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飯的時候,是由那位有點小迷糊的小護士親手喂許凡吃的。雖然許凡極力要求隻需把手上的紗布解開,他就能自己吃飯了。但這個建議沒有得到小護士認可,仍舊一口飯、一口菜、一口湯的往許凡嘴裏送。

此時,許凡也知道了小護士名叫王靈珊,是南華醫學院在金遠縣人民醫院的實習護士。

剛吃完飯,就又有人來探訪許凡。這次是賴明河,清河鄉組織委員。

“小許,好些了嗎?”見床上的許凡似乎傷得很不輕,賴明河有些心驚。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很喜歡眼前這個小夥子,工作上勤勤懇懇,生活上待人也親切有禮,現在的年青人少有這樣踏實的了。如果自己有個兒子,也差不多是這樣的年紀了。

“賴組織,您怎麽來了,晚飯吃了嗎?”從清河鄉到縣裏得一個小時的車程,如果按時下班再乘車過來,估計賴明河還真的沒吃飯。

“吃過了,嗬,今天下午剛好給統計局送份材料,所以就提前下班回縣裏了,剛才在路上碰上我老同學國棟,聽他說你醒了,就過來瞧瞧。”看許凡有點不解,就解釋道,“國棟就是這裏的外科主任。”

“原來就是李主任。”許凡心想。

“賴組織,這些天鄉裏情況怎麽樣?”許凡想了解一下這次台風究竟對清河鄉造成多少影響。

“鄉裏現在是忙成一鍋粥了,這次台風帶來了不少損失。不過多虧了小許你啊,救了四條人命,不然我們全鄉上下都得承擔責任。”賴明河有點慶幸,上次是莫須有的作風問題,讓他從鎮上調到了鄉裏,這次如果再出了人命,雖然不可能由他承擔主要責任,但也差不多走到頭了。

“學校裏的師生還好嗎,能正常開課嗎?”許凡問道。

“學校放了一個星期的大假,孩子們都受了驚,情緒有些不穩,不過估計等假期回來就差不多了。聽說他們已經向鄉裏電信分局、供電局要了幾個房間,回來可以先到這幾個地方臨時上課,學校的校舍這次隻怕是要全報廢了。當初建學校的時候,怎麽就沒人注意到那地方有很容易形成泥石流的衝溝呢,唉,平白浪費了幾百萬。”賴明河頓了頓。

“那其他地方呢,有沒人員傷亡?”許凡問道。

“都還好,隻有三處危房,被大雨一泡,就坍塌了,不過人都事先轉移出去了。”

“小許,你曹姐來看你了。”隨著話音,一陣“咯咯”笑聲就傳了進來。

曹可兒一推開病房的門,就看到賴明河也在場,並一臉戲噱地看著她。而許凡則是一臉苦笑。

“你們年青人慢慢聊,嗬嗬,我先走了,小許啊,好好休息,有空我再來看你。”說完略有深意地看著眼許凡他們倆,抬步就出去了。

“賴組織,您好!”曹可兒在賴明河經過她身旁的時候,低著頭,紅著臉,輕聲問候了一下。

等賴明河走遠了,曹可兒伸頭向外張望了一下,發現真的走遠了,就趕緊把門關上,拍了拍本錢頗為雄厚的胸部,顯得有些心有餘悸。

一轉頭,看到許凡臉上的笑意,不由得大窘。

不過仔細一打量許凡,看他包得像個粽子,眼睛有就泛紅了,“小許,傷得重嗎?”還用白嫩的指尖輕觸了一下許凡的手臂。

“沒事,是醫生們小提大做,下個星期我就能回鄉裏了。”碰到每個人都得解釋一遍,許凡對李醫生抱有了一絲怨念。

“真的?”曹可兒疑惑地看著許凡。

“很真,比珍珠還真。”許凡回答得很堅定。

“那就好,”確認許凡傷勢不重後,曹可兒心情馬上好轉,“剛才賴明河怎麽來了,小許啊,他可是作風問題才被下放到我們鄉的,你以後除了工作少跟他摻合在一起,免得被帶壞了。”

許凡對所謂的“作風問題”並不認同,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賴明河或許有其它缺點,但就女色來說,應該沒有這方麵的問題。想想辦公室裏有曹可兒這樣的小美人每天轉悠,如果是一個急色之人,總會露出點馬腳。

“曹姐兒,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官場上的事情虛虛實實,很難說得準。”許凡不大希望曹可兒對賴明河存在偏見,畢竟倆人算是在鄉政府裏與自己關係最好的兩人了。

“我可聽說原來他所在的鎮上的文書去墮胎,那文書都承認那孩子就是賴明河的。這事兒都差點鬧到紀委呢。”看許凡還是一臉不信的樣子,曹可兒有點來氣,不過看著他滿身紗布的樣子,也就不違逆的意思了,“好吧,好吧,反正不關我們的事。咱就不說這個了。”

聊了一個小時後,曹可兒依依不舍地走了。

…………………

次日,金遠縣縣長趙勇、清河鄉鄉長範天明來探訪許凡。

趙勇是第二次見許凡了,而且兩次都是在醫院裏,不過此時的心情與上次絕不可同日而語。與大多數正式的政府工作人員一樣,趙勇對於所謂的誌願者並不怎麽感冒。現在企業招聘人員都隻要有工作經驗的,政府部門更是一個需要豐富處事經驗的地方。你說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在一個單位呆上一兩年,還沒等同一個單位的人認全,就走人了,這樣根本不能對服務單位產生什麽好處。

上次許凡說好聽點是為計生工作而受傷的,其實就是一個嫩仔連抓超生人員都能把自己弄進醫院,趙勇對此有些鄙夷。

而這一次,出身軍伍的趙勇對許凡的勇敢行為深加讚賞。

“小許,我代表金遠縣人民政府感謝你啊,四條人命啊,我們金遠縣能有你這樣的誌願者,真是榮幸啊。”趙勇動情地說。

“趙縣長,您過獎了,金遠縣是我進入社會後,工作的第一個地方,我對這裏也充滿著感情,能為這裏做點事情是應該的。何況當時救人也沒想這些,隻想把周校長和孩子們帶出去,您可能還不知道,我在清河鄉希望小學還兼職著老師呢,雖然不是很稱職,但我真得很喜歡那些天真的孩子。”許凡能感受到趙勇這次比上次真誠很多,也就說了些真心話。

“好,好,”趙勇對許凡更加滿意了,突然開口道,“小許啊,有沒有想紮根金遠縣的想法?”

許凡對這個問題有點不解,“您知道,我的服務期隻有兩年,兩年之後就得離開了,當然,如果鄉裏到時還需要我留下,我是非常樂意的。這裏的領導和同事都對我很好。”

“好,那就這麽說定了,金遠縣很需要像你這樣的人才啊!你好好休息,明天組織部可能會找你談一下,放心好了,是好事。”

果然,在趙縣來訪的第二天,組織部來人了,不過談得都是很官麵的話題。

兩天後,“聘任許凡同誌為清河鄉黨政辦副主任”的文件就發到了清河鄉,並由曹可兒帶了過來。雖然不是行政編製,但仍算是一隻腳踏進了領導幹部的隊伍,許凡有點感慨,當初何曾想會真的進入官場。

與很多考上公務員,但依然在底層奮鬥的科員比起來,許凡起點就高了很多。

現在很多人有個誤區,認為隻有考公務員才能成為領導幹部,其實現在全國是公務員的領導幹部反而相當少,絕大部分連行政編製都不是,基本上都是事業編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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