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感受到了謝言心中的焦急,紫衣一路上將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僅僅用了半天的時間就從九原郡來到了大秦國帝都,唯恐紫衣那龐大的身軀會嚇到普通人,謝言在距離帝都十裏外的一片樹林中停了下來,然後將紫衣收到了靈獸袋中,隨即快速向城門方向飛去。
或許是因為三天前剛剛遭受了襲擊的原因,帝都周圍有大量的巡邏兵在來回巡查,謝言沒有與他們多做糾纏,直接開啟陣法隱匿了行蹤,快步從城門走了進去。
二十多年來,大秦帝都似乎並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在這裏生活了五年的謝言對這裏的街道十分的熟悉,順著記憶中的道路,他很快就走到了往日的文昌書院門口,隻是原本寧靜祥和充滿書香氣息的書院,此時卻隻剩下了一片殘垣斷瓦,倒塌的房屋之中不時可以看見一灘灘已經變成黑褐色的血跡。
謝言默默的在文昌書院的廢墟前站了許久,直到引起了周圍士兵的注意,他才緩緩的回過身來,向著賈似道的家中走去。雖然這一刻謝言的臉上平靜無比,但是誰也不知道在他的心中,正有一股恐怖的風暴正在快速醞釀,而且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
賈家也是大秦國的豪門望族,謝言曾多次隨同賈似道一起到賈家做客,所以很是熟悉門路。除了有賈似道這個帝師之外,賈家還有兩名高階武宗之境長老坐鎮,在整個大秦國內也算是頂尖的世家。但是在發生了三天前的那件事情之後,整個賈家都陷入了無盡的悲痛之中。
賈騰淵剛出生的時候就被檢測出是天靈根的資質,是賈家年青一代弟子之中最聰慧,天資最高的一位弟子,可以說賈家高層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得知賈騰淵被擄走的消息之後,賈家立即就派出所有底子追查陰魂宗的下落,但是最後都根本一無所獲。
更令人感到心焦的是,賈似道在得知孫子被擄走的消息之後,也一下子吐血昏迷了過去,至今沒有蘇醒的跡象。賈似道本來就是一個絲毫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再加上他的年事已高,突然遭受如此大的打擊,已經是氣若遊絲處於瀕死的狀態。
賈府從全部各地請來了數十名丹師,其中還有一名高級煉丹師,可是他們在檢查了賈似道的身體之後,都隻是神色黯然的說了一句‘人已經沒救了,請準備後事吧!’,然後就匆匆的離開了。
謝言走到賈府門口的時候,朱紅色的大門僅僅的關閉著,因為突遭變故,賈府早已經對外宣布不再見客。
謝言上前敲了三遍門,過了許久才聽見門內一陣遲鈍的腳步聲緩緩傳來,然後隻聽一個沙啞的聲音在門後麵響了起來。
“是誰在叫門,賈府已經謝絕見客,請速速離開吧!”
說話的正是賈府的守門人老丁,他在賈府當了一輩子的守門人,如今年老體弱,賈府的家主想要讓他回家養老,丹師老丁卻舍不得離開自己工作了一輩子的崗位,一天也不願意離開。謝言早年在賈似道的門下讀書的時候,經常與老丁見麵,雖然現在老丁的聲音已經十分蒼老和嘶啞,但他還是一下子就聽了出來。
“老丁是我,九原郡的謝言,我是來看望夫子的!”
謝言不知道過了二十多年以後老丁還能不能記得自己,所以隻能試一試。如果老丁把他給忘了的話,那他就知道翻牆進去了。
不過,謝言心中的擔憂是多餘的,僅僅過了又三五秒鍾,朱紅色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雖然年事已高,但是老丁卻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謝言的相貌,當年賈似道的所有學生之中,隻有謝言不顧別人的目光,與他這個在賈府看門的下人說話交談,所以老丁對謝言的餓印象十分的深刻,即便是過了二十年,他也依舊認得謝言的相貌。
“謝言少爺,你終於回來了,夫子等你等得頭發都白了,二十多年了,你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老丁將謝言迎進門內,然後立即就老淚縱橫的訴說道。
謝言臉上滿是慚愧和焦急的神色,急忙說道:“這些年來我一直在中州遊曆,在那裏二十多年的時間,直到最近才返回九原郡。得知了夫子的消息之後,我立即就趕來了。老丁你不要多說了,快帶我去看看夫子的病情到底怎麽樣了!”
“夫子他....他就快要不行了!”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老丁臉上已經淌滿了渾濁的老淚。
謝言立即上前在他的體內輸入了一道精純的真氣,為他調理了一番身體,否則心情極度悲傷的情況下,以老丁的身體很難再支撐的下去。
“老丁你放心好了,我這裏有從中州帶回來的靈藥,一定能夠治好夫子的身體的!”
