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屠殺的序曲
聽見君勿言的問話,屈懷印搖了搖頭,麵露慚愧之色,拱手說道:
“夜晚太過黑暗,那名前輩的速度又快若雷霆,我們都還沒有看清,他就已經消失在了空中。 ”
君勿言點了點頭,略作沉思,麵上又露出一抹寒意,問道:
“那你可知道,寧青衣和安然往哪方去了?”
平平淡淡的話語,聲音略帶幾分磁性,卻透著一股不容直視的殺意。
屈懷印掃了一眼君勿言手中的長劍,略作沉思,說道:“為了防止寧青衣突然反悔,安然被那名前輩擄走了,而寧青衣則是朝著天一古鎮的方向飛去了。”
“很好,你動用了白骨魔道,生命力燃燒過度,現在好好調理一下,等回了搖光峰再慢慢恢複回來,不然等時間太久了,可就恢複不過來了。”
君勿言說著,猛地一握手中的長劍,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隨即灑脫的轉過身,瞄準了天一古鎮的方向,再次化為一道銀白劍光而去,卻沒有引起任何聲響波動,隻留下一道淡然的聲音傳來——
“我去去就回。”
這就是修煉體係和科技體係相比的絕對優勢了,同樣突破因素,科技產物就一定會引起音爆,而修煉者就完全可以做到杳無聲息。
三個時辰之後,君勿言終於再次回歸,依舊白袍翩翩,提著淡青色長劍,渾身透著一股儒雅氣質。
正好,這時候的搖光弟子們,也都逐漸從礦洞中走了出來,麵上滿是沮喪和悲憤,明顯一無所獲。
他們剛一抬起頭,便看見了站在前方的屈懷印,還有天空中一閃而過的銀白色劍光,帶著令人心顫的氣息,呼嘯著落在了屈懷印的身旁。
六名弟子麵色微微一變,本能的取出了自己的武器法寶,直到看見是君勿言的時候,才解除了如臨大敵的狀態,轉而一臉的震驚,連忙快步上前,拱手行禮,說道:
“弟子見過君長老。”
君勿言微微點了點頭,目光淡然的掃視了他們一眼,問道:
“我收到李玉傳達回來的信號,發現他動用了我留給他的一枚劍符,立馬就全速趕了過來,你們在礦洞之中,可找到了他的蹤跡?”
開口第一句話,先交代自己來的原因,隨後馬上就詢問他的弟子李玉,這也屬於人之常情。
六人之中的黎說站了出來,微微一拱手,沉重的說道:
“回君長老,這一天來,我們幾乎翻遍了這個礦洞,幾乎每條通道都尋找了好幾個,做上了一個又一個的記號,卻始終沒有發現李玉師弟的蹤影。”
君勿言點了點頭,一時沉默了下來,畢竟李玉使他這麽多年來唯一的一名弟子,也是很看好的一名弟子,如果就此死在這裏的話,難過是肯定的。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臉色依舊淡然平和,反倒安慰起眾人來,說道:
“你們也不用太過焦急,就算寧青衣最後降下北鬥耀七星中的玉衡星正麵擊中了他,隔著一層大地也絕不可能將之化為虛無,即使找不到屍體,那就證明他還沒死,興許是被那名異人族的強者所帶走了也說不一定。”
黎說點了點頭,眼神閃爍間,突然想起李玉曾囑托過他,讓他幫忙製造進入礦洞的機會,並聲明了自己將要求援,而後更是連連給他使眼色,可他卻因為顧忌寧青衣的存在,並沒有及時出手,反而造成了更多的過錯……
如此想著,這個平時**高傲的男人臉上不禁露出一抹悲傷、微不可查的自責,還有痛苦。
“但願如此。”
他如是說道,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腦中不斷地回想思考著——
若是自己能夠拚了性命的發動攻擊、轟開一群其餘六峰的弟子,讓李玉能夠早點進入礦洞求援的話,那名金屬巨人早點進入戰場,是不是就能夠避免師弟師妹們的傷亡。
還好沒有找到李玉的屍體,不然若是得知李玉戰死的噩耗,他恐怕會更加自責。
不僅是他,屈懷印也會如此,畢竟在最後的那一刻,為了救援他們二人,李玉不惜發動逆天秘法,與寧青衣展開正麵碰撞,情勢堪稱九死一生。
在他們的眼中,若不是第二擊有安然的傾力幫主,第三擊有君勿言留下的劍符,李玉早就已經在北鬥耀七星的威力下,化為了這滿地塵埃了。
良久,屈懷印看了一眼黎說,又看了一眼陽雨一行人,最終將目光停留在了君勿言的身上,眼神微微流轉,連忙岔開這個悲憤的話題,說道:
“君長老,敢問你前往天一古鎮,可有什麽收獲?”
