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的大雪讓天空呈現一種極致,白藍互不打擾。

程也薄唇薄相,很多人說他那樣子一看就是薄情的人。

但周嶽倒覺得不盡然是這樣。

他望著空白的對話欄裏彈出來微信,刹時間恍惚了幾秒,甚至懷疑對麵的號被盜號了,畢竟程也的微信他加了很久,卻沒有聊過天。

距離他看見程也真人還是在五年前,直到程也現在的名聲大噪,周嶽以為程也或許已經刪掉他了。

周嶽看著他的頭像名字還是有些誠惶誠恐。

周嶽學生時代最了不起的事情大概就是做了班委,畢業這幾年他自己出來幹,開了一個小診所,遇見了自己的喜歡的人。

那年的記憶他有些模糊了,但關於那年程也這個姿容清絕的少年,記憶也變得鮮亮了起來。

畢業時那年的散夥飯其實沒有什麽特別,特別的是,程也通過了一些關係加上了他,說要參加他們班的散夥飯。

這多少有些愕然,但這樣一個全校的風雲人物,他當然不會拒絕了。

散夥飯吃得大家很高興,程也倒沒吃多少,他冷冷淡淡的坐。

程也懶散的靠在角落裏抽煙,修長的手指,夾著煙,混著夜色帶著幾分倦容,格外那時候周嶽還在感慨,果然好看的人連抽根煙都比別人好看。

周嶽很早就聽說程也跟自己班的餘書歆談戀愛了,不少人說程也也就玩玩而已。

雖然奇怪為什麽程也找他要地址,但兩人的交情不深,這個就沒必要問了。

讓周嶽印象深刻的是在那晚,他落了手機在飯館,折返回來時,看見程也那個高傲矜貴的少年,彎腰卑微的哀求餘書歆。

那個習慣被人仰望的少年,在那一刻碾碎自己的驕傲。

但就在那一晚上,關於餘書歆的消息誰都斷了,所以第二天程也發消息問他關於餘書歆去哪裏了的問題,他一無所知。

所以周嶽一直都覺得傳聞說的事情,就是無稽之談,要他說。

程也那是愛慘了餘書歆。

周嶽看著微信上程也發來的那條消息,這話裏麵的字和幾年的的信息相差無二。

他沒有多想就回複好。

這可是大明星,等那天同學會程也出現,這個含金量多高。

程也在酒吧的角落裏低著頭看著手機。

沈博文走到了他身邊,用手攬住他的肩膀,“這次還是我們仨畢業後第一次聚,你他媽又在看手機。”

”真是一點沒變。”

“和你們一塊真沒趣,一個不喝酒,一個天天看手機。”

旁邊的人赫然就是顧修文,他不喝酒誰都知道。

但隻有顧修文知道,他其實不是喝酒,是他喝酒後做過的荒唐事讓他戒了。

什麽荒唐事呢?

冬日的寒風很冷,學校裏有一個日冕,白天的時候到整點就會響起洪亮的鍾聲。

他一向獨來獨往,圖書館是他最愛去的地方,那裏安靜,沒人會來打擾他,除了林有那隻小鳥,天天在他麵前嘰嘰喳喳。

當顧修文意識到自己居然走神響起了她時,愣了。

聽著學校的響起的鍾聲,是十二點的鍾聲,他收拾東西起身離開。

他沒有聽到坐在他後麵的人討論他的話。

“誒,顧修文古板無趣的樣子,林有喜歡他什麽呀。”

“這你別管,或許林有喜歡他一些別的長處。”

說話的這個人一說話時講到後麵幾個字時咬重了音,這句話要不在這個場合裏說,其實沒什麽問題。

周圍幾個人嘻嘻哈哈的笑了。

也不知道誰說,“顧修文看著像是雛吧。”

因為中午的時間,圖書館沒多少人,那些人說話也就越來越放肆,越來越下流,甚至有人說起了....林有。

“林有那身材絕了,要是玩上一夜,此生無憾..."

聊著聊,那個人的臉色變得難看的望向門口。

顧修文那張情緒冷淡的臉逆著展現在那些人麵前,腳步不緊不慢,緩緩的走進來,沒有作聲,但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那些人的心上,咯噔咯噔。

他走到了剛才坐的位置,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雕刻刀,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沒聽到的鬆了一口氣時。

剛剛那個的脖子被人夾住,顧修文手上的雕刻刀抵在他脖子的大動脈下。

顧修文眼簾微低,鼻梁高挺,唇色很淡,帶著詭異的笑容,他的輪廓分明,卻分外凜冽鋒利,手上的動作沒有變,眼底裏的寒意讓人看了心顫。

手上的動作不斷的加重,雕刻刀觸碰上來時帶著冷意,還有割破肌膚的疼痛。

讓被要挾著的人惶恐害怕得顫抖。

顧修文唇角的笑容掛著,眼底卻一點笑意都沒有,“說啊,怎麽不說了?”

那人哪敢說,連連道歉,真的生怕顧修文一刀下來把他嘎了。

顧修文拿著那雕刻刀在那人身上的衣服摩擦,嘴裏說了一句,“呀,弄髒了。”

“借你衣服擦擦,不介意吧?”

