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叫我零零八 第十六章 我要做密宗傳人!(二)
“你叫什麽名字?”李三思擦掉眼角不斷劃下的眼淚,聲音哽咽的問旁邊小和尚,雖然他現在的樣子有些難看,但是他保證他的表情,已經是他現在的這個狀態下麵努力做出的最和詣友善的表情。
“我叫歸重,是寺裏麵的火頭軍,也就是給大家做飯的,你呢?”
“我……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叫什麽名字?”
“如果不知道,不如就叫現在的名字吧。”
“恩,我叫歸離。”李三思暗自下了決定。他必將以這個大林寺的禪號,堅持著他在這裏的日子,在一日沒有成為密宗傳人離開大林寺的時候,就一日也不會拋棄這個禪號,直到有一天真真正正的離開了大林寺之後,他才會改回原來的名字,現在的歸離,是一個督促他不斷努力的背負。
“歸離兄弟,你以後這樣子吃飯,可吃不到的啊。”歸重語重心長,感覺一副特為老練的模樣。
“嗯……”苦果隻有自己吞,沒有什麽辦法,戒武顯然是故意的,讓他跑圈,卻在所有人都吃完飯了的時候,才叫自己去吃飯,卻哪裏還有飯菜。
原來,自己在藏源房間裏吃的那一頓,隻是好心的藏源特地的款待自己的,虧自己還以為大林寺裏麵每一頓都那麽的豐盛,現在看起來,這裏的生活真的有些慘不忍睹。
“這樣吧,我是飯堂裏麵管盛飯的,以後你沒有來的時候,我就給你備下一份,等你來了再吃!”歸重還很有些年輕的表情上麵,寫滿了真摯,讓李三思差點再次的流出眼淚。
兩隻手緊緊地握著,在這個遠離海山城,遠離親人朋友,遠離正常世界的大林寺,也終於感覺到了一絲毫的溫度。
“這就是你的床!”戒武帶著李三思來到宿舍,指著其中一張隻有一塊硬木板,一個薄薄的鋪蓋的床位說道。
這樣的床,能夠睡得下人麽?自己曾經的那張床去了哪裏,自己曾經在自己家裏睡著的那張溫暖的床鋪去了哪裏,那有著肥皂水香味的被蓋,又去了哪裏,李三思看著戒武不容置疑的凶狠表情,所有的問題和不滿頓時全咽進了心裏,對這個戒武不論說什麽也是徒勞,李三思的倔脾氣上來了,大不了就這樣睡,寧願睡這裏也不會讓這個可惡的和尚看輕!
“你沒有別的事了吧,沒有了我要睡覺了。”李三思看也不看戒武,自己徑直的躺在床上,一副滿意的表情,實際上硬硬的床鋪把他本來過度訓練已經透支的身體硌得生疼,但是他一咬牙,還是那一幅陽光燦爛的樣子,讓戒武恨得牙癢癢,但是又沒有辦法,是自己叫他睡的,總不能叫他再起來去訓練吧,雖然戒武本身並不是一個很守信用的人,但是在這間大房子裏的所有武僧都看著自己,自己如果不拿點說一是一的威信出來,又如何的服人。
於是戒武硬生生的壓抑住心裏快要狂暴的怒氣,轉身離開宿舍,隻是在出門的時候,已經想好了明天以什麽嚴苛的訓練對待李三思,想到這裏,他的嘴角又露出了一絲陰笑。
李三思接下來的訓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每天戒武施加給他的任務量越來越大,雖然他麵對著戒武還是那一幅半冷不冷的模樣,但是他心裏已經把這個可惡到了極點的和尚從祖宗十八代罵到了辛亥革命,從八年抗戰罵到了新中國解放,就連他每次跑步路過戒武旁邊的時候,戒武都會莫名的感覺到空氣裏的冰冷,打一個寒顫。
李三思從不低頭,也不會祈求,堅決不會讓這個戒武看輕,更不能在他的麵前看到自己軟弱的模樣,最後就連戒武都對這個少年的韌力有些動容,無論他怎麽的施壓,甚至與說隻要李三思一句話,他今天的訓練量就全部減半,可是李三思都沒有絲毫猶豫的和他錯身而過,寧願去完成那些恐怖的訓練,也不會在這裏像戒武低頭。
好在歸重每次在李三思最後來到飯堂的時候,總是預備了一大碗的飯菜,鬥碗的裝的飯,第一天讓李三思隻吃得下三分之一,肚子就已經飽得了不行,第五天過後李三思已經能夠把鬥碗的飯菜全部的吃完,李三思全部生活裏最快樂的日子,就是每天訓練結束的時候和歸重一起吃飯。
