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莫名的悲傷持續如毒氣一樣侵蝕著派出所不多的幾名警察的心中,作為主角的白羽坐在院內的一角,一遍又一遍的聆聽著那首歌曲,像是老人遲暮的安詳,孩子臨世的單純。當天空緩緩的下起毛毛細雨,白羽依舊是坐在那如萬年古鬆紋絲不動。分不清淚水還是雨水的**滴落在手中,白羽依舊是坐在那,深處舌頭舔去嘴角的淚水與雨水,品味著淚水的苦澀,聆聽著歌曲的哀傷。
晏靈清打著傘走到白羽的身邊,遮住從天落下的淚水,靜靜的注視著此時安詳的白羽,一言不發。
“靈清姐姐,為什麽小羽會傷心,為什麽?”
“因為每一個人心中都有最柔軟的回憶,當被觸動的時候,人會傷心。”
“小羽不知道原來的回憶,小羽隻記得不多的記憶,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晏靈清輕歎了一口氣,她不知道眼前這次傻裏傻氣的男人以前有著什麽樣的故事,但是從馮康德口中還是能大致了解很小的一部分,他是站在世界頂端的巔峰人物,他曾經讓所有人悲歎!
“為什麽,我為什麽會這樣,小羽為什麽會記不起原來的事情?”
白羽歪著腦袋自言自語的問道,淚水已經停止,此時的白羽像是單純的孩子一般追究著一個問題。無奈的看了一眼此時已經恢複的白羽,晏靈清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原本執著於一個問題讓晏靈清正在想著怎麽安慰的白羽此時竟然自己轉移到另一個問題,之前的悲傷在這個傻裏傻氣的男子身上再無蹤跡可循。
天色已經昏暗下來,魏慶匆忙的從外麵趕回,看了一眼渾身濕透的白羽並沒有說什麽話,而是急速趕回了辦公室。時間已經不早,大雨越來越大,雷聲轟轟的讓白羽直往晏靈清的懷中縮,晏靈清捂嘴偷笑,帶著被雷聲嚇呆的白羽走進大廳,安置了白羽便跟胡靜兒在派出所的廚房裏做了一頓晚飯。
當晚飯端來的時候,所內的報警電話響了,齊寧接通電話,當聽到對麵人所說的情況立刻神情嚴肅,掛斷電話,嚴肅的說道:“郊區有人報警,發現一個身影逃跑,留下一具屍體。”
所有人立刻震驚了,殺人事件放到哪都不是一件小事,通知了魏慶,所有的人立刻出發,因為擔心白羽一人在派出所會出事,便將白羽一同帶往。當所有人急速趕到現場的時候,發現了令所有人想要嘔吐的場景。兩個遊客瑟瑟發抖的躲在一把傘下,而在一棵樹上綁著一具屍體,竟然是那日戲耍白羽的船頭,渾身傷疤鮮血淋淋的衝擊所有人的視線,在雨水的衝打下,屍體下方快要成為血河,滴滴答答的血液像是敲打著心中最厭惡的地方,牽起所有人的惡心感覺,死者瞪大的雙眼中滿是恐懼和不可思議,好像是見到了幾位可怕的事情。胡靜兒躲在直皺眉強忍著嘔吐的晏靈清懷中,不敢再看一眼,而白羽卻直盯盯的望著屍體,沒有絲毫的不適感覺,好像是心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這種死法在自己見過的死人中算是最簡單的。
遊客看到警察來了之後像是迷失的信徒看見天使降臨,慌忙上前訴說,魏慶安撫了兩個恐懼的打寒顫的遊客,細細的詢問著關於凶手的相貌的描述:今天下午我跟我朋友在周圍遊玩,可是突然下起了小雨,我們就跑到附近不遠處的大樹底下避雨,沒過多久我們突然聽到一聲慘叫,雖然害怕,但我倆還是小心的跟了過去,躲在一旁發現時一個持劍的老頭正在殺他,那個老頭還嘴裏說什麽該死之類的話,因為害怕,所以我們在等他走後才敢出來報警。那個老頭身高大約一米七左右,頭發上的白發並不算多,漆黑色的衣服,眼睛很小,還有一撮胡子。
當聽到是一個老頭拿著一把長劍之後,晏靈清本就狂跳的心髒又是一陣加速,當聽完遊客的敘述之後,所有人除了白羽和那兩個遊客將嫌疑人定位在馮康德的身上。
警員都認識馮康德,對那個安詳的老中醫心中都很尊敬,但是沒想到的時候,馮康德竟然是殺人凶手。最起碼,人證在此,沒人能反駁。
“傷口據為利器所劃,應該是他們口中的長劍所傷。”
魏慶畢竟是派出所所長,皺著眉頭細細打量著死者的傷口,托著下巴說道。
晏靈清閉著眼睛不敢看,當發現白羽正直盯盯的望著屍體的時候,上前捂著白羽的雙眼,皺眉說道:“小羽,不要看。”
“很殘忍嗎?”
