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你這個dang婦,丟盡我皇室臉麵,你還想怎樣妖言惑眾?!”玉錦公主柳眉倒豎,狠狠啐道。如果喜歡本小說,請推薦給您的朋友,

母妃伸出十指指甲塗得漆黑如墨的白皙的手,挑起玉錦公主絕色的臉蛋道:“這就是當年的天下第二?與我這張臉相比,也差太遠了,天下第二是浪得虛名而已吧。要不然十六年前端午節,在北榮殿……”

“妖——婦——,你不得好死!”太後杵著金龍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戳了好幾下,氣得直顫抖。

“哦?原來太後娘娘果然如麵上看上去的那麽不顯老,記憶力也毫無減退,當年的事記得一清二楚啊!必是很清楚臣媳想說哪一句話來讓太後永無幹涉朝政的可能嘍?太後如此激動,莫不是很期待臣媳當著這三千外人的麵……”母妃放開玉錦,拍拍手,像要拍去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樣,不無諷刺地道。

“你……你敢?!你這瘋婦!”太後已經氣得左搖右晃,三兩下,便倒地不起,玉錦哭喊著“母後”立馬蹲下來,掐人中掐這掐那的,太後才稍微醒轉,還未睜開眼睛,就見母妃袖子一挽,指著躺在地上的太後,聲色俱厲道:“你就算厥過去了,我還是要說!口口聲聲稱我D婦妖婦Y婦,試問高貴典雅、母儀天下的太後娘娘,何為禮義廉恥,何為倫理綱常?十六年前的端午節北榮殿,天是熱了點,但是太後娘娘身份尊貴,何以支開玉錦公主的時候,當著駙馬劉榮的麵袒胸露背?!”

“韓萱萱你這潑婦,汙蔑太後與本駙馬,饒不了你!”駙馬早在一邊握緊了劍把,此刻已是怒極,提劍便刺。

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母妃危險啊!”

她不該當這那麽多人的麵這麽說的,她畢竟是晚輩。

可是母妃的麵上似乎一下子凝聚了數十年份的怒火,此刻正在熊熊燃燒一樣,隻見她腳下未動,便已擒住駙馬右手,手刀一切,駙馬的劍當的一聲就墜落地上。母後一手捏住了駙馬脖頸,哢嚓的聲音傳來,駙馬的麵色轉紫,母妃的手一邊收緊一邊道:“抱歉了,皇上,這裏有幾個人必須由臣妾來結果。”

在場的人都目驚口呆,誰都沒想到,母妃看似弱智女流,竟然輕而易舉製住了當年作為武狀元被選為駙馬的劉榮!

我更是驚呆了,母妃既然有此功力,為何對父皇的處罰沒有能力反抗,任那些侍衛欺淩?

被事實震驚住的還有玉錦公主,她木然地站起來,然後又彎下腰,拾起駙馬掉落的劍,木然道:“事情都過去了,你就不能當沒發生過?你這麽唯恐天下不亂不亂對你有什麽好處?我們是完了,但是你還不讓我們體麵一點地完蛋!你怎麽能這麽殘酷!”

說完發瘋一般地向母妃背後刺來。

還未近身,母妃稍微扭轉身體,伸足向後一踢,正中玉錦公主胸口,她一口血噴出,便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母妃冷笑道:“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天下有那麽便宜的事?十幾年前你駙馬劉榮垂涎我美貌不成,用卑鄙手段灌我媚藥,卻又迫於太後銀威不敢真我怎麽樣,就把我送到秦湯府上,陷害他誘拐。弄得我害了我妹妹,更害了我自己,你駙馬劉榮用的是那讓人絕育的媚藥!隻憑這一條,我怎麽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是便宜你們!”

母妃又對著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太後道:“這還不算,本來我與景王也有一段感情,我妹妹為我代孕後,本以為一直可以幸福下去,可誰想到,太後您老人家製造巧遇,讓皇上看見一些假象,讓一群人都悲劇上身:我妹妹連連為三個男人生下她不想要的孩子,我被皇上克製武功在冷宮裏像野狗一樣地生存著,朝政在皇上和景王的低沉下,在秦湯的領罰暫時離職下一片混亂,是的,您借機把所有人都打擊了一遍,皇上、景王、我妹妹、我、我父親,以及朝中那些牽連的官員,當年太後娘娘可是狠狠威風了一把呢,可您終究是太後,劉榮終究是個廢物!玉錦更是登不了大寶的女兒身!您最終也隻能被逼去毓山念佛!我日日在冷宮裏祈禱您千萬別死了,就是等著今天!”

說完,母妃手下徹底收緊,就見駙馬劉榮腦袋一彎,就掛在脖子上麵了,她又歎了歎太後與玉錦的鼻息,才抬腳向我們走來,我已經被父皇托扶著,此刻又慢慢向父皇背後躲去,母妃太像半年前的秦羽了,讓我害怕,讓我感到十分陌生。

母妃並沒有在父皇身邊停留,隻是在擦肩而過時說:“我的事,都了結了。皇上不用謝我,也不能殺我,我不想到地下去看你們相遇,看你們終於能拋開兄弟身份卿卿我我,我會去毓山,削發為尼。”

