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真正的頂天立地
陰陽聖女似乎感覺到了威脅，眼神一寒，握緊了手中飛刀說：“你大可以試試，看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別這麽激動。 ”李玉放下了古劍，平靜的說，“第一自上古以後，雖然魔族幾乎滅絕，但人族和妖族也不再仇視魔族，這其中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秘辛，沒有證據表明到了這個時代魔族還會誅殺人族，而且你已經發現了，就算我把古劍交給你，你也無法將它帶走。”
“所以？”
“所以你無須顧忌，而且我們之間爭執的利益起源已經消失了，而現在的我們有同樣的目標，所以，隻要你願意放下仇怨，我們就可以合作。”
陰陽聖女嗤笑一聲：“我會相信你嗎？”
李玉問：“為什麽不會？”
陰陽聖女反問：“如果我們角色互換，或者我沒有被這個世界壓製力量，我要找你合作，你會答應嗎？”
李玉不說話了，對於這個女人，他還真不敢相信。
或許是一個狩獵者的驕傲，但更多的是一個食肉動物的警惕，見慣了弱者被突然襲擊而死，也常趁強者虛弱之時給予致命一擊的他們，在自己因負傷而虛弱時永遠隻會獨舔傷口，不會相信走近的任何生物，也不敢相信，因為自己永遠預料不到對方的目的究竟有多殘忍，會何時向自己出手。
李玉想明白之後，我不再多費口舌，轉身就準備離開這裏，隻留下一句話：“我把誠意拿出來了，既然你當做沒有看到，那你就等著被永遠困在這個地方吧，或者被魔族輕易碾碎。”
突然，大地一陣劇烈顫抖起來，遠處轟鳴作響，遠處的地上出現一個巨大的黑影，靈覺告訴他，一個巨大的大家夥正在接近。
李玉抬頭一看，隻見一名堪比山嶽的巨人從群山之中奔踏而過，每一步都在地麵上留下巨大的腳印，像是一個個湖泊。
“轟、轟、轟……”
巨人仿若遠古魔神，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消失在層層疊疊的山嶺中，隻餘下地麵還在輕微顫抖。
李玉吞了口口水，心下震撼之餘，剛想轉頭看向陰陽聖女，但周圍哪還有這女人的身影，不知何時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女人……”
“但剛才那巨人好生可怕，光是體型來看都不遜色於大妖禺狨了，隻是不知實力究竟如何。”
李玉小心收攏了氣息，向著森林深處行進，他要先找尋這個世界的原著民，也就是陳日升口中消失了萬年的魔族，想來以魔族身份進入的話，應該不至於受到莫名攻擊。
天色很快黯淡下來，李玉縱使不懼黑暗，甚至可以將黑夜當做光明，即使完全沒有光線也可以通過靈覺視物，但他知道黑夜是眾多嗜血者的興奮時分，這個時候不宜趕路。
尤其是在這個陌生的世界。
當天黑之時，李玉發現了這個小世界與其他世界的不同，同時也是令他無比驚駭的一點，大歎不愧是屬於魔族的世界。
灰蒙蒙的天空上沒有星光，但卻有無數恐怖的身影在搖晃，有的巨大無比、渾身被數根鐵鏈穿透，有的模樣奇特、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有的嘶吼不斷，有的爭鬥不休。
雖然聽不見任何聲音，但正是無聲才使得這些身影更加恐怖，像是上古時期的魔族殘影，每一次怒吼與碰撞都令人驚心動魄。
李玉在山巔上點著火堆，也不是很顧忌這森林中的異獸們，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空沉迷，這無比恐怖且詭異的事件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仿佛籍此看到了群魔並起的上古時期。
直到午夜時分，他猛的直起了身子，雙眼不可思議的望著遠處，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
