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飲鴆止渴
艾明慧是個聰明人.她根本不去觸碰危險的話題.隻問她：“爺爺最近還好嗎.我和你姐夫不在漠城.所以也不能經常去看望他.”
艾琛垂下頭去.她心裏正擔心爺爺的身體.不禁覺得呼吸有些沉重.她說：“爺爺這兩天狀況不太好.林叔叔在家裏照顧.”
艾明慧神情有些哀傷.她歎道：“哎.誰能想到爺爺會突然間中風呢.我爸也是很擔心.可是工作太忙沒辦法過去照顧.”
艾琛隻好問明慧：“大伯身體還好嗎.”
艾明慧見艾琛刻意回避自己的母親.她有些尷尬地說：“還好.就是有點高血壓.用藥物控製一下就好了.”停了停.她忽然想到妹妹告訴她的一件事.於是又說“聽明美說二嬸最近身體不怎麽好.你回家去看過嗎.”
艾琛聽到堂姐說蘇麗身體不好.她先是一愣.然後就焦急地追問：“很嚴重嗎.”
艾明慧搖頭道：“不是很清楚.你得打電話給明宇.他住在家裏不會不知道.”
艾琛點點頭.她有些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然後就往門口走去.幾乎忘記和明慧告辭.走到門口才回過頭來.勉強微笑道：“我去打個電話.”
電話打通了.艾琛才知道原來母親生病是被大哥氣病的.因為艾明萌與歐旭撮合.簡佳和艾明宇雖然因為艾琛被綁架的事情在度假山莊錯過了.但回到漠城之後兩人還是見過一麵.後來兩人卻不怎麽聯係.
有一天蘇麗去看歐可.結果就見到了簡佳.後來從聊天中聽女兒說起有意撮合簡佳和明宇.就對簡佳特別有好感.她眼神裏的喜愛.幾乎讓艾明萌起疑.媽媽為什麽這麽喜歡簡佳.
這天艾明宇回到家.才剛拆掉領帶放下公文包就被母親的熱情嚇一跳.她很久都沒有這麽殷勤地給他端茶遞水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蘇麗說：“我聽明萌說你和簡佳見麵了是嗎.”
艾明宇沒有端起麵前的茶杯.而是冷眼看著殷勤的母親蘇麗.他冷聲說：“你想和我說什麽.”
蘇麗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也不小了.該成個家了.我看簡佳那孩子不錯.你也認識她.從前她還和艾琛是同學.你不記得了.”
艾明宇沉住氣.莞爾一笑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的婚事不需要您操心.如果您真的這麽有空.不如關心一下琛琛.”
蘇麗沒有當場翻臉.但用輕快語調說出的話卻讓艾明宇難堪不已.她說：“你也不小了.這麽單下去就算家裏不逼你別人會怎麽看你.艾家也是在漠城有頭有臉的人家.你該喜歡誰不該喜歡誰自己應該要有分寸.你處處維護她.就該知道自己怎麽做才不會連累她.”
艾明宇第一次在母親麵前那麽失態.他掃開麵前的白瓷杯子.任由陶瓷支離破碎發出清脆的響聲.留下一臉錯愕的母親一人在客廳.而他卻走出大門將才開回來的車子又開了出去.
那一夜.他沒有回來.而蘇麗也沒閑著.她歇斯底裏的將他房間裏能砸的東西統統砸碎.然後又讓楊阿姨給他買一模一樣的回來擺好.
掛掉電話.艾琛心裏忐忑不已.艾明宇當然沒有將他與母親的對話複述給她聽.但是從艾明宇的語氣裏艾琛知道他是不喜歡簡佳的.
至於為什麽不喜歡艾琛也明白.雖然她極力反對簡佳和大哥的婚事.但看樣子不需要她說什麽.大哥也是不願意的.
隻是母親竟然執意讓大哥娶簡佳.艾琛心裏痛苦不已.如果是母親執意如此.那麽大哥會妥協嗎.
“你怎麽了.”李舒伸手握住了她顫抖不已的肩膀.從她跑回房間打電話開始.他就守在門口.聽著她聲音越來越細.看著她臉色越來越蒼白.最後甚至無力地跌坐在床沿.
“沒事.沒什麽.”艾琛伸手推開他的手.她準備站起來.然而才一站直身子.眼前就一黑.就在她要往前栽倒下去的時候.李舒伸手挽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你還要說你沒事.”李舒抓住她的手臂嚴厲責備.
艾琛抬起頭看著他.她努力搖頭.努力鎮定.然而眼淚出賣了她.
“到底怎麽了你說啊.”李舒質問道.
“我媽讓我哥娶簡佳.怎麽會是這樣.”她喃喃自語道.卻完全沒有發現聽到她這樣說.李舒的身體突然僵硬.他的臉色更是難看之極.
他極力忍耐.他甚至想將她狠心丟下.他咬牙道：“你就為了這件事情痛苦不已.”
艾琛沒有力氣回答.心裏壓抑得難受.她抓緊了李舒的手臂.將頭靠在他的胸膛無聲哭泣.她是為了這件事情痛苦不已.她無法訴說內心的痛苦.該怎麽辦.她無所適從.隻有這樣依賴著他.隻有這樣才能夠緩解疼痛.
可是她也明白.她這樣反反複複.在依賴與獨立之間徘徊讓他也很痛苦.然而這一刻她是那個懦弱的自己.種種痛苦襲來.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而李舒對她的這份感情也像是毒藥.隻能讓她飲鴆止渴.
隻是她這脆弱的模樣更加讓李舒懷疑她與艾明宇之間的感情.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他的眸光暗沉而深邃.卻又很快閃動著犀利的光芒.似乎誓要追查出當年的真相一般.
艾琛的災難接踵而來.越是不想要麵對的人就偏偏如鬼魅般出現在她周圍.初二這天.李舒和她回到北區拜年.剛巧碰上大伯和大伯母也在.
才一邁進客廳的大門艾琛就僵住.她站在門口險些沒有拿穩手裏的禮品.李舒看出她不對勁.以為她不舒服就伸手拿過她手裏的東西.還騰出一隻手挽著她的胳膊一起走進去.
艾薑見艾琛麵色蒼白.還忘記要給長輩拜年.於是走上前笑笑地將木訥的艾琛拉到一邊小聲交代道：“你怎麽樣都要給你大伯拜年啊.就算那女人可惡.可她畢竟是你大伯的妻子.連我都要給她個麵子不是.”
艾琛這才緩過神來.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說：“你說過要幫我趕她走的.”
艾薑知道艾琛和自己沒大沒小慣了.雖然她都已經為.可還是有點小孩脾氣.艾薑心裏也不氣.隻解釋說：“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人難以應付也得應付.你就當是應酬好不好.”
艾琛點點頭.她心裏覺得自己可悲.可是就像姑姑說的.就算她不想和大伯母見麵.大伯的麵子還是要給.何況今天她和李舒是過來給爺爺拜年的.不能讓爺爺心裏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