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置信的望向程也，聲音輕飄飄的，但也能讓所有人聽清楚，“我道歉？”

程也的眼眸很平靜的望著她，握著她的手用力捏捏，似乎是安撫她，“對。”

餘書歆覺得有些好笑，隻是還沒等她說些什麽，江予初先哭著離開。

蘇季晨和林慕白都追著江予初離開了。

餘書歆甩開程也的手，“你要解釋一下嗎？”

程也上前把人把人抱入懷裏，“予初從小到大被寵壞了，但她絕對沒有惡意，你就別和她計較了。”

餘書歆的眼眸裏布滿了失望，江予初被寵著，她就要遷就她嗎？

程也自己或許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天平早就不是平衡的了，失衡於江予初。

程也手機此時響起，他低垂著眼看了她一眼，這才走到一邊接聽電話。

電話那頭的林慕白很著急，“予初不見了，你快點來。”

他的眉眼緊蹙，看了眼餘書歆，輕聲說了句，“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回來。”

話畢，程也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餘書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從始至終她都知道程也喜歡過江予初，但她天真的認為，會有一天，他會忘記江予初，愛上她。

“值嗎？”路景淡淡的開口，他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大衣，朝著餘書歆走去。

“走吧，他不會回來了，我帶你走。”

路景垂著眼望著眼前沒有反應的人，嘲諷的笑了，“愚蠢至極，是不是談戀愛的人都這麽傻。”

這話說完，餘書歆才有些反應，眼珠轉動盯著他，“你怎麽知道，他說了回來，就會回來。”

路景聳了聳肩肩膀，沒有在理會她，轉身離開，電影院裏徹底剩下她一個人，大屏上打著各個春節檔的電影廣告。

餘書歆坐在那安靜的等待，她也不記得等了多久，隻知道電影院的人來打掃衛生，見到她一個人在那，告訴她電影院要關門了。

她牽強的勾起笑容，機械地拿起自己的東西轉身走出門。

冰冷的空氣撲麵而來，卻都不及她心冷，她望著灰暗的天空，下著小雪，眼淚順著眼角落下，滴落在雪地上。

明明南城是她的家鄉，那一刻她不知道要去哪裏，她掏出手機，彈出電量不足的提醒。

她咬著唇給單晚清打了一個電話。

“喂，幹嘛呢？”單晚清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旁邊似乎有一個男人的聲音，那時候她還沒留意到。

“我有點想你們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而電話那頭的人或許沒有聽出來亦或者聽出來了，不想理會。

那一刻的心情，她急切的希望單晚清能和別人的媽媽一樣，安慰關心她一下。

“沒事的話，我掛了。”說完還沒等餘書歆說聲再見，電話那頭已經掛斷了。

餘書歆捂著嘴，讓自己的哭聲不讓人聽見，蹲在馬路邊流著眼淚。

“哭毛線啊。”聲音有些煩躁，她麵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輛高大的越野車。

車窗緩緩落在了，露出路景那張有些有些煩躁的臉，“上車！”

餘書歆哭得眼尾鼻子都紅彤彤，被他看見還有幾分難堪，她下意識拒絕。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

路景深呼吸，這才沒讓自己暴躁罵人。

他快速的下車，拉開副駕駛的門，“別廢話。”

餘書歆抽了抽鼻子，打著嗝，爬上車。

她甚至肉眼可見的看到路景有幾分嫌棄，他抽了紙巾遞給她。

“擦擦。”

餘書歆望著她身上的雪水融化，把他的車子都弄濕了些，有些尷尬，慌張的擦坐墊。

路景單手控製方向盤，餘光瞥見她的動作，眉毛景蹙得要夾死一個蒼蠅，幸虧冬天沒蒼蠅。

“你讓你自己擦擦，管那坐墊幹嘛。”

她本來就有些委屈，被他這樣不耐煩的話，情緒驀然爆發出來，咬著唇，任由眼淚從眼眶裏流下。

路景眼底閃過不知所措，撓著頭，不知道怎麽做。

車子沒有停頓，一路順暢的來到一個遊戲城裏，他才停下，降下車窗，從車子的收納處掏出一包煙，直接掏出，冷漠的臉上望著哭泣的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餘書歆哭完之後，心裏好受多了，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了。

望向路景，路景的樣貌不差，甚至能和程也不相上下，隻是兩人是完全不一樣的類型。

程也雋秀清冷，唇角總勾著一抹笑容，看似溫潤，但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的薄情淡漠。

而路景少了程也圓滑的偽裝，是實實在在的冷漠，讓人一看就覺得不好惹，有一種不顧一切的狠勁。

她猶豫著開口，“你帶我來著幹嘛。”

路景見她終於哭完了，鬆了一口氣，掐滅手中的香煙，拉開門把手，“下車。”

餘書歆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卻還是聽話下車，越野車的地盤很高，她下來時差點摔了個跟頭，踉蹌了一下。

也沒有在停留，快步追著路景，剛剛哭完的嗓音有些沙啞，“你等等我！”

路景目測就有一米八以上，腿長得讓餘書歆羨慕。

兩人來到了一個超大遊戲機室，裏麵的環境嘈雜，琳琅滿目的遊戲機。

他側著頭望著她，“玩過嗎？”

餘書歆從小到大都循規蹈矩，在初中時，班裏的同學偷偷翹了自習課去網吧通宵玩遊戲時，她在認真努力的學校。

周末別人放假玩耍時，在琴房裏努力練琴，加上她爸爸是老師，古板極了，用他的話來說，這樣的地方算得上是不太正經的地方。

她搖頭，老實回答，“沒玩過。”

路景眼底閃過果然如此，“還真是好學生，遊戲室都沒來過？”

他拉過她的手腕，“走，我帶你把這一片的遊戲機全完個遍。”

餘書歆開始還有些局促，不懂得怎麽玩，漸漸的就找到了方法，贏了路景時也會高興的笑起來。

等他們把遊戲都玩玩了一遍，餘書歆的心變得平靜多了，望著天空的星星。

“謝謝。”

他撇過臉，滿不在乎的開口，“當我弄哭你的懲罰。”

餘書歆有些不好意思的扭過頭，“算扯平了。”

而另外一邊，市中心的醫院裏，林慕白攥著程也的衣領，臉上的怒氣似乎想要殺了程也。

“如果予初出了什麽事，我不會放過你。”

他指著程也，放在狠話，“餘書歆我也不會放過。”

程也眼睫微垂，麵無表情的臉上，染上了怒氣，似乎覆蓋上一層寒冰。

“不關她的事，別他媽扯她進來。”

乍現的鋒芒讓蘇季晨兩人都心驚，蘇季晨生怕兩人打起來，上前扯開林慕白，“好了好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予初。”

林慕白的臉色冰冷，冷漠地望著程也，“要不是予初把一個腎給你媽媽，她身體會這麽差嗎？”

“這個債，你要還一輩子。”

程也倚靠在醫院的牆壁上，眼皮輕掀起，與麵上的波瀾不驚相反，淺褐色的瞳孔裏凝結冰花。

“難道我們家還她的還不夠多嗎？”

他的聲音嘶啞無奈，“就一定要搭上我的一輩子？”

這話一出，林慕白衝上來就是一拳拳地打在程也身上，程也也不反抗，任他打。

蘇季晨先是嚇了一跳，然後死死的抱著林慕白，這才沒有繼續打，他朝著程也喊，“你就別再火上澆油了。”

蘇季晨很清楚的知道這件事情一言兩語說不清，但誰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