遠方天際邊緣，不知距離此處有多遠，仿佛是在世界的盡頭，光線已經很黯淡了，但依然可見一道巨大的身影挺立著。
頂天立地！
真正的頂天立地！
身影雙足踏著地麵，雙手則撐著天空，巨大的身體強橫而有力，給人一種世界的創造者的感覺，這道身影具體的已看不清了，隻有灰蒙蒙一片，唯有兩處地方無比醒目，沒有人能夠忽略。
一雙血紅卻異常平靜的眼睛，一對彎曲卻刺向蒼穹的牛角。
李玉心裏轟然一聲，這身影雖然模糊，但他明顯認得出這身影的主人，尤其是經過空間通道時，魔神之心曾莫名的顫抖不停。
落霞穀魔神！
“可是，魔神不是被鎮壓於落霞穀百萬年了嗎，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地方，難道隻是一道殘影？”
李玉皺著眉頭，低聲自言自語，卻突然感覺不遠處林中有幾分異動，連忙轉頭看過去，厲聲喝到：“是誰？”
直到靈覺一掃而過，他才收回目光，平靜的說：“你知道你瞞不過我的靈覺，出來吧，別鬼鬼祟祟的，有失聖女風度。”
陰陽聖女扭著腰肢從林中走出，依舊是一副黑衣的打扮，與雪白得晃眼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更顯得妖嬈魅惑，輕笑著說：“小帥哥真會說笑，姐姐我什麽時候顧忌過聖女風度。”
李玉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女人已經將剛才糾結的心態放開了，並且放下了屢次吃癟的仇怨，也笑著說：“這倒也是，不過就算你不顧忌聖女的風度，至少也得顧忌陰陽聖地的顏麵吧。”
“反正都是那樣，憑實力說話，一個顏麵而已，有什麽好顧忌的？”
李玉搖頭說：“好歹也是傳承了百萬年的聖地，終究要些顏麵的。”
陰陽聖女也搖了搖頭：“百萬年積攢下來的威嚴，不是我這個聖女可以敗壞的，如果他們要顏麵的話，自然會自己去爭取。”
“也不是不可能，如果你可以在以後的爭鬥中登臨天下之巔，到時候當著宇宙眾生的麵跳個豔舞，陰陽聖地的名聲自然就沒了。”
陰陽聖女繼續反駁：“那也不一定，如果真有那麽一天，而且我真的那樣做了，大多數人也隻會說我不拘小節，不敢妄論我的是非，而等到千萬年以後，也隻會有人記得陰陽聖地曾有聖女自諸多強大的聖子聖女中脫穎而出、登臨天下之巔，而不會有人記得這件小事，反而徒增陰陽聖地的威嚴。”
李玉笑了，不再和她爭論，點頭說：“或許是吧。”
陰陽聖女來到火堆的另一邊坐下，望著遠方天際那道頂天立地的身影，似乎被這無法想象的強大力量所震撼住了，沉默了好久，才深吸一口氣：“這是至尊才擁有的力量吧。”
李玉有些警惕，盡管這女人看起來沒有任何動手的意思，在這個世界也處於弱勢，但他依舊不敢放鬆，有些危險性是天生的，與本身成長的程度無關，甚至與本身的強大與否無關。
“也許吧。”
陰陽聖女眼中閃過一絲向往，轉而歎息了一聲，說道：“至尊固然強大，但終究不屬於這個時代。”
李玉不認同她的觀點，說道：“可以說不屬於先前那個時代，可從連通了聖域開始，我們已經邁入了一個新的時代。”
陰陽聖女笑了，指著遠方：“你認識這尊魔族至尊？”
李玉眼神一凝，遲疑片刻，點了點頭：“沒錯，你也見過的。”
陰陽聖女略微驚訝，問道：“我也見過？”
李玉轉頭看向她，兩個人似乎一下子就放下了白天的恩怨和爭鬥，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
“落霞穀魔神墳塚，還記得麽？”
“落霞穀魔神墳塚裏麵的那尊魔神嗎，難道這個世界和他有關？”陰陽聖女眯起了眼睛，“和你召喚出來的牛魔虛影很像啊。”
李玉閉上了嘴，沒有否認。
陰陽聖女嗤笑一聲說：“還說不是來自這個世界，現在該怎麽狡辯。”
李玉抿了抿嘴，因為有了實力，也有了底氣，淡淡的說：“我隻是得到了落霞穀魔神的部分傳承而已，沒想到這個世界也和他有關係，一切都是機緣巧合，卻又冥冥中早已注定。”
