跟我同學說話,你算幹什麽的?”胡耀光看著溫言要走,急了,“溫言你給我留個聯係方式行不行。”

說著又要去拉人,霍林崢往後一拽溫言,一伸手抵住胡耀光的胸口。

“你這人到底會不會眼色?溫言根本不想搭理你。”霍林崢能感覺到溫言在抖,這是沉澱在意識深處的恐懼與憎惡,沒那麽容易被清理掉。

“你才是礙事的。”胡耀光也不示弱,眼看著兩人有肢體衝突。他們兩個身高相近,體型也差不多,真打起來也在伯仲之間。

“怎麽回事?”連語的聲音帶著一份沉鬱傳進來,人已經在門口,渾身都帶著一份威壓。剛剛保鏢跑到會場裏跟他報備說衛生間有個變態騷擾溫言,跟霍林崢快要動手了,他趕緊過來看看,這裏安保挺好的,怎麽會有變態?

過來一看,這不是剛剛才見過的胡耀光?

看到連語,溫言的心瞬間就踏實下來,他走過去想拉連語的手,隻是這麽多人在,溫言的手又縮了回去。

連語完全不在意的攬住溫言的肩膀,柔聲道:“怎麽不舒服?”

溫言的情緒很不好,這是第一眼連語就確定的事。

溫言看著連語一眼,沒事了,連語在就沒事了。

“我沒事,想回去睡一覺。”溫言低低的說道。

“那好,我們回去休息。”連語的全副身心都在溫言身上,多餘的眼光都沒有分給其他人,有事也要一會兒再處理。

“溫言……”胡耀光急急的叫了一聲。

連語回頭,眼神銳利如劍,寒光四溢,這人認識溫言?

溫言不給連語深究的機會,趕緊走了出去。

胡耀光心裏一驚,有種被洞穿的感覺,那眼神讓他後背泛著涼意。

連語和溫言走了,霍林崢掃了胡耀光一眼,懶得多說一個字,也抬腿走了,擁擠的衛生間頃刻間隻剩下胡耀光一個人。

連語和溫言來到休息室,剛關上門溫言就撲進了連語的懷裏,他現在急需安慰,急需連語的體溫和氣息來給他屏蔽掉外界的傷害。

連語什麽都沒問,就是靜靜的抱著人安撫,室內很安靜,流淌著一種特別的安心。

過了很久,溫言才緩過來,他抬起頭看向連語,淡淡的說:“剛剛那個人就是在高中時期欺負我的人。”

這話一出口,連語瞬間警戒起來,原來是他,真好。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上趕著送上門來了。

胡家兄弟真是好樣的,不知道當初網暴溫言有沒有這個胡耀光的事。想起那兩兄弟的臉,連語十分憤怒,磅礴的戾氣裹夾著他。

“我沒事,你別這麽生氣。”溫言感覺到連語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處於備戰狀態,隨時都有可能暴起去撕咬傷害他的人。

怎麽就沒事?連語握著溫言的手,濕涼濕涼的。

“我在,他們現在誰都不能傷害你。”連語保證,他不會讓任何人再有機可乘。緊緊地抱著人,傳遞給他力量和溫暖。

連語一下一下的拍著溫言的後背,像是一位溫和的母親在安撫自己幼小的孩子:“言言,言言……沒事,我一直都在,一直在……”

一聲一聲的,連語的聲音盡量舒緩,撫平溫言焦慮和恐慌。

-----

我知道我的小可愛們都在等著惡人挨揍,挨削,但是這個場合不合適啊,連語的生日宴會,穆家的權利交接不能讓這種人渣給毀了!後麵肯定會有,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