白羽突然冒出一句讓晏靈清鬱悶的話。
思維呆滯的白羽連對這種絕對衝擊視覺的畫麵都沒有過激的感覺,晏靈清被白羽的話憋的無話可說。
“立刻封鎖現場,小晏,齊寧,你們跟我去藥鋪。”
最先鎮定下來的魏慶有條不紊的指揮,並帶著晏靈清和齊寧前往馮康德所在的藥館所趕去,突然意識到不對的白羽不顧傾盆大雨連忙跟了上去,心裏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瘋老頭有危險。當所有人感到藥鋪的時候,發現一樓的藥堂並沒有人,四人衝上二樓,卻發現馮康德正拿著一抹白布輕輕的擦拭著一把古樸的長劍,眼神中滿是悲歎。
發覺有人的馮康德放下手中的長劍,看到渾身濕淋淋的幾人,皺眉問道:“你們怎麽來了?少爺?你現在身體不能淋雨,要是發燒你的病情會更加的嚴重。”
發現此時氣喘籲籲的白羽,馮康德焦急的趕上前責怪的說道。
“馮爺爺,船頭是你殺的?”
晏靈清望著古樸鋒利的長劍,喃喃的問道。
馮康德一皺眉,不屑的說道:“那個廢物死了也好,反正遲早要死在少爺的手中,不過他不是我殺的。今天有人偷掉我的長劍,我找到長劍的時候發現劍插在他身上,那時候他已經死了。”
“哼,有人證實看見你持劍殺人,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話說。”魏慶走到長劍旁邊,拿起鋒利的長劍指著馮康德大聲的質問道。
“我呸,你才是殺人凶手。”白羽指著魏慶的鼻子大罵道,將馮康德拉到自己的身後,神情好似是誰敢動瘋老頭就要跟誰急。
晏靈清急忙拉過白羽,皺眉輕聲說道:“馮爺爺,您先跟我們回警局,我相信您不會是殺人凶手。”雖然是這樣說,晏靈清心中一點底沒有,前段時間船頭戲耍白羽,這變是最好的殺人動機,人證物證,想要證明馮康德不是殺人凶手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靈清姐姐,你要相信我,瘋老頭真的不是殺人凶手啊。”白羽搖晃著晏靈清的肩膀,焦急哭聲說道。
晏靈清安撫換亂的白羽,說道:“小羽,我信你,放心,我們會查清楚的。”
“不要跟這個傻子糾纏,把他帶回去。”魏慶瞪了一眼晏靈清,大聲的說道。
白羽掙脫了晏靈清的拉扯,跑到瘋老頭身前,指著三人大聲喊道:“你們誰碰他我打誰,你們不能帶他去。”
“小羽,不要這樣。”晏靈清焦急的喊道,拒捕也不是輕鬆就能解決的事情。
說也沒發現站在身後的魏慶一臉的冷笑,陰森森的說道:“傻子,你敢包庇殺人犯,連他一起跟我帶走。”
“瘋老頭,你快跑,我幫你頂著。”白羽哆嗦的身子對身後的馮康德小聲的說道。雨後衝刷所造成的病情此時開始在白羽身上發作,身負重傷的白羽身體並未徹底恢複,此時的呆滯白羽不懂調理,發燒或許都是對白羽是致命的傷害。
發覺到白羽不對勁,馮康德連忙拿起白羽的左手把脈,焦急的說道:“少爺,少爺,你怎麽發燒燒的這麽嚴重?”
白羽覺得自己渾身沒有力氣,像是被人在一瞬間抽空了所有的勁力,腳一軟,癱瘓在馮康德的懷中,馮康德慌忙扶住全身顫抖不停的白羽,掏出幾枚銀針要刺入白羽的穴道。
“哼,別再這拖延時間,齊寧,把他們帶回去。”魏慶望了一眼二人,冷冰冰的說道。
晏靈清焦急的看著癱軟的白羽,焦急的說道:“不行,先治療,反正他們走不了。”
“是啊所長,反正他們跑不了,先讓馮康德治療吧。”齊寧擔憂的望了一眼白羽,哀求的對魏慶說道,一日的相處,齊寧對單純的白羽很有好感,哪怕在鬥地主連輸一下午。
“他是殺人犯,這個傻子會沒事的,帶走!”
魏慶冷笑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下的白羽,冷冰冰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