“沒有。”君勿言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往那個方向全速飛行巡視了一個半時辰,什麽都沒有發現,擔心你們的安危,就先回來了。”
屈懷印點了點頭,一副早在意料之中的樣子,沒有說話。
想想也是,寧青衣並不是什麽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之人,恰恰相反,與他冠絕古今、震驚世人的天賦相對的,是其聰慧無比的頭腦智商,即使他不認識君勿言的劍符,隻為了忌憚那一尊強大的金屬巨人也不可能朝著一個方向飛行,況且那邊根本就不是通往七星的方向。
所以,君勿言此行空手而歸,也就成了意料中的事。
半晌,君勿言看了一眼下方被徹底轟碎的戰場,問道:“我搖光弟子的屍身可都收拾妥當了?”
聽見這話,屈懷印麵容上又露出幾分悲憤和沉重,卻還是強行忍了下來,拱手說道:
“回君長老,除了被其餘六峰弟子偷襲暗殺的師弟師妹們,其餘在戰場中戰死的弟子,屍身基本已經被我們收了起來。”
君勿言點了點頭,淡淡的麵向屈懷印,平和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給我講述一下事情的經過吧,讓我好生聽聽,這群膽大妄為、喪心病狂的畜生是怎麽差點將我出征的搖光弟子趕盡殺絕的。”
屈懷印點了點頭,雙手狠狠地捏成拳頭,稍作沉默,隨後從抵達落霞穀開始,將事情的全部過程娓娓道來。
……
說到最後,屈懷印麵上已然帶上了許多激憤,甚至眼睛已經變得血紅,原本的溫和氣質蕩然無存,說道:
“若不是那位金屬巨人出現,我們搖光此次出征的所有弟子,就全部折損在這裏了,還好他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一點,不然我們一定會在他們的陰謀詭計下死得不明不白的,甚至沒人能夠肯定是他們動的手。。”
君勿言也是麵色陰沉,絲毫不見平時謙謙君子的樣子,渾身充斥著無邊的戾氣與殺意,狂暴的衝擊著在場所有人的心靈,卻又很快平息了下來。
“不過現在既然我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就一定會複仇到底,想要徹底覆滅我搖光峰,還明目張膽的殺害我這麽多的弟子,我搖光絕不會就善罷甘休!”
說到這裏,他頭猛地一轉,抬起左手,用劍鞘指著遠處猶自盤旋不止的白玉頭天馬,說道:
“七星的事等回到七星再說,現在,騎上天馬,帶我前往黑水宗,先把這一筆聯手坑害我七星的賬算清楚了,我要讓他知道,我七星曾經作為聖地的威嚴。”
屈懷印重重的點了點頭,立馬拖著重傷之軀,帶領著一行人去一人取了一頭天馬,再將多餘的全部遣回。
不過片刻,一行人乘騎著天馬,在鐵蹄奔踏發出的滾滾雷鳴聲中,浩浩蕩蕩的穿過天一古鎮上空,向著黑水宗而去,一路上吸引無數人的眼球。
眾人過後,天一古鎮中的修煉者還在議論紛紛——
“這群修煉者是昨天的七星弟子吧,怎麽一晚過後,就從一百來號人變得隻剩下這麽幾個了?”
“噓,別亂說,就算不用擔心隔牆有耳也要小心別被他們聽見,咱們這一塊在名義上可是屬於七星的地盤,他們才是真正主宰一切的君主。”
“昨晚上的轟隆巨響你們都聽見了吧,我聽說呀,七星弟子因為靈玉礦發生了爭執,這一群擁有鬼神力量的高階修煉者們在玉礦上空大戰,現在那邊還是一片廢墟。”
“我也去看了,嘖嘖嘖,整個地麵全是巨大的坑洞,上麵的金晶礦都崩塌了,甚至大地都被徹底打得崩碎,剛一靠近就能感覺到那殘留的氣息,簡直不是人的力量。”
“可是我怎麽聽說不是七星峰弟子內戰,而是黑水宗想要吞並靈玉礦,被七星峰弟子聯合攻擊呢?”
