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新婦情人相見
費仲謙連夜趕到了夜宅。
他帶來了兩名助手,其中一位是骨科方麵的專家,單獨去了流雲苑裏為安靜秋查看傷處。費仲謙則帶著另外一名助手進了流雲閣,整整忙碌到晨曦微明,他才和熬了一夜的費亞飛一道離開。
賀泉在冬日寒涼的院子裏守了一夜。
憔悴的老臉上布滿了哀傷的紋路。。他曉得一切都變了,少爺和安小姐,似乎再也回不到當初。。少爺對安小姐的心,他看得最清楚,可少爺不讓說,他也不敢多嘴。正如那日清晨,他送禮服到醫院,安小姐踉蹌退出,他走進病房時,眼裏看到的少爺卻是比門外的人更加無助的絕望。。
他一言不發的換好了禮服。目光沉靜的對自己說:“泉叔,我可能要失去她了。。”
仿佛已經做了人生中至關重要的決定,他放下了魔障,即使前路是懸崖,是深淵,他也準備義無反顧的跳進去了。。。
流雲苑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
穿著素色衣裙的安靜秋立在門口,看到院子裏如鍾一樣佇立不動的賀泉,神情露出一絲驚訝。
“泉叔。。這麽早?”
賀泉苦笑著行禮,說:“噢,安小姐,早。”她並不知道自己已在這院子裏站了整整一夜了。
安靜秋仿佛一夕之間變了個樣子。漆黑的眸中少了幾許往日的熱情和真純,平添了幾絲滄桑的清冷。她拐著腳從門裏走出來,問:“老李今天送二少爺去上班嗎?”
“不去了。少爺不舒服,需要靜養。安小姐要用車?”賀泉不敢說夜以墨傷重昏迷的事情,因為少爺叮囑過了,切莫對她提起病情。
她目不斜視的說:“嗯,我去上班。”
“你的腳還不行,在家休息幾天再說吧!”昨夜助手退出來時說她的腳沒有傷及骨頭,隻是軟組織挫傷,靜養敷藥幾天便可好轉。
安靜秋淡淡一笑,像是自嘲地說:“我有休息的資格嗎?”
她還是上班去了。
永夜的形勢也在一夕之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國內最大的私募基金投資機構雲濤基金向永夜集團的子公司遠華遞出了橄欖枝,他們提供優渥的資金支持,保證黃金區項目後續資金的絕對充裕,但是提出了入資後要取得項目成功後30%的收益。
這一合作項由蘇偉和代表夜以墨在集團的董事會上一經宣布,立刻在董事和高層裏掀起軒然大波。
令人奇怪的是,英倫資本和夜清川沒有當場提出異議。反而是保持沉默到董事會結束,迅速離開了會場。
蘇偉和帶著安靜秋回到總裁室,才一語道破天機。
原來,今天老狐狸夜清川和英倫資本沒有反噬的原因在於他們過多的收集二級市場上永夜集團的散股,原本用於黃金區項目的資金出現了斷流,而英倫資本總部在今早收到匿名的舉報信之後,已經急招亞洲區總裁John回英國,接受調查。
形勢出現了質的反轉。
幾天前職位還岌岌可危的永夜總裁夜以墨,居然靠著大舅子陸雲濤的資金支持成功扭轉了頹勢。一時間,永夜集團內部,支持夜以墨的呼聲重又高漲起來。還有之前他涉嫌的幾項控罪,也在別有用心的匿名舉報者被繩之於法之後,迅速的澄清。
安靜秋平靜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收拾著下班的東西。
一切對她來說,都已經失去了激動的力量。
蘇偉和奇怪的看看她,問:“安小姐,你不覺得高興嗎?夜總終於反敗為勝!”說完,似乎後知後覺的想到了昨天鬧得沸沸揚揚的結婚登記事件,不由得臉上一紅,顯出了尷尬。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刺激你。”安靜秋對夜以墨的感情和心思,深到了他都恐懼的地步。一時心急,口無遮攔竟說出這樣的話,蘇偉和覺得犯了個低級錯誤。
安靜秋淡淡笑笑,算是回答。
她拿起包,拐著腳站起來,獨自下班回夜府。
剛踏進電梯,一個陌生的號碼讓她改變了行程。
歐陸咖啡。
夜以墨的新婦,陸葉璿容光煥發,望著對麵素淨至極的安靜秋,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的說:“安小姐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我今天找你的目的。”
安靜秋睨著一雙湛然幽深的眼睛,說:“我不太明白。”
陸葉璿冷冷的看著她,清秀的麵容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不明白,還是不準備離開他?”她說。
安靜秋淡然一笑,端起了手中的咖啡,輕啜一口,放下。蹙眉說:“真難喝。。”
陸葉璿的麵色一變,但良好的自製力使她迅速的恢複了從容優雅的態度。沉默了半響,她忽然說:“我愛他,夜以墨。”
安靜秋微怔,但是很快便笑笑,黛眉細挑著反問:“你愛他又怎樣?”
“不怎樣。總好過你,無名無份的跟著他,連情婦都不如。”這話已經有點戳破臉的意思了。
“不如又如何?我卻能天天見到他,陪著他,靠近他,撫摸著他。我有他給的優渥生活,有名車,有華服,這世界上,我想買什麽都可以!因為,他舍得為我花!而你,他名正言順的新婦,有什麽呢?你甚至連一枚像樣的婚戒都沒有!”安靜秋故意抬起她纖長漂亮的手指,一枚足有10克拉大小的鑽戒在絲絨桌布的映襯下反射出耀目的光芒。這枚戒指是他讓泉叔送過來的,非要讓她親自戴上之後,泉叔才離開複命。安靜秋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難道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之後,再摸摸她的臉,問她疼不疼嗎?
“看到了嗎?即便是我不想要,他也會強硬的戴在我的指尖。。可你呢?他給你的承諾在哪裏?讓我看看好麽?”她冷笑的望著麵色慘白的陸葉璿,“以我看來。。。他能給你的,恐怕不過是空房!契約!金錢和利益吧。。。至於你最想得到的。我敢說,隻要我在,你便永遠也得不到。。。”安靜秋停住口,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陸葉璿臉色倏然變成青紅。
“不要臉!。。。。”她終於卸下了辛苦維持的外衣。。
可安靜秋卻睨著不再鎮定的陸葉璿說:“無所謂,名聲已經壞了,頂多是再臭一些罷了。。”
“你。。。。”陸葉璿氣得摔了杯子。
當然,她是淑女,不會當眾給外人留下談資,她隻是把被子磕在了鋪著厚絨布的桌麵上,然後霍然起身離開。。
安靜秋麻木的臉上掛著一絲得勝的快意,僅僅浮在表麵上,達不到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