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聯播上的主持人操著標準流利的普通話,T市發生了特大地震,死傷無數。

全國各地都在招募人員進行救援,而醫院也發出了公告,自願報名趕往災區。

餘書歆猶豫了很久,找到了許主任,“主任,我想要報名。”

許主任認真的打量她,“你確定嗎?”

“去了那邊可能還會有其他餘震等災難。“

“嗯,我想過了。”

許主任似乎擔心她是一時興起報名了,等到臨到出發的時候又退縮了。

所有他要確保每一個的人員都是慎重考慮好。

許主任點了點頭,“好,這個名單我今天晚上提交上去,你要是後悔就在今晚九點前告訴我。”

“好的,謝謝主任。”

回去了辦公室的路上恰巧碰上了一個護士推著一個病人回來醫院。

病人的臉上麻木,眼淚不自覺流下,等到護士忙完了回來時,餘書歆有些好奇的問她,“剛剛那個阿姨怎麽了?”

那個護士臉上有些惆悵,“她女兒在T市工作,從昨晚開始就失聯了,她刺激太大了暈倒了,但還好已經沒事了。”

“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聲音帶著幾分唏噓。

這次的地震級別高又快,根本沒有給人反應過來的時間。

餘書歆聽完之後就沉默了,沒有再說話。

“餘醫生,我今天在院長預報名的名單上看到你了。”

“你家裏人同意了?”

餘書歆笑了笑,輕微的點頭,她哪有什麽家人呢。

要真的論血緣關係,大概就隻有池書瑤和單晚清了,這兩人大概隻會拍手叫好吧。

她的腦海裏想起了程也,他會同意嗎?

程也這幾天出國了,和這裏的時差相差好多,所以兩人這幾天都沒有好好聊過。

等程也在那邊忙完的時候她這邊已經是深夜了,而她這邊忙完了他那邊也是很晚了。

等到中午下班的時候,她還是給程也打了一個視頻,隻是一直沒有人接聽。

等到了下午,她是不是的看手機,也沒有等到那邊的人回複。

她想了想,就在對話框裏打字,等程也有空的時候能看看。

等到了晚上的十一點,手機響了,餘書歆的心咯噔了一下,以為是程也。

她看了看,原來是院長將她拉倒了一個救援群裏,通知報名了的各位今天就收拾好東西,等到那邊的通知隨時都可能出發。

群裏放出了關於那邊的醫療情況,因為傷員太多,人手不夠,說明了那邊會很辛苦。

以及一些麵對地震時候的一些防護措施。

這些話語說完之後,群裏沒有誰出來說話,似乎如今的氛圍緊張,誰都心裏很忐忑。

餘書歆在群裏發了收到後就洗澡睡覺,她已經想到了那邊的情況,說不定未來的好幾天都不會有好覺睡了。

*

J國,五星級的酒店裏。

程也一邊鬆開領子一邊走出電梯,身上板正的西裝也變得皺褶了,他的臉上出現了倦容,神色懨懨。

掐住太陽穴,聲音低沉嘶啞臉頰有些紅潤,即便程也的酒量不差,今天喝了這麽多酒也是有些夠嗆的,眼神裏也變得恍惚。

腳步有些不穩,但還是伸手朝著旁邊的助理開口,“手機給我。”

助理口袋裏掏出手機,一邊說,“您手機沒電關機了..”

還沒等助理說話,前麵的人腳步踉蹌了一下,助理連忙上前攙扶他。

“您沒事吧,需要我讓酒店備些醒酒藥?”

助理有些不理解,遲疑著問程也,“程總你是有什麽事情著急回去?”

