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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太愚蠢了。”
這一句話，再一次將眾人那顆狂跳的心狠狠的捶了一下。
的確，在這個男人麵前，你不該也不能，沒那個膽子和資格來說這個話。
但是傑迪就是說了。
“其實有些人，你不能用你的標準來衡量他們。那樣不對。”傑迪道：“你的師父被你殺了，這不對。你為什麽要殺他？因為你的成就在他之上？這不是你殺他的理由；你的徒弟被你殺了，這也不對。你為什麽要殺他？因為他的天賦比你低？這也不是你殺他的理由；你的妻子被你殺了，因為妻子被你殺了，這不對。你為什麽要殺她？是因為你猜測他背叛了你？這不是你殺她的理由。”
“我不能理解你的心理。換句話來說，我以常人的心態來猜測，根本不能理解你的心理。以一個正常人的眼光來看，你實在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魔。”
傑迪沒見過惡魔，你說惡魔隻是殘忍嗜殺而已嗎？沒人知道，但是‘惡魔’這個詞可能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和這個奧古拉斯吻合了。
因為你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他。
“你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但是正是你的這些偏執，造就了更多的不完美。你殺了你的師父又能說明什麽呢？你殺了你的徒弟又能說明什麽呢？你殺了你的妻子又能說明什麽呢？....所以說，你這樣做隻能造就更多的不完美。世界上，每天都有不完美的事情在發生，很多的缺憾擺在我們的麵前，我們沒有辦法去阻止，也沒有辦法去改變這些既定的事實。”
“你是奧古拉斯，實力強大到沒邊。為什麽要用你的標準去衡量別人呢？若是每個人都達到你這個地步，那你也不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奧古拉斯了。對嗎？”
傑迪眼神灼灼的看著奧古拉斯。
傑迪很想說一句話：不是所有牛奶都是特侖蘇，不是所有姐都叫鳳姐。
“哈哈，你說的沒錯。”奧古拉斯笑著點了點頭。
其實奧古拉斯這類人的想法很簡單，有睱眥即便不能去掉，那也要毀掉。寧願原本的那件‘工藝品’被毀掉不存在，那也不願意有瑕疵。
他是一個極端完美主義，這種人，眼中容不下瑕疵。
而造就這些罪行的原因也就在這裏。
傑迪看奧古拉斯讚同了自己的說法，突然問道：“你知道麽，你做的這一切其實沒錯。”
剛才還說別人錯了，現在又突然說沒錯，這是什麽意思？
在場的眾人都感覺太荒謬了，他們不能理解奧古拉斯為什麽會和傑迪這種小人物說話，還長談了這麽久。
“哦？怎麽說？”奧古拉斯現在對麵前這個少年更加感興趣了。
“追其完美難道有錯嗎？”傑迪道：“但是你錯在不該在外界追求完美。你以為殺了他們就完美了？其實更加不完美的就是你的名聲，難道不是嗎？我知道也許到了你這個境界，外界的說法已經影響不了你的心境了。但是我猜能影響你，因為你是奧古拉斯，你說我說的對嗎？”
傑迪從奧古拉斯的反應已經猜測到了他的心理。這種人，傑迪前世也接觸過不少，但是那些人不是因為坐牢了最後就是自殺了。這些人變態的令人發指，但是他們在某一個領域的造詣的確是非凡的。
如果是這個奧古拉斯活在傑迪前世的那個世界，那肯定又是一個悲劇。
不過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如果。‘如果’這個詞就是完美主義的代表詞。
但是奧古拉斯在這個世界上是絕強的存在，沒人能審判他。所以他才能肆無忌憚的做出這些人神共憤的事情。
當蒼天賦予了一個極端完美主義者強大的力量的時候，那注定了，這個世界要悲劇了。
傑迪的一番話說得眾人滿頭霧水。唯有奧古拉斯居然還是讚同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如果你不說的話，沒人知道我做了這些，頂多隻是一個殺掉自己妻子的壞蛋而已。但是你把我之前的秘密都說了出來，若是傳了出去，我的罪行又要加大了。”
傑迪聞言詭秘的笑了，道：“是啊，我都說了出來。所以，你現在有兩個選擇，殺掉在場的所有人。這樣就沒人知道了。”
聽到這裏，在場的眾人都是一驚！
“不過...”傑迪又陰測測的說：“我說了這麽多，你肯定也對我感興趣了不是嗎？所以你還是不要殺我以及我的人了，就把這個洛斯和還有這些魔法師，哦對了，還有地上這個和他的四個隨從都給殺了吧....”