“包括來到這個世界？”陰陽聖女問。
李玉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眯起，想了好久，很鄭重的說：“一切。”
陰陽聖女反常的沒有反駁，點了點頭：“我們這個時代很微妙，看似是一段新的輝煌開始，卻無處不透著無數年前的痕跡，看似是一段充滿傳說的時代，萬年不遇的天才爭相湧現，恒久不出的遺跡紛紛出世，卻又麵臨著最嚴峻的考驗。”
李玉一愣，剛才那段話是他的肺腑之言，也是這許多年來豐富經曆的感悟，算得上很不輕率了，代表著他最真實隱藏最深的想法，這女人說的這段話看似和他之前說的並無多少交集，但細細品味，竟然在這女人身上找到了共鳴。
這女人說的，也是他所想的！
李玉苦笑一聲，暫時不去想這些了，搖頭說：“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離開這裏的方法，不然被困一輩子就麻煩了，曾經的一切的爭鬥與廝殺都會失去意義，至於機緣，那都是後話了。”
陰陽聖女也點點頭，掃了一眼不遠處插在地麵的灰白古劍：“我們的恩怨，等離開再說吧。”
李玉撇了撇嘴，拍拍衣服說：“小氣的女人。”
得，短暫的合作同盟關係算是達成了，按照這女人的意思，離開了這個世界還會爭鋒相對。
但到了那個時候嘛，李玉可不一定會怕她，還是那句話，打不過至少還可以跑，額，貌似先前跑也沒跑過。
然而事實是，即使有著短暫的合作同盟關係，二者甚至有著共同的目標，但考慮到陰陽聖女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性格，李玉仍然不放心她，就如她不敢徹底相信他一樣。
……
次日，二人啟程上路，李玉走在前方，陰陽聖女因為顧忌有可能出現的魔族而走在後麵，兩者至少相隔千米的距離，兩裏路，對於平常人來說不近了，但對於修煉者來說片刻即至，遇到麻煩倒也可以相互支援，算是合作關係帶來的裨益。
李玉掃了一眼背後的蝠翼，自言自語的說：“現如今遇到被限製的空間越來越多了，雖然法則都不同，但都無法動用靈氣，這對蝠翼雖然不用來飛行，但如今我的力量也足夠強大，要讓它使自己飛起來還是容易，看來有空得好生琢磨琢磨。”
“習慣了入靈境的隨意灑脫，不能飛行倒確實不太習慣，也確實不怎麽方便，不光是戰鬥和逃跑，就是偵查之類的也不太方便。”
突然，遠方傳來一聲悶響，像是什麽龐然大物轟然倒地的聲音，相隔甚遠，李玉立馬停下了腳步，踏上樹梢居高臨下看去。
這裏本就地勢極高，再加上李玉目力極好，倒也能看得遠方的場景。
隻見一頭堪比小山的猛獸正從地麵掙紮著爬起，它的對手體型卻並不大，甚至被繁茂的森林所擋，隻偶爾能看清他的身材，似乎是一頭人形生物，不斷與這頭猛獸周旋著。
李玉的心跳開始加速了，冥冥中他有種很熟悉的感應，這與猛獸抗衡的人就是魔族，他甚至能嗅到對方身上的魔族氣息，這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感應在闊別了萬年後更顯得真實。
片刻之後，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便被一陣陣興奮和悸動所代替，血魔族的血脈似乎在蠢蠢欲動，這種感覺讓他皺起了眉。
忽然，這名魔族一躍而起，一拳轟在猛獸頭上，李玉這才將他看清，但看不清麵容。
和普通人類差不多的身材，似乎是一名男子，要高挑一些，全身都氤氳著淡淡的魔氣，不如血魔族那麽聲勢浩大，但卻顯得更加的純粹，明顯比他實力高出很多。
“砰。”
這人僅僅隻是一拳轟出，空中好像出現了一圈巨大的氣浪，將這頭小山一般的猛獸擊倒在地，再爬起來時已是暈暈乎乎，巨大的頭顱上滿是血跡，搖了搖頭，竟轉身就跑。
魔族男子連忙追了上去，沒有靈氣，竟然踏空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