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書歆驚訝了幾秒，緩緩從撿起地上的聽診器，連帶著那張發黃的小紙條。
這個聽診器她好像實習開始就沒有用過了，以至於在這個桌麵上擺放了很久，甚至上麵有些塵埃。
看著這個聽診器就能讓她想起過去無數個的夜晚，那厚厚的牛津醫學，她每天都覺得時間不夠用。
所以當初畢業時，她沒有將這個聽診器丟掉，隻是確實很久沒有打開過來。
她的指尖撚起桌麵上攤放著的紙條，那熟悉的筆鋒文字，她一眼就看出來了。
“風行過萬裏，月沉過海底。”
這句話在當年的網絡上火了一段時間。
“我遇見了世界上的一切，卻隻喜歡你。”
餘書歆看著文字，眼眶忽然有些泛酸，心髒漲漲的。
以前她總覺得她和程也之間的戀愛歸根到底是始於她的喜歡，甚至兩人在一起的開始，也隻是試一試。
因為愛他，所以她願意這樣的一切。
即便，程也從來沒有和她訴說過他的愛，有時候她甚至會覺得，程也其實也沒有那麽喜歡她。
但其實他早就向她白表白過。
有些記憶在腦海裏浮現，實習開始的季節是盛夏，而兩人搬出去居住的時間是大三。
那時候的她還沒有正式去醫院裏上班，在正式上班前的兩個天，她多少有些臨時抱佛腳的意思，每天都在那裏練習實踐。
而程也就在那天回來了，她在那裏練習，他在旁邊安靜的看，後來兩人就這樣角色扮演著。
隻是演著演著這個苗頭就不對了，年輕男女似乎就是這樣格外的容易幹柴烈火了。
他匆匆的來，匆匆的離去，其中的寂寞似乎隻有當時的她能夠體會到了。
後來她投入實習的工作中，也就再也沒有打開過以前的那個聽診器了。
所以也不至於直到如今才看到。
她小心的將紙條放回去。
隔天，她就將所有的東西都打包離開。
相隔好幾年，F市變得更加的繁華，走出機場就看到程也在門口，身體倚靠車子上，身上穿著西裝，氣質變得越發的冷峻。
他這一年來退出了娛樂圈在商圈摸爬滾打，倒比以前成熟了不少，身上那生人勿近的氣息也愈發的濃鬱。
程也像是餘光看見了她，身上的冷峻稍減，看著她的眼神柔和。
主動接過她手裏的行李放到後備箱，餘書歆在一旁看著，坐上了車子，終於去到了程也說的家了。
車子離開了人員密集的機場漸漸視線變得開闊，車子行駛的道路也漸漸明朗了。
雖然餘書歆在F市堪堪隻是兩年，但她還格外記得那一年的事情，那一年她看著程也一步步從默默無聞的小明星，變成了粉絲無數的大明星。
鋪天蓋地都是他的新代言，而當時和他的廣告位並列著的房地產廣告是紫金苑樓盤。
那個寸土寸金的地方，當時她似乎有幸跟著她的老師去了這一戶的人家裏給老人家檢查身體。
餘書歆望著車子行駛進去小區裏，唇角輕輕笑了，“你是真有錢呀。”
她是南方的人，笑著說話會有一種軟軟糯糯的錯覺，但這句話她一字一句的咬字，似乎就有些調侃了。
這幾天國家管控房地產，加上這幾年的經濟不景氣，房地產的價格降了不少，所有這個房子也就隨之降價了。
所有餘書歆說他有錢也是沒有錯，能買的起這裏的人可是頂頂的有錢人呀。
程也望著眼前的路況，唇角扯了扯笑，“隻是因為這裏有你，我就在這裏買了。”
餘書歆的眼神有些恍惚，這個位置為什麽貴，就是因為這裏四周圍都是高校，便利的交通，也就高了。
程也緩緩停在車子，輕聲說，“我每個月都會抽一周的時間去F市的各個地方，我在想，你會不會就在某個地方。”
隻是她離開得徹徹底底了。
餘書歆沉默了，她看著這個當年寸土寸金的小區，周圍的綠化格外的好。
兩人走進去房間，屋子裏的風格和程也以前的裝潢很不一樣，如果說程也以前是硬冷的，那如今的風格是柔和的。
奶油風的格調和程也這個人就不搭，她的唇角輕輕勾起，這和當年她發給程也關於她對家的構想一模一樣。
原來她當年講的東西，他記住了。
餘書歆的睫毛輕顫，“程也，當年你就沒有想要放棄嗎？”
五年的時間，變數太多了，就連她也嚐試著走出來，麵對宋星然長時間的追求也心軟了。
程也抱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輕聲說話，“想過，但是每天閉上，都是你的樣子，浮現在我的眼前，夢裏，腦海裏，全都是你，怎麽忘記也忘不掉。”
他閉了閉眼，腦海裏回想著過去的種種，他緩緩睜開眼，望著她，湊到她的耳邊，聲音沙啞蠱惑。
“就連...，也都是你的樣子。”
他的指尖在她的身體劃過，激起了她肌膚上的雞皮疙瘩，“你讓我怎麽忘記呢？”
餘書歆抓住他的手，沉默了幾秒，唇角輕輕勾起，“我昨天收拾舊的東西，我在我以前練習的聽診器下麵看到了一個紙條。”
“嗯。”還沒等她說出來是什麽，程也直接承認了。
程也以前遊戲人生，直到遇見了餘書歆，就像是孫悟空遇見了唐憎，這一輩子都被套牢了，也甘之如飴。
他的耳尖有些紅，正如那句話所說的一樣，他遇見過全世界的人，唯獨隻喜歡她一個。
以前都是別人給他表白，他從來沒有表白過，所有當時他心裏有些別扭，就給她放了小紙條，也是想著能夠像給她一點小驚喜。
誰知道他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她發現，一直到現在。
後來重新遇見她。
見鬼的害羞，他不要。
他要將自己的那顆火紅的心全都展露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