洛斯以及那幾個魔法師以及倒在了地上的塔克頓時就流下了冷汗。
這人怎麽能這樣啊！典型的借刀殺人啊！
羅德裏格茲在心中暗罵，狡猾的小子。
而妮可雖然十分恨麵前這個男人，但是她不能有什麽作為，即便是自己的外公，恐怕也拿這個男人沒辦法。此刻聽到傑迪的話之後，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桀桀，好計謀啊好計謀！傑迪，我都佩服你了....”腦中傳來圖文克斯的讚歎。
而傑迪則是冷笑的看著洛斯，看著麵前的那些原本與他為敵的人。心中頗有些小人得誌的暢快。
洛斯突然退後了一步，那原本威嚴的臉上也是無比的警惕。他知道這個妖異男人的恐怖。
而塔克和他的那些隨從，此刻的心跳起碼是一百八以上。
而聽到傑迪說的這些關於奧古拉斯的過往之後，他更加知道了，他也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傑迪當然不會做無謂的事情，這個奧古拉斯不知道為什麽來到了這裏。但是傑迪就是會利用資源，從他見到奧古拉斯之後，心中就打起了這個主意。可以說，他說的一切都是心中原本計劃好了的。
“你很了解人性。”奧古拉斯聞言則是沒什麽反應，隻是笑著看著傑迪。
“我當然了解了。”傑迪知道和這類人繞彎彎是沒用的，你若是謙虛了，他對你建立起來的好印象估計就要破碎了。
傑迪並不是什麽智商十分變態的人。但是前世傑迪的確是看過不少關於心理方麵的書籍，也在精神病院做過一段時間的義工，跟那些精神病人打交道也不算少。
其實有些精神病人並不傻，隻是他們的想法跟行為是正常人不能理解而已。
這個奧古拉斯也是個精神病人，別人不能理解他。而傑迪當然也不能理解，不過不能理解沒關係，隻要能溝通，能讓傑迪使借刀殺人這一招就行了。
“我的確是對你感興趣了。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殺人了，該殺的人都殺了。”
奧古拉斯說出了一句讓傑迪失望的話，這句話也讓洛斯等人以及奧古拉斯背後的那兩個負責看管他的人鬆了口氣。
很難想象，有什麽人還能讓洛斯感覺到壓力。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是一個死囚被國王赦免了死罪一般。
而奧古拉斯背後的那兩個人實際上也隻是做個樣子而已，他們知道，若是奧古拉斯要殺人，憑他們也不能阻攔。
“聽到你這句話，我既感到慶幸也感到不幸。”傑迪突然失望的搖了搖頭。
“你為什麽有這樣的看法？”奧古拉斯已經對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有了好感。因為這個少年的見解讓他有種‘知己’的味道。
“慶幸的是，你以後不會再做這些犯這些讓人想不通的罪孽了。我為你感到高興。”傑迪又指了指洛斯等人道：“不幸的是，若是你不殺他們，我可能今天就活不了了。”
傑迪也沒想到洛斯會親自來，但是事實就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傑迪能掌控的了，若是動起手來，羅德裏格茲未必能保全自己。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讓這個奧古拉斯幫助自己殺了洛斯等人，有奧古拉斯在，恐怕洛斯也隻是小菜。
但是現在這個奧古拉斯說自己不殺人了，原本的儈子手都出家了。這讓傑迪情何以堪？
奧古拉斯突然笑道：“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若是沒猜錯的話，你剛才和我說的這番話都是有預謀的吧？”
傑迪見奧古拉斯居然看出來了，也不做作，隻是靦腆的笑了笑道：“你猜的沒錯。”
在這種人麵前，你謙虛了就是證明了自己的虛偽，不用掩飾，他們隻要純粹的答案，是或者不是，他們自己會判斷。
“很難想象，我第一次被人利用了。”奧古拉斯突然苦笑道：“但是我不幫你似乎也說不過去，至少你預想的目的達到了。我對你產生了興趣，至少現在有興趣，所以....我是不會看著你被殺的，至少現在不會。”
“你們懂我的意思嗎？”奧古拉斯突然看了看洛斯，又看了看跟著塔克而來的那四個扈從。
現在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連洛斯都忌憚這個男人！
傑迪心中大喜，有這個奧古拉斯在，自己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
可以說，原本傑迪已經打算跟他們撕破臉皮了，隻是結局超出了傑迪的想象。但是出了奧古拉斯這個變數，倒也沒讓傑迪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洛斯沒有說話，雖然麵沉如水，但是也不能發作，不敢發作。
他洛斯也從來沒想過，居然會被人當麵威脅，但是他知道這個奧古拉斯的確是有那個實力，他此刻除了在心中暗罵之外，也不能有別的作為了。
洛斯頓了一頓，最終還是拂袖而去，帶著那三個魔法師以及滿腔的怒火走了。臨走前還不忘有一種別有深意的眼神看了傑迪一眼。
而傑迪則是當做沒看見，日後你想報複我那也是日後了，至少現在的危機過去了。
傑迪又看了看已經醒來的塔克，用一用戲謔的口氣說：“怎麽了？還不快滾？小爺今天斷你一臂隻是意思意思，教你以後別那麽囂張。難道你覺得小爺隻斬你一隻手還不夠意思？”
塔克怨毒的看了傑迪一眼，突然扭頭對著奧古拉斯，用一種謙卑可憐的聲音道：“奧古拉斯大人，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啊，教廷已經向我們施壓了，若是不帶走人我們也不好....”