“其實五天時間是足夠的,沒必要三天幹完。”

程也的眼神漆黑,閃過幾分情緒,喝酒後緋紅泛著光澤的唇翹起,“嗯,挺著急的。”

他越發的覺得自己像一個癡漢,隻要離開餘書歆就開始想她了。

程也搖頭,拿過助理手心的手機轉身離開。

他將手機充上點,躺在**,腦袋天旋地轉,手機插上電後,就亮起開機。

他閉著眼,不知不覺睡著了,睡著前想著明天就回去。

這班不上了。

*

餘書歆在第二天的一早就在群裏看到了通知,明天一早十點,機場集合。

餘書歆臨走時看了一眼手機,對話框裏還是沒有回複。

她想了想還是在那裏發了一條消息,“我出發了,等我回來。”

她邁開步伐打車去到了機場,過了兩個小時,但因為T市的機場也倒塌了,隻能去到了T市鄰近的城市。

在坐上大把車趕去災區,一路上看到武警在疏通道路,而此時的手機也已經沒有了信號。

政府在空地上搭建了帳篷,餘書歆之前還有些僥幸,直到看到一個有一個受傷的人被抬進來。

神經繃緊,投入搶救中。

將所有的事情都摒棄到腦後。

而現場也因為倒塌導致的交通堵塞,也讓災區的物資更是貧乏。

武警用各種儀器探索生命,隨著一個又一個的病人抬進來,她是一個接著一個的給那些人處理傷口、止血、縫合等等。

但即便是這樣,還是有很多的問題存在,例如止血藥幾乎要用盡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焦灼的時候,終於是傳來了一些好消息了。

迎來了各行各界的捐款。

【華東藥業捐款一百萬】

【旭博集團捐款五百王】

【......】

不少的企業都伸出了援手,隨著交通的沉痛,物資也開始送進來了,終於解了燃眉之急。

餘書歆已經站在手術台一整天裏,因為送來的病人一個接一個,一個比一個的緊急,身體快要到達極限了。

她的同事跑過來,輕聲的勸她,“小餘,你快去休息,今天下午會有新的一批救援到來。”

餘書歆此時的樣子很糟糕,白大褂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沾染上了血跡,臉色蒼白冒著細汗,唇瓣幹燥起皮。

狼狽不堪,但在這裏的哪個人不是這樣呢,沒有誰說抱怨。

她走出帳篷時,腦子暈乎了一下,估計是低血糖了。

她望著天空,陰沉得灰蒙蒙,心一直往下沉,先不說下雨的話,救援難度加大,被困的人來說簡直是第二次的災難。

不過這幾天都是這樣的天氣,也沒有下雨,希望今天也是這樣。

這段時候一輛大大的物資車駛來,有人大喊,“程也捐贈八百萬!”

她緩緩掀起眼皮望著那駛來的車子上懸掛著的紅色橫條。

忐忑的心一下子有安全感了許多。

她的腳步準備邁開走過去時,不遠處有兩個武警穿著的男人跑來抬著一個擔架跑著過來。

“有空餘的醫生嗎!!”

“我們隊長在救援時被鋼筋插著了腳!”

餘書歆咬著的幹麵包有些噎著,眼眶泛紅,聲音沙啞喊,“我。”

她望了眼擔架上的鋼鐵,咬了咬唇,用手指攥住掌心,“進去。”

她合上帳篷的簾子時看了那邊在搬卸物資的方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心裏踏實了很多。

望著病**疼得額頭上冒著冷汗的人,她望著貫穿了大腿上的鋼鐵,已經能夠想到是有多疼了。

她帶上口罩,深呼吸,朝著打麻醉的同事點頭,“開始吧。”

接著她轉頭仔細觀察鋼鐵拆入的位置,心裏鬆了一口氣。

真是不幸中的萬幸,沒有插到了大動脈上,因此才能撐到找到醫生。

但因為如今的環境,手術等的環境都不成熟,這樣的傷口已經是很嚴重了。

雖然情況緊急,她還是不能露出一絲絲的慌張,抑製住心裏的緊張,輕聲的對男人說,“我現在想辦法將鋼鐵拔出來。”

她看著眼前的人打了麻醉漸漸睡了,深呼吸一口,萬分小心的輕輕朝外拔了拔。

睡夢中的人忍不住嚶嚀了一聲。

終於曆時兩個半小時,根鋼鐵終於是取出來了,更沒有大出血,她給傷口止血,完成了一係列的流程後才走出去。

緊繃的神經終於是鬆懈了,眼前一黑,幾乎要暈倒時,一雙大手牢牢將她攙扶住。

來人溫暖和煦的氣息讓她分外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