“誒,諸位大哥,靈玉礦是什麽東西,小弟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
……
不過多久,七星峰一行人乘著天馬,便已經來到了黑水宗的所在的半山腰上。
麵對著這錦繡山河、大好風光,君勿言一眼就看穿了這其中的幻陣,不屑的輕嗤了一聲,目光逐漸變得冷厲起來,一雙蒼勁有力的手緩緩握上了劍柄,自言自語的說著:
“自從當了搖光峰邢殿長老之後,我倒是好久沒有開過殺戒了,想想也都上百年過去了,不知道這方圓百萬裏的山河大地,還能否有人記得我君勿言的名字。”
隨著渾身宛如凝為實質的殺意和戾氣散發開來,一柄寒光流轉、清光冷冽的長劍緩緩出鞘,宛如天空中最耀眼的太陽,發出刺眼的光芒。
“以為沒有親自動手就沒事了嗎,我搖光峰上百年無人出世攪動風雲,就真當我軟弱可欺?”
他低聲的喃喃自語,聲音卻宛如鏡湖中的波浪一般,緩緩蕩開整個湖麵,充斥著整座山峰,像是在說著黑水宗的人聽,又像是在對自己的劍輕聲囈語。
與此同時,四周好似也隨著他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不知何處來的狂風吹動著大地,吹拂著君勿言的頭發,掠過他剛毅的麵容,天空為之變色。
正在這時,前方的幻陣卻突然打開,露出一團團迷蒙的霧氣,一名壯實的中年修煉者從中縱身而出,麵色大變,一邊飛上天空,一邊大聲的喊著:
“還請搖光長老手下留情。”
正是黑水宗主,承雨華。
君勿言卻並不理會他,生平縱橫天下三百年,殺人無數,曆經滄桑,手中長劍一旦出鞘,又何曾有停下來的道理,更何況,血債本就當用血來嚐。
瞬間——
“铖。”
一道銀白色的驚天劍氣,驟然劃破長劍,在輕而易舉的將黑水宗主切位兩半之後,又重重的斬在黑水宗的山門上,在半山腰上留下一道巨大的溝壑,長達千米,深不見底!
於是,這名說話豪邁,喜愛大笑,行事卻極為圓滑的升龍境強者,在門中顯得極有威信的黑水宗主,就此死亡。
黑水宗弟子引以為傲的護山符陣在此一擊之下,就如他們的宗主一般,毫無抵抗能力,輕輕鬆鬆的被破壞殆盡,直接露出裏麵以黑色為主色調的大地。
蕭瑟的風吹著枯黃的葉子,不遠處一條暗紅得接近於黑色的河流蜿蜒流淌著,流淌著腥臭宛如變質血液一般的**,一切都如一天之前一樣。
大概是沒有想到搖光弟子在七星塔的捆縛下,竟然還能夠於寧青衣等一行人的手中逃脫,更沒有想到搖光峰的報複來得如此之快、如此淩厲,所以,黑水宗弟子大多都沒有防備。
一名年買的升龍境強者驟然升空,迅速的劃破蒼穹,抵達他們的麵前,目瞪口呆的看向山門口這巨大得溝壑,又看向地麵灑下的一蓬鮮血,頓時又驚又怒。
“主宗強者駕到,即使我黑水宗有失遠迎,也不必毀我大陣、殺我宗主吧!”
猛然間,他抬頭看了君勿言一眼,臉上頓時無比驚駭,說道:
“你……你……你是君勿言!”
君勿言輕嗤了一聲,卻依舊不做理會,伸手握住淡青色長劍的劍柄,緩緩用力抽出。
“铖。”
又是一道銀白色的驚天劍氣閃過,在輕而易舉的將這名黑水宗鎮宗長老強勢斬殺之後,又在地麵上留下一道長達千米的劍痕溝壑。
也拉開了屠殺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