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關係(原三寸陽光)

開了一夜的車,k終於在天明之前進入泰國邊陲的一個小鎮。這裏是距離文海勢力範圍最近的一個鎮,從這裏開始不能再開車,否則很快就會有人報告給文海。

k在一個小旅店換了裝,打扮成當地人,背著個破爛的包向深山走去。而此時呆在酒店的k,則是從南鱗趕來的阿德易容的。

文海山寨的具體位置k並不知道,以前他都是替文海打理白道生意,所以沒有來過這裏也不足為奇。但他不知道不代表張小龍不知道,他憑著記憶製作了兩張地圖,一張在k手裏,另一張在從清萊府出發的某輛軍用大卡上。

黎明前的森林似乎還沒睡醒,沉浸在一片冷清當中,晶瑩的露珠好像被不明的闖入者嚇到一樣,匆匆從形狀奇特的葉子上滑落。

k頭上帶著布巾,一臉的絡腮胡掩蓋了原本深刻的五官,穿著深色粗布絆尾幔紗籠(泰國男子的一種傳統民族服飾),腿上是一雙破爛的黑色布鞋,一眼看上去與當地農民無異。

k的速度很快,不到兩個小時就在另一座山頭上隱約看見了木房子,那裏應該就是文海的山寨。這座山的地形複雜,道路更是蜿蜒曲折,不熟悉山路的人一定會迷路,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張小龍的地圖,他也沒辦法這麽快找到這裏。後麵的路不需要地圖,k目測他所在的位置與山寨間的距離,推算半個小時後就能到達。

冷汗一點點漫出,伊果死死咬著嘴裏的布條,頭腦裏像被無數把尖刀不停地戳著,有一個聲音一直環繞在耳邊由小到大,就要被這聲音震的腦袋爆炸;血管裏好像被灌進幾噸水,一點點就要把它撐裂。

她的全身開始劇烈抽搐,不停地在地上晃動,用身體使勁摩擦地麵,想以此減輕痛苦,可是骨頭裏的癢痛讓她恨不得用把刀把它剝出來。白得嚇人臉上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因為疼痛變得無比扭曲。眼中出現一幅幅的畫麵,全部與某個人有關,全部是不好的記憶,被無限放大再放大,最後消失在無盡的黑暗裏。

死了嗎?這樣也好,再也沒有痛苦了……

天色已經大亮,接下來的這段路最危險,密密麻麻的樹木遮住了前方的路,茂盛的草叢底下埋著無數地雷,不知這地下葬送了多少亡魂。要想不被炸成碎屍,除非知道地雷的排布,不然你最好有足夠的運氣,因為通過這裏沒有任何技巧和規律。

k放緩速度,小心地踏出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前方的道路仿佛沒有盡頭,他已經走了很長時間卻隻移動了幾十米而已,而僅僅幾十米的距離他已是滿頭大汗。

幸運之神始終是眷顧他的,沒有碰到一個雷,他安全踏出雷區,身上的衣服已經可以扭出水來。

這個時候正是巡邏兵換班的時間,在山寨的北邊已經悄悄潛進一個人影。手上的短刀兩個起落瞬間倒下兩人,沒有一點兒聲響。把屍體拖到隱蔽處,換下其中一人的衣服。

察看了一圈四周的情形,前方正走來一支巡邏隊,k壓低帽簷,當巡邏隊走過的時候,快速插到最後一排。

前麵一人見k麵生,小聲問道:“你是誰?以前沒見過啊?”不等k回答,那人又說:“你是新來的吧,我聽說今天會有兩個人分來我們小隊。”

原來剛剛被k放到的那兩人就是新來的,k點點頭,“是。”

“還有一個呢?”

“不知道。”

那人見他這樣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多想,接著又問了他幾個問題,k都簡單的用一個字回答,那人覺得k太不懂規矩,心想等著巡邏完了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於是搖了搖頭便不再跟他說什麽。

這個巡邏隊此時來到山寨北麵的製毒廠。製毒廠的麵積不大,外觀可以稱得上簡陋,但從裏麵出來的毒品卻是全世界純度最高的。

巡邏了一圈下來,k對這裏有了初步的掌握。除了剛剛最北邊的製毒廠,最南邊是士兵訓練的場地。整個山寨隻有一個出口,在最東邊,與張小龍畫的圖基本一致,那麽軍隊攻進來的時間不會很長。文海的住所在最西邊,那裏有單獨的士兵站崗,想要進去必須有通行證。

士兵平時休息的地方分布在山寨的各個方向,這樣的安排利於攻擊山寨出現的任何漏洞。

巡邏小隊解散,現在是午餐時間,每個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飽餐一頓,k順著人群一起走,但他的步子大,不一會兒就走到了靠前的位置。之前想找他算賬的那人見到他在最前麵,心裏鄙夷想,這人吃飯到是積極。叫了幾個平時要好的兄弟,想在食堂給他點教訓,可等他們到那裏之後卻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

再次醒來是被一股涼意冷醒的,臉上的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伊果慢慢睜開眼睛,文海的臉不出意外的出現在眼前。他又要給她注毒,上次也是在她熬過毒癮之後再給她一針。

“伊小姐的毅力讓我感動啊。”文海笑道。“我希望你能撐的久點,不然你死了,我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畜生!”伊果沙啞的嗓子狠狠地說道,“你會不得好死!”