話語間沒有一絲絲的客氣,甚至帶著**裸的威脅囂張。

那人敢怒不敢言,隻管點頭,心裏希望這位哥能快點走。

有人說,顧修文冷漠得像一個機器人,唯有在林有麵前他才有了些許人煙氣。

圖書館門口彈出一張嬌豔漂亮的臉,笑靨如花,漂亮極了。

她甜甜的聲音喊道他的名字,語氣微微上揚,似乎連他的名字都染上甜膩。

顧修文平靜的望向她,那天的天氣很冷。

她穿著酒紅色的外套,肌膚白皙如雪,唇瓣的顏色就像是那一**汁的櫻桃。

他低垂著手,緩緩走出去,見他不理她,林有跑到他麵前,背著身望著他,“顧修文,你還記得我嗎?”

他沒有回答,讓林有有些失望,但還是耐心的在她耳邊一字一言的介紹,“我是林有,這次你要記住了。”

而少女不知道的是,顧修文早就記住了。

更早記住的是她漂亮的模樣,漂亮得讓他想要折斷她。

他心裏想,要是她哭應當也是漂亮的。

當天晚上沈博文在宿舍群裏艾特所有人,鋪墊了很多,提出一起去酒吧喝酒,其實他平時不喜歡太過熱鬧的地方。

他正要拒絕時,沈修文說。

林有也來。

那一刻拒絕的理由都變得太過貧瘠,不足以支撐他說服自己。

晚上他們在學校門口出來,而他的同鄉餘書歆也在,他朝著她點頭。

他的臉上冷靜,但他的餘光甚至在描摹她的唇。

果醬色的唇釉,看著就甜。

酒吧裏的燈光五顏六色,周圍氤氳著**,但顧修文不喜得皺眉。

幾人在一個卡座坐在,林有似乎在這樣的場合猶魚得水,甚至臉上有幾分淺淺的激動。

她伸手去桌麵中間的酒,脫下外套,隻穿了薄薄的衣服,伸手一擺上移,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一晃而過的白皙,像羊脂白玉像最細膩的瓷器。

眼簾低垂,旁邊的人恍然沒有發現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身上忽然變得燥熱難受,他端起桌麵上的酒杯,一口把酒杯裏的酒全喝光了才稍稍緩解。

後來玩遊戲,顧修文沒輸多少,但林有和餘書歆兩人喝了不少。

等到結束時,程也讓他送林有回去,他們送餘書歆。

他應該拒絕的,但沒有。

顧修文將人背起,她睡著了,呼吸全部都噴灑在他的脖頸出。

是燥熱的,也是香甜誘人的。

像是絲絲縷縷在纏繞著他的心,這一段路他第一次覺得長。

來到了樓下,他喚醒她,她迷迷糊糊在他身上下來,那一刻,他有種悵然若失的錯覺。

她已經醉了,眼眸迷茫,唇角卻傻笑,朝著他道謝,她喝醉了的臉桃色緋染,像熟透了的水果,散發著香甜的氣息。

他看著她離開上了宿舍樓,才離開。

早就過了學校規定的熄燈時間,在漆黑中閉上了眼。

漆黑中,一道身影在他眼前出現,烏黑的頭發散落,側著臉,朝著他甜甜的笑,身上裹著他的被子,他惱怒的想要把被子搶過來。

黑暗中她水潤明亮的眼眸委屈的望著他。

現在的天氣寒冷,她冷得喊了一聲,翹又長的睫毛垂落,投在眼底一道陰影,臉頰的桃色瀲灩誘人。

她的唇形完美,似乎有些幹澀,舔了舔唇,粉嫩的舌頭瑩潤可愛。

他稍稍用力,就把被子扯下,瑩潤弱小的肩膀縮了縮,肌膚雪白,身上套著薄薄的白砂,眼眸像是盛了一握春水。

兩人離著近,甚至被子上都彌留著她說身上香甜的氣息。

她緩緩靠近他,臉色眼底清純澄澈,看清楚是他時驚訝極了而後是驚喜。

他滾燙的唇吻上她,嚐嚐那可愛濕潤的唇是不是如想象中的香甜。

罩衫在身上歪了,露出瑩潤白皙的肩膀,他緩緩下移,吻了上去。

細膩,嬌嫩,柔軟得輕輕一碰就紅了。

她那雙水盈盈的眼就這樣看著他,聲音破碎,

抱著他脖子的手微微顫抖。

“顧修文,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窗外的涼風習習,顧修文的夢夢的破裂,額頭上冒著細汗。

天空漆黑,星星在閃爍,冷白的月光照進來,夢中的旖旎消失不見。

但恍惚間似乎還能嗅到那甜甜的香味,以及那嬌嫩白皙的肌膚。

他的全身繃緊,身體燥熱。

是一種瘋狂,隨時都可能失控。

失控對於克製至極的顧修文來說,是一種未知數。

所以酒是誘發源。

林有,也是。

戒得掉的是酒,但戒不掉的是對她的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