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說的時候吐字十分清楚,萱草想了想,然後從那個小房子裏走了出來,倒了一杯茶水給小家夥,讓他在旁邊坐著,又拿出了準備招待貴客的點心給他。

那個小男孩見著萱草把這一切弄好,但是還是站在那裏,不怎麽敢動。看著那個小家夥那個樣子,萱草笑著找了招手:“沒事兒,這個是姐姐給你準備的,你過來坐下來吃點吧。”

“嗯。”小家夥乖巧的應了,然後走到了椅子上麵,抿了一口茶水,然後想要伸出手去吃東西的時候,卻猶豫了。因為他的手不幹淨,可以說是很髒。看著他看著自己的小手就是不敢吃東西,萱草笑了笑,然後又去後麵打了一盆水,給他洗了臉,擦了手。

小家夥這樣一折騰,看著一下子順眼了許多。小家夥的皮膚好,五官又是眉清目秀的,所以說看著很是可愛。

看著他小口小口的把糕點吃完了以後,萱草才問他:“你既然知道這裏是當鋪,那麽你過來是想要當什麽呢?”

“娘病了,所以說我把我的如意鎖拿了過來,想要當掉。”他說著,從自己的懷裏頭掏出來了一個貼身物件,猶豫了下,然後取了下來放到了萱草的麵前。看著他拿出來的玉鎖,萱草瞅了瞅。這個鎖看著玉質還不錯,裏麵看著還算是通透,而且入手就有一種溫潤的感覺,很顯然不會是假的。

但是看麵前這個小家夥身上的穿著,很顯然這個東西對他們家裏來說也是很貴重的了,如果說就這樣賣了,會不會有些不好?萱草想著就開口問道:“這個是哪裏來的,你就這樣賣了,你難道就不怕娘罵你?”

萱草說著,眼睛看著麵前的小家夥。小家夥猶豫了下,然後開口說道:“我怕娘罵我,但是更怕娘躺在那裏永遠也起不來了。這個東西沒有什麽用了,還是當初爹爹在的時候,我們還在家裏的時候,給我的。後來,爹爹失蹤了,家裏人都說爹爹死了,就把娘和我都趕了出來。”他說著,微微低垂著頭。看著小家夥這個樣子,萱草歎了口氣問道:“那你想要什麽?”

“想要什麽,難道說不是給我銀子嗎?”小家夥一聽這個話,立即抬頭,睜大了眼睛看著萱草。萱草笑著說:“你還小,這個玉鎖能值一百兩銀子,我怕你拿了出去直接被人家騙了。所以你可以說說看,想要什麽,我看看你能不能用其他的來代替。”

“我……”小家夥似乎沒有想到這個玉鎖這樣的值錢,眼睛就直接的瞅著玉鎖,目光中有幾分的不舍。看著他這個樣子,萱草又把玉鎖給他掛好了。

“你說說你的要求看看,看看我能不能答應你。”萱草說著,笑著看著麵前的小家夥。

這個時候,突然門外麵闖進來了一個粗布衣裳的女子,她的氣色很不好,整個人都有一種灰敗的感覺。她一進來,就直接衝向小家夥的所在,但是要到小家夥麵前了以後卻站住了。

小家夥一見到那個女人過來,立即站了起來,猶猶豫豫的叫了一聲:“娘……”

“你,你真是越發有出息了,居然連當鋪都敢進了!”那女的一聽到自己兒子叫自己,立即又來了火氣,但是就算她用了全身力氣,聲音卻還是不大。萱草見著人娘都來了,立即上前,過去攙扶那個女人。

“來來,我看你身子也不舒服,還是先坐下來吧。”

萱草說著,就拉著那個女子坐了下來。那個女子猶豫了下,然後坐在了小家夥開始坐的椅子上麵,小家夥乖巧的站立在她的身邊。看著小家夥脖子裏戴的玉鎖,很顯然是沒有交易,於是她直接偏頭對著萱草說道:“我家孩子小,不懂事兒,過來打擾你了,我們這就走。”說完,就要站起來。但是她很顯然是一股子氣支撐著,如今見著自己兒子並沒有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樣把東西賣出去了,立即就有些站不穩當了。

萱草見到那個女子這個樣子,趕緊扶著,笑著說:“沒事兒,他還是我們今天開張來的第一個客人。你看你現在的樣子,還是在這裏歇息。”說著,就去給她倒茶。但是她出來了以後,發現那個女子已經和那個小男孩不見了。

見著外麵空蕩蕩的,萱草歎了口氣。剛才小家夥雖然說的不清不楚的,但是卻也能多少知道一些。他們應該本來是在一個富貴家裏,但是父親不見了,家裏的人估計就拿著他們兩個發泄,所以才落到了如今地步。

萱草想著,也是覺得這兩個人可憐。

到了夜裏,也沒有人再上門了。萱草歎了口氣,隻能關了門。在關門的時候,她隱約聽到旁邊街坊在那裏議論:“唉,我看那個姑娘還是好心的,怎麽開了這樣一個缺德的東西。”

“你少說兩句,不過也真是沒有想到哦,這個姑娘好歹是眉清目秀的,居然……”

……

萱草歎了口氣,自己走自己的路吧,管別人說什麽呢?

晚上關了門,又做了飯給小白師兄和自己吃。小白師兄吃著飯,然後打了一個哈欠:“白天睡覺睡的好舒服啊,就是不能打坐。”

看著小白師兄的樣子,萱草努力的瞪著他,這個家夥似乎根本不在乎生意什麽的。雖然說她本來開店也是不在乎的,但是開了以後,也還是會想希望自己生意興隆啊,生意好點啊。這個想法也是可以說是很奇怪的,她想了想,然後又瞪了瞪小白師兄,心裏頭頗有幾分羨慕這個人的灑脫。不過說起來,也隻能更加說明了一件事情,小白師兄壓根就不在乎這個店麵,否則的話態度也不會這樣的輕描淡寫。

想到這裏,她就有幾分感慨,但是不管怎麽樣,小白師兄肯到那裏去看鋪子也算是不錯了,好歹算在支持自己了。萱草想著,然後歎了口氣,她啊,如今也隻能這樣的自我安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