兩人有說有笑,李三思這才敢把在訓練場對戒武的不滿全部發泄出來,罵個狗血淋頭,把他以前在學校裏聽到過最罵人的話也一一羅列套用在戒武身上,於是間很快在歸重的心裏建立起一個滿身豬頭,張牙舞爪,麵目醜陋歪斜,全家上下沒一個是好人並且還是馬和驢子的雜交物種下輩子沒有後代的凶狠僧人光輝形象。
床鋪剛開始倒是把李三思睡得不習慣,翻來覆去,輾轉反側,一個晚上轉了幾次身,最後還是在困意彌漫下沉沉的睡去,到了後來李三思幾乎是已經達到一躺下就睡著的境界。
訓練量日漸加大,從之前的背兩個五十斤的沙袋跑十圈已經是小兒科了,沙袋逐漸加碼,從兩個,三個,到換成一百斤的沙袋要背上兩個,然後跑步的圈數也在逐漸的升級,從十圈,到早上十圈,下午十圈,晚上十圈,最後更加的逐漸加碼,就連一同訓練的其他武僧也不禁對李三思產生了同情。
這一切的訓練,李三思都咬著牙堅持了過來,人在逆境之中所爆發的力量是無窮的,就好像現在的李三思,和現在恐怖的訓練量比起來,李三思在學校裏的那些體育課訓練的內容簡置就像是在訓練一個三歲小孩。
一切支撐著他走過來堅持的過來,在最困難的時候繼續下去的,是那個遠在不知道什麽地方的美麗海山城,那裏有他的親人,有他的朋友,有他心儀的女生,有他的童年,有無數不經意間關於邂逅和離開的故事。
不過,當這個大林寺孤島的海風輕起的時候,一切都變得那麽的遙遠。
“從今天開始,我們練習腰腹力量,你你你,馬上給我去那邊的單杠上麵,做五十個挺身!”被戒武點到名的三個武僧,其中就有一個是李三思。
一排排生鐵鑄成的鐵梯子就那麽突兀的立在水泥地麵上麵,幹脆的朝天立著,像是一排秦始皇兵馬俑,和李三思一起被點到名的另外個武僧,二話沒說就上了梯子,兩隻腳穿進兩根橫杠中間,一腳腳背勾住橫杠,然後身體就那麽倒吊下來,依靠著腳背的支撐鍛煉起來俯臥撐,一個,兩個,三個……“你在等什麽!半天也不做,你的訓練加二十個!”戒武看到李三思的猶豫,心中得意,名正言順的加了碼。
李三思隻好有樣學樣,照著先前武僧的樣子繼續做了起來,心裏開始搞不懂這個戒武和藏源有什麽深仇大恨,就連他介紹的人也要不顧一切的折磨,或許,這個變態的武僧教官已經看到了藏源對自己的重視,所以才會不擇手段變著法子來整治自己。
長籲短歎並不是能解決問題的最佳手段,解決問題的最佳手段就是自己依照戒武的話,一個一個的坐滿挺身七十個。
李三思覺得自己快要虛脫了,從他這個倒吊繞梯子上麵的角度看上天空,有些碧藍清澈的顏色,還有一大朵一大朵流過去的白雲,他做第三十個挺身的時候,天空的白雲就像兩個串聯繞一起的糖葫蘆,等到他做第個五十二個挺身的時候,天空的白雲已經變成了大冬瓜。等到他做第七十個挺身的時候了,他的腰已經撐過了最後底線,掙紮著掉落下來,差點沒有把李三思摔個腦震蕩,他慢慢的爬起來,從小腹到胸膛,一片的肌肉牽筋連骨的疼痛。
戒武麵無表情的走過來,“很好,挺身已經完滿完成,接下來去那邊做一百個俯臥撐,從頭到尾,不能鬆懈,我會給你數著,兩百個,一個姿勢不標準,就給我多做十個,依次累積!”
李三思已經快要對戒武叫投降了,這樣的訓練強度,剛做完挺身,又是俯臥撐,而且地麵上還鋪著鐵渣,手一按上去就硌得生疼,更別提還要在這上麵做一百個俯臥撐,李三思是一百個不情願,但是也沒有辦法,看著戒武那種得意的表情,李三思憑空的產生出一個夢想,到了最後自己成為了密宗傳人,要把這個戒武派到密西西比亞南部去當土著,好好的整治他一番。
為了這個夢想,李三思毅然的在鐵渣子地麵上做起了俯臥撐,鐵渣硌疼了他的手掌,忍著,鐵渣刺破了他的手心,他也忍著,無數的艱難困苦,讓李三思第一次莫名的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不知道當年某個偉大部隊過草地的時候,是不是一樣的這麽艱苦,李三思不知道,他隻是知道自己現在本來應該是在書桌台前,透過正麵的窗戶看到外麵有些草綠搖曳的樹影,然後低頭做著手中沒完沒了的假期作業,偶爾在抬起頭間,想起某個女孩子的美麗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