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離去

“額……”李玉微微一愣,說道:“既然你不清楚,你怎麽知道她是妹妹。”

安然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漠然的吐出兩個字:“直覺。”

李玉表示已經無語,完全想不到這個冷靜得不像人的女人,竟然也會有這一麵。

“那和安逸是被天璿峰主養大的?”

“可以這麽說吧。”安然少有的遲疑了,沉默片刻,又看了李玉一眼,才又接著說道:

“我們並沒有在一起,她在天璿峰的另一邊,不知道她過得怎麽樣,反正我每天就隻有在冰冷的竹屋之中,一個人等待著搖光供應的食物,直到後來在小七峰上走了一百階,師尊才將我收為弟子。”

李玉沉默了,他很難想象一名幼小的女孩一年複一年孤獨的蜷縮在冰冷的竹屋中,一個人麵對黑暗、寒冷的場景,看來這女人冰冷得不近人情的性格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想來,能夠讓她說出這番話的人,應該也不多吧。

“所以,你和天璿峰主其實並沒有多麽深厚的感情?”

聽見這話,安然抿了抿嘴,目光微微閃爍,卻偏過了頭,沒有說話。

良久無言,李玉說道:“在這裏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了,我們回七星吧?”

安然抬頭看了李玉一眼,微微皺著眉,眼中閃過一抹疑惑。

“怎麽回去?”

“當然是飛回去,難道你還想坐半年的馬車?”李玉微微驚訝,不假思索的說道。

“飛回七星峰?”

安然依舊皺眉,對於還未到達入靈中期的他們來說,這個可能性不亞於乘坐半年的馬車,而且她很清楚的記得,李玉雖然有翅膀,但卻是沒有飛行作用的。

兩個入靈初期的修煉者,隻憑借靈氣飛行十萬裏的距離,是想要活生生的被累死麽?

而且,李玉還處於七星點命術的後遺症中,連絲毫的靈氣都動用不了,更別說飛行了。

“當然。”李玉臉上的表情理所當然,卻又瞬間反應過來,補充了一句:“我有一件飛行法寶。”

“嗯。”安然這才點了點頭。“拿出來吧。”

李玉目前不能隨意的動用靈氣,即使是擁有飛行法寶也不能催動,這個任務還得交給她。

“嘶”

李玉緊咬著牙齒,微微閉著眼睛調動靈氣打開靈域,臉上滲出一絲絲汗水,似乎在忍受極其強烈的痛楚。

瞬間,一張華麗的飛毯憑空出現,不僅漂浮而立,上麵還繡著極其華貴的花紋,看起來異常的美觀魔幻。

安然麵無表情,調出靈氣將這張飛毯托在空中,這時的李玉才鬆了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七星點命術果然不是人能用的,我這麽強悍的體質都有這麽嚴重的後果,若是換了其他人的話,豈不是用完一次就一命嗚呼了!”

安然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的自戀,直接將這張飛毯收起。

“我們什麽時候走?”

“事不宜遲,就現在。”

“嗯。”

安然點了點頭,毫不拖泥帶水的站起身,抄起桌麵上的雪白長劍,直接向著門外走去。

修煉者一向孑然一身,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尤其是入靈境之後、擁有了靈域的修煉者。

李玉麵色淡然,也跟在安然的背後向門外而去。

一身簡單的白色七星長袍,一柄精致華麗的短劍掛在腰間,隨著腳步的節奏搖搖晃晃。

出門之時,正好遇見言柳帶著青柚,身後還跟著麵色蒼白的岑良,似乎正在道別。

“咳咳,言柳姑娘,今天事情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既然你不再需要岑良的保護,岑良也就沒有了留下的必要,我們就此別過吧。”

岑良雖然掙脫了冰封,但鳳凰玄冰的寒氣依舊深入他的五髒六腑,遠遠不是那麽簡單就可以恢複過來的。

“岑良兄,既然終須一別,言柳也不多做挽留,下次我們見麵之時,言柳依舊會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若是有言柳能夠幫得上忙的事情,還請岑良兄盡管開口,言柳即使身死也不會拒絕。”

正在這時,岑良卻看見了從客棧中走出的李玉安然二人,麵上閃過一抹羞憤和微不可查的驚懼,狠下心來一抱拳,咬牙道:

“言柳姑娘不必相送了,這兩年來岑良無怨無悔,今後也一樣會後悔,能夠追隨言柳姑娘兩年的時間,是岑良一生最大的榮幸,以後言柳姑娘若是落難了,岑良依舊願意以命相護。”

“岑良兄,言柳不值得……”

“天下間哪有不散的筵席,言柳姑娘,後會有期。”

岑良猛地放下抱拳的手,果然的轉身而去,毫不拖泥帶水。

灑脫而又隨意,既不留戀亦不絕情,彰顯男兒英雄本色,誌在四方。

日後還有很長,這諾大而又古老的東洲,不知何處會留下他的腳步,也許也會有一片江湖、一卷薄冊,能記下他的傳說。

隻是很少有人發現,轉身的那一瞬間,他分明就紅了眼。

“人生如夢,夢中千般美好,夢醒時分,盡是離愁別緒,緣起緣滅,明夜夢又是何模樣……”

低沉沙啞的如唱如訴,漸漸遠去,岑良落寞的身姿也逐漸消失,沒人知道他下一步將去往何方。

的確,他這兩年來,就是夢一場,來時什麽都不帶來,去時什麽也不帶去,失落是必然的。

李玉目光微微閃爍,不知道內心究竟在想些什麽,緩步走了過去,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不語。

安然掃了他一眼,抿了抿嘴,直接一揮手召出飛毯。

李玉猶豫了下,轉身淡淡的說道:“言柳姑娘,很抱歉,讓你一位很珍貴的朋友離開了。”

“不關你的事,言柳和岑良兄本就無緣,我們是注定不能長久的。”言柳轉身微微一笑,又很歉意的行了一禮,溫婉的說道:“倒是今天這事,是言柳連累李玉公子了,言柳很抱歉。”

李玉微微搖了搖頭,麵色平靜,倒也沒有多說什麽。

確實,岑良雖然對言柳一心一意,但他要求得太多了,是不可能和言柳長久走下去的,這是最根本的矛盾,注定會有爆發的一天。

今天的他,隻是一個引子、一根導火線而已,恰好在這個時候出現,將這一天提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