塔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奧古拉斯打斷了——
“你是什麽人？你不好處理關我什麽事情？”
奧古拉斯的語氣十分的蠻不講理。他們這樣的人，隻和自己感興趣的人說話。就像洛斯和羅德裏格茲一樣，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能和你搭訕的話，那麵子上也抹不開。
塔克臉色一灰，知道這奧古拉斯顯然已經要護著傑迪了。
傑迪也沒想到，那紅衣主教的治療術如此厲害，這才多久，被斬了一條手臂的塔克居然能說話了，至少還沒結巴。
傑迪此刻也有些理解那些人為什麽稱教廷的光明魔法為神術了。至少這種效果已經是驚世駭俗了。
“那傑...傑迪，我可以用錢將那些獸人買回來嗎？”塔克此刻也是十分的畏懼，他算是看清楚了傑迪的麵目。
以前帶人毆打傑迪時候看到傑迪那怨毒的眼神，當時還沒放在心上，但是此刻他總算是明白了，這小子若是有能力了，會十倍奉還給自己....塔克在心中暗恨當年怎麽沒打死這個該死的家夥，不然哪還有今天這種情況發生?
不過沒有那麽多的如果。
傑迪從來就不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他隻是一個心腸狹窄的宅男而已。
你打我一下，好，沒關係，我記著了。等我有實力了我就打回去，不多，打十下而已...
“用錢買？哦，對哦，我也是用錢買來的哦。”
傑迪知道這個史維斯家族在商業上雖然比不上洛特森這種以商起家的經商世家。但是其靠著龐大的軍事力量，倒是在販賣奴隸已經很多項目上有不少的涉及。尤其是在軍火這方麵，即便是洛特森家族都比不了，仗著自己在軍部的強大勢力，在兵器這條貿易線上，史維斯家族倒是在卡特林大陸獨占鼇頭。錢財更是不用說了。至少每年宮廷撥下來的軍費他們都要私肥掉不少。
聽見傑迪的那副口氣，塔克心中頓時光亮了起來，以為有轉機，有希望。
“你說，你五萬買來的，我十萬買回去。你看怎麽樣？”塔克心中雖然怨恨，但眼下的情況也隻能先談好公事了，私事到日後再說。
“哇！十萬啊！這麽多！？”傑迪裝出一副被打動了的樣子，十足的見財眼開。
十萬的確是不少了，對布萊克韋這個每年隻能吃家族領地的稅收和宮廷下發的官爵俸祿的落魄家族來說，十萬不少。至少夠五年的開銷了。
“好好。我這就給錢，給錢。”塔克剛想去摸身上的魔晶卡。
怎麽還沒摸出來？怎麽沒感覺？咦？手呢？我的手呢?
塔克突然想起，自己的手都被砍了，難怪感覺那麽怪，心中湧起一股苦澀和怨恨....
傑迪看著塔克那副模樣就想笑。
塔克換左手，終於從衣服裏摸出一張紫色的卡片，丟給了傑迪。
傑迪接著卡片，這卡片是稀貴的魔紫晶金製造的，入手很有質感。
傑迪知道魔紫金的價格，就這麽一張卡片，就值十萬金幣。這也是大陸之上通行的大額交易方式。
傑迪拿著魔晶卡仔細看了看，確認無誤之後就揣入懷中。
還沒等巴特一幹獸人感到失望和憤怒的時候塔克說話了。
“那現在可以了嗎？”塔克以為這件事情終於要告一段落了。
“可以了啊。”傑迪突然一擺手，道：“巴特，把他給我扔出去！”
巴特等人愣了愣。
少爺真猥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