謝言立即上前勸慰道。
雖然謝言現在已經將全部精力都放在了陣法之道上麵,但是二十年時間過去,隨著實力的提升,他的煉丹術也早已經順利的晉升宗師級煉丹師的境界,隻要賈似道還有一口氣在,他就能夠有辦法將他從死神手中搶救回來。
聽到謝言的話,老丁立即打起了精神,帶著謝言來到了賈似道所居住的院落門前。
還沒有走進門的時候,謝言就立即感受到了房間內傳來一股陰鬱的死氣,這是人在即將死亡的時候,身體的髒腑逐漸衰敗所散發出來的晦氣。而作為食腐動物的烏鴉,對於這種晦氣很是敏感,所以會經常聚集在周圍,也因此烏鴉被冠上了不祥之鳥的稱號。
謝言推開門快速走進門內,順著記憶中的畫麵向賈似道的臥室走去。聽到外麵的動靜,立即就有一男一女兩人從臥室裏麵走了出來,正好看到謝言迎麵走了進來。一瞬間,兩人臉上明顯露出了驚愕的神色,顯然是已經認出了謝言的身份,但是卻又不敢相認。
“你....你是小言?”
那中年男子有些不太確定的詢問了一句。
“師兄,師嫂,二十多年沒見,難道你們連我的樣子都忘記了嗎?”
謝言立即上前笑著說道。
站在謝言麵前的中年男子正是謝言的師兄賈苓聰,他是賈似道唯一的兒子,站在他旁邊的就是賈苓聰的妻子溫曉月,她當年女扮男裝在賈似道的門下讀書,後來與賈苓聰結成金玉良緣。而三天前被陰魂宗擄走的賈騰淵,就是他們的兒子。
“真的是你,小言你終於來了,如果父親知道你回來的消息,一定會高興壞了的!”
確定了謝言的身份,賈苓聰那已經被陰霾填滿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但是說道父親的時候,他的臉色又一下子沉寂了下來。一邊是生死未卜的兒子,一邊是奄奄一息的老父,賈苓聰心中的痛苦已經快將他折磨瘋了!
“師兄你不要擔心,我手中有靈藥可以將夫子的病治好,你們快隨我進來!”
想到躺在床上已經奄奄一息隨時都有可能斷氣的賈似道,謝言也顧不得再與賈苓聰敘舊,立即就推開門走進了賈似道的房間。
“小言他真的做到了!”
在謝言走進房門之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溫曉月突然長歎了一聲。
“小言的修為比我要強很多,我站在他身邊的時候,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比大長老還要強大,我想他一定能夠將父親救治過來的!”賈苓聰點點頭,神色有些激動地說道。
在看到謝言迎麵走進來的時候,賈苓聰心中就已經有了猜測,謝言肯定打破了身上桎梏,成為了一名強大的武者,畢竟隻有強大的武者才能永葆青春,在二十年後依舊保持者十八歲時候的麵貌。
而就在這個時候,謝言也終於見到了躺在床上已經瘦骨嶙峋的賈似道,他身上的氣息十分的微弱,好似一陣風就能夠將他的生機吹散。本來這種情況下,他應該早就已經死了的,但是他的腦海中還有一股執念在支撐著他,遲遲不肯咽下最後一口氣。
仔細將賈似道的身體檢查了一邊,謝言立即取出一顆絕品丹藥天香續命丹放在手中,然後雙手手心合什輕輕一撚,頓時那龍眼大小的一顆丹藥就立即畫作一團濃鬱的藥氣環繞在謝言的雙手旁邊,在謝言的精妙控製下,這一團藥力在空中化作上千道絲線,從賈似道的全身穴竅之中刺了進去。
以賈似道的身體,自然是不可能承受得住天香續命丹的強大藥力,但是謝言卻可以用自己的意念之力將天香續命丹的藥力分作一千次,分別融入賈似道的身體之中,雖然這樣十層的藥力會浪費掉九層九,但是剩下百分之一的藥力對於賈似道這個普通人來說,也足夠將他的身體治愈了。
隨著一股股藥力融入賈似道的身體之中,頓時賈似道體內的晦氣一掃而空,並迅速的煥發出生機。緊接著,他又取出了一顆草木之心,強行用真氣抽取出一絲草木之心的生機之力,強行灌輸到了賈似道的心髒之中。做完這一切,謝言最後又立即將空間袋中的神魂木取了出來,小心翼翼的用指甲扣下來米粒大小的一塊,輕輕地放在了賈似道的額頭上。
有天香續命丹煥發生機,再加上草木之心補充壽元,最後用神魂木滋養靈魂,這種待遇就算是武聖之境高手也難以享受得到,相信隻要賈似道將這三種能量吸收到體內,很快就能夠恢複過來,而且壽元也會突破普通人的極限,起碼也可以再活個一百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