說完,輕飄飄地走了,連看也不看我一眼。

像那時的秦羽,不認識我一樣,都把我拋棄在這塵世。

我的母妃,原來她背負著那麽多仇恨,而我曾經一直以為她自私冷漠,導致我不堪忍受饑餓而跑出永園,所以招致今天這樣尷尬的名聲。

她很仁慈了,她沒有因為恨父皇的懲罰而把我掐死,反而養育了我那麽多年,還把我養活了。

原來我欠她的,也已太多,太多。

刑部的人帶走餘下的皇室宗親,二哥和初風夾雜在其中,也被帶走了。

我看見楊文紹領著一隊禦林軍清理紫陽殿,剛想上前去和他說說話,可他立馬向父皇請旨回王府了。

父皇捏了捏我的手,把我拉回落陽殿。

入夜時分,父皇在落陽殿用了晚膳,又安撫了我一番,才去了東元殿休息。

我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這兩天我知道得太多,看見的巨變也太多了,頭腦裏很亂。不知道父皇會怎麽處置二哥他們,謀逆的,是太後她們一黨,可是她們已經被母妃當場取命。但是二哥是作為她們一條船上的人回來的,父皇會不會,也判定他謀逆呢?應該不會吧!可是二哥未得請旨私自進京,已經構成大隨律法的謀逆了!

這可怎麽辦才好!

還有楊文紹……

初聽父皇說,他知道我們是親兄弟後,立馬請旨外出了,我沒有失望的感覺,因為如果是我,我大抵也會像他那麽做。

我們都做不到像父皇那樣癡,像二哥那樣瘋。

我沒有怪他的意思,可是我也不願意我們就這樣成為陌生人一樣。

正閉眼躺著難過,一隻手輕輕撫上我的臉,我以為是莊玄或者是晉思,就理也未理。

誰知道一個令我戰栗不已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麵上愁雲堆積,是誰讓七弟這麽憂傷?是楊文紹嗎?又或是,父皇?”

我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縮進角落裏,警惕道:“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二哥的笑容在溫暖的燭火下綻開,道:“那我應該在哪裏?刑部大牢?”

“你,你進我的寢殿做什麽?快走,不然我喊人了!”

“喊誰?流秋?他倒也是能令人心動的,一張臉充滿神秘美。還是說晉思,雲州第一美少年?嗬嗬,七弟也許會是真龍也說不定,身邊不斷地匯聚著才華橫溢的美男子。”

“你瘋夠了沒有?!這麽纏著我你到底想怎樣?”我抱著被子包裹著自己哭道。

他在我床邊上坐下,挪上身來,抬手擦我的眼淚,聲音低低地道:“我想過了,我曾經瘋癲過,傷害過你,你不原諒我,是我活該。我不求獨占你,你隻要讓我成為其中之一,就行了,好嗎?”

“你還講什麽瘋話!”我拍開他的手。

他黯淡了麵色,低下頭道:“就是幾分之一也不行嗎?”

我偏過頭道:“不帶你這樣的,你是我哥哥,始終是我哥哥,你不在乎血親,可我在乎!為什麽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的感受!我不想重蹈覆轍,不想步父皇的後塵你知道嗎?父皇他們的悲劇你也看到了,宮中這麽亂,都是因為那樣不該有的感情!”

“這很簡單,你跟我走,隻要跟我走,你不做太子,將來也就不會做皇上,我們尋個隱蔽的山野隱居,誰都不認識我們,悲劇也不會發生……”

“都說了我不能接受這樣的感情,你還在這自說自話!”

我捶著床吼道。

“沒試過你怎麽知道不行。你留在宮中,隻會為父皇所用,今天你都沒看出來嗎?他始終拿你當魚餌,來釣出那些懷有二心的小人。若是哪一天,你一命嗚呼了,可怎麽辦?”

“你不要詆毀父皇,就算我真的被父皇利用,那也是我心甘情願,為了天下百姓,為了父皇的江山,犧牲我也無可厚非,本來我就不是什麽重要人物。”

“你怎麽不重要?!你是我……存在的……理由。”哥低低地道,白玉麵上紅霞飛起。

可惜我不打算欣賞他,冷笑道:“父皇再怎麽利用我,他還是有萬全的把握保護我,不像有些人,拿我當……當……非得要逼我去死,還不肯罷休,還要汙蔑我殺人行凶……”

“七弟,你……”二哥猛地抬頭,眼神黯淡道:“那晚是我瘋癲了,我並不知道……事後我也痛不欲生,父皇打我,我隻嫌他打得不夠重,不知道怎麽才能挽回。你……你不要難過,忘了它,好嗎?我,我指認你殺人行凶,隻是不想你做太子,你做了太子,將來注定要做皇上,那我就……就……永遠沒機會了。七弟,跟我走吧!我們再不問世事……”

“不!我姓胥,是大隨皇子,我不能為了兒女私情,拋下父皇孤軍奮戰。更何況,要我說多少次哥哥你才能明白,我們是不可能的,絕不可能的!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天下好女子好男兒多的是,我是你弟弟,而且又沒有什麽優點,你以為你喜歡我,其實你隻是病了,不是真正的喜歡我,我又沒瘋,若我答應了你,豈不要遭天譴,天打雷劈?你自己走吧,不然讓父皇的人拿到,會判你謀逆的。”

“你跟我一起走!”

“我不要!啊——”

蠻橫!蠻橫!蠻橫!

我怒火中燒,可啞穴被點了,手腳被縛,瞪凸了眼睛,還是被他橫抱起,一躍出了窗,掠上高牆,往夜色深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