文海的笑容變得陰森,“我本想就這麽放過你的,可你一點也不識相,那麽我就讓你更刺激一點。”

手臂上又被注射了一針,伊果的臉色立刻變得好了很多,意識也越來越清晰,身體裏仿佛有永不盡的力氣不知道該往哪裏使。

文海安排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留下,擎銳九想上前阻止,這樣的伊果讓他狠不下心,可對上文海的眼睛時,他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

文海對著那個留下的男人,下流的笑道:“讓伊小姐好好享受!”說完轉身出了牢室。

擎銳九在走出牢門的時候又轉過頭,深深看了伊果一眼,裏麵的留戀一瞬即逝。

走了很遠,隻聽見牢房的方向傳來撕心裂肺的一聲,這一聲久久在耳邊回蕩,連停在樹上小憩的鳥兒們被驚得飛了起來。

伊果坐在地上急促的喘息,身上臉上全是血。不遠處趴著那個男人,兩條腿抽搐的蹬了兩下之後就一動不動,左頸處流出大量的血染了一地,他已經死了,是被伊果咬死的。

用袖子胡亂抹了把臉,伊果猛地站起來。這個男人進了她的牢房之後沒有鎖門!像是發現沙漠中的綠洲一樣欣喜,禁錮已久的靈魂被釋放,生命又有了希望,她跑出牢房,一直跑一直跑,沒有回頭。

k是順著那一聲慘叫找到這排囚室的,令人作嘔的氣味沒有讓他停下半步,心髒開始狂跳,緊張甚至超過了走滿是地雷的路。黑暗裏,他不放過每一間囚室,看著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一具具屍體,牆上因受不了折磨所留下的道道痕跡,他眼睛一冷,雙手握成拳,力氣之大,像是要把手裏的骨頭捏碎。

最裏麵的一間囚室門沒有鎖,幾乎是屏著呼吸走進去,踩踏進一步,他立即可以肯定她被關在這裏,掃了一圈,這個囚室不大,也沒有什麽飾物,地上躺著一具男人的屍體,但唯獨沒有沒有她的身影。

她沒在,她逃了。

快速轉身。地上屍體的溫度還熱著,是剛死不久,那麽她一定還沒跑遠!

最終還是擔心伊果的擎銳九中途折回,剛到囚室門口就見有人從裏麵跑出來,擎銳九的臉上出現短暫的驚訝,之後就是仇恨!

雖然他滿臉絡腮胡,但他化成灰也不會忘記這張臉。見他後麵沒有人,加上那一聲嘶叫,立刻就明白過來,伊果怕是逃跑了。莫名地,他心裏一鬆。

沒有把自己的感情表露出來,擎銳九道:“炸彈沒把你炸死真是可惜。”

k冷著眼看他。

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漸濃,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經達到頂峰。沒有多餘的話,雙雙動手,這或許是他們的宿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擎銳九出拳揮向k的左腮,k微微偏頭躲過這一擊,快速地變幻著腳步,左右晃動身體,不一會移到擎銳九左後側用出擊到他的後腦,緊接著掃踢,攻擎銳九下盤,左邊,接著攻右邊。

k一開始就沒打算和他纏鬥,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他,伊果逃跑選擇的路線隻會是後麵,然而後麵是雷區,他要追上她,所以他沒有時間跟他在這裏耗。

擎銳九一開始就被k壓製,k在速度的優勢下突擊,重拳加重腳的殺傷力強大,讓他根本施展不開,隻能一味防守。就在這時,k連續出拳朝他麵門擊去,擎銳九節節後退,最後一記短直拳狠狠砸在他的臉上。強大的衝擊力讓擎銳九倒地。

k乘勝追擊,哪不知,擎銳九借倒地的姿勢拿出一把槍指著欲上前的k。

他眯著眼睛看擎銳九陰笑著站起來走朝自己。

眉心被槍頂著,擎銳九咬牙道:“你搶走了屬於我的一切,包括她!”臉上的疤在此刻的狠戾之上顯得陰森可怖。“你有什麽值得她愛?我哪一點比不上你,啊?”

“你哪一點都比不上我。”k挑釁道。

擎銳九被激怒,握著手的槍不停敲他的眉心,“你閉嘴!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她是我的,是我……”

‘嘭’的一聲爆炸聲從牢房後麵傳來,k趁此機會扣住擎銳九握槍的手,快速取出自己藏在腰間的槍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擎銳九後腦著槍,倒在地上時血從嘴裏溢出,滿臉的不可置信混合著不甘,眼前出現第一次見到伊果的畫麵,她的笑,她的嬌,她的媚,那麽清晰,斷氣之前他想,來生,我一定讓你先愛上我。

k不再看擎銳九一眼,轉身朝爆炸聲的方向跑去。不會的,她一定不會有事,她不能有事,不能……

大火整整燒了三天,半個天空都被染成紅色。焦黑的廢墟中偶有星火點點,餘煙輕起帶著被救贖的靈魂繞繞上天。

好了,好了??虐完了~~~終於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