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振祥守在別墅的大門口,蹲在門口抽著軟中華,一身上檔的西裝,襯托自身混了十多年的豐富閱曆和見識,路邊的冰冷的鋼鐵黑色邁巴赫如野獸般守在一旁,很有威懾力。
其實當初買車的時候,劉振祥骨子裏南方人的氣息讓他對這輛車並不感冒,相比於更為商業化的寶馬奔馳之類品牌,邁巴赫在南方並不多見,但是當時靖成岩一眼就喜歡上這輛車價值一百三十萬的邁巴赫,後來請到國內頂級的改造師傅對這輛車進行全方位的改造,幾百萬的消費讓劉振祥心疼但是坐上之後隨後就覺得物超所值,坐在錢砸出來的車中就是不一樣。
相比於外麵的寧靜,別墅院內就顯得稍有火槍味。
劉振祥覺看白羽是越看越想抽他兩巴掌。
但是靖成岩總覺得自己對白羽的定義愈發的模糊,從剛見麵一番無憑據的大話到現在的沒輩分概念的另類青年。靖成岩覺得自己遇上妖孽了。但是看白羽輕浮以及狂到沒邊的樣子,不像是一個二十歲青年在自己麵前裝出來的,而是本來就是白羽的本質。靖成岩腦海中浮出一個讓自己立刻否決的猜測:難道這個白羽真的是心機深沉到自己這個混了一輩子的人都看不出來的怪物?
不是靖成岩小看白羽,而是靖成岩覺得剛才的想法實在是不靠譜。要知道靖成岩一輩子也沒見到幾個這樣的人物。
“資格。”靖成岩掏出兩顆軟中華,他喜歡抽中華,有味道。扔給白羽一顆。淡淡的說道:“需要證明嗎?”
白羽結果香煙,聞了聞,點上吐了口眼圈,說道:“不需要嗎?”
“不要整些無聊的台詞在這拖延時間等靈芸來。”靖成岩說道:“我已經通知靈芸,今天一天你都會在我這。”
白羽聳了聳肩,說道:“這不是無聊,而是必然,萬事都要有個推動力,過程與結果,不要直接定義結果,那樣是霸道,不是人做的。”
“很多人都說我不是人。”靖成岩淡淡的說道。
白羽說道:“我會讓很多禽獸學會做人。”
“當年我像你這麽年輕的時候已經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土大款。”靖成岩可能是妥協,說道:“但是我那時候的潛在資源已經讓我成為百萬富翁。”
“我現在覺得自己也不差。”白羽摸了摸鼻子,自我感覺良好的說道。
靖成岩搖了搖頭,說道:“就算你是哪家有錢人的公子哥,我也不看好你。”
“哦?”白羽說道:“看來你這個做叔叔的很稱職嗎。”
“嗬嗬。”被受到誇獎,靖成岩笑了笑,說道:“做長輩的,就是讓晚輩有個好日子過,所謂的門當戶對亂點鴛鴦譜不過是拿後輩當賺錢的工具,那樣算不上長輩。說過來,就算你是窮的一無是處的小青年,隻要你肯用心,我絕對不反對你們兩個人的事情並且幫助你成為你能力範圍限製內最有價值的身份,但是,在你身上,我看的是一個二世祖無聊的混日子,這種消極的生活觀念,我真的很不讚同。”
說著說著,靖成岩的話中竟然有三分帶著指點的意思。
白羽深深的吸了口煙,將煙頭扔到遠處,說道:“我對你的看法有改觀。”
靖成岩搖了搖頭,好似是不滿意白羽的不思進取竟然用上位人對下位人的語氣說話,但還是問道:“以前是什麽?現在是什麽?”
“以前是仗著有錢裝大佬的牲口。”白羽毫不忌諱的說道:“現在是有錢為後代著想的人。”
“人?”靖成岩又笑了笑,說道:“人這種東西,很多時候是不能做的,不然會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我會教禽肉做人。”白羽淡淡的說道:“讓別人死無葬身之地才是對自己最好的福利。”
靖成岩稍微一愣,他沒想到,白羽跟個二世祖似的,但是,說起話來能這麽狠,狠到讓自己的後腦勺感到一絲的涼意,靖成岩有幸見過炎幫的一位副幫主,當時那位四十五歲的黑道大佬留給靖成岩的就是這種感覺,當時他便覺得自己坐井觀天,但是,見到炎幫六十歲的的神秘人物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孩子,堂堂身價過億的南方頂級大佬,竟然感覺自己像個孩子,這也能看出那位六十歲的神秘老人是怎樣近乎於逆天的存在了。
“你給我的感覺,很怪。”靖成岩略微有些自嘲,說道:“讓我感覺到一陣的不安。”
“怕了?”白羽笑問道。
靖成岩搖搖頭。
白羽不屑,說道:“不要以為門外幾個所謂的幫派戰將就能留的住我。”
靖成岩眼中散發一陣精光,白羽這時又說道:“也不要以為能占著一個省的黑道就是混黑道的。”
靖成岩愈發的不安。
白羽則是又拋出一枚言論炸彈:“更不要以為有個炎幫做後盾就能無法無天的橫著走。”
靖成岩突然轉身,緊緊的盯著白羽,想要在白羽的身上找出一絲的破綻。
但是,很快,他就驚駭的發現,原本在自己麵前耍心眼跟孩子似的白羽,此時讓自己不能直視,仿佛是黑洞般,讓人有一絲的恐懼。
殺氣,在刀口上混過的靖成岩知道,這是殺氣,很強的殺氣。
炎幫頂級戰將都沒有如此強烈直逼心弦的殺氣。
看效果不錯,白羽轉了個身,而在靖成岩眼中則是恢複到平時的浮華。
“天外有天麽?”靖成岩喃喃的說道。他認為,白羽的算計能力可能不強,算不上老狐狸,但是,他殺的人的確不少。
“你認為你能在炎幫的庇護下囂張多久?”白羽問道。
靖成岩不敢大意,略微思索,說道:“直到我死。”
“哈哈。”白羽大笑,眼神中滿是嘲諷,說道:“北有北方黑道聯盟虎視眈眈,南有青幫毒蛇之吻,整個北方黑道已經不再炎幫的棋盤之上,它們手中握著的,隻不過是幾個南方幫派,好聽點就聯盟,難聽點叫炮灰。”
“你認為一個剛剛成立不到兩年的北方黑道聯盟和一個經過上層血洗的青幫能掀起多大的風浪?”靖成岩說道。他並不對這些事有很深的了解,畢竟他骨子裏還是個商人,當然是執著於老本行。
白羽做到一旁的椅子上,說道:“青幫上層血洗,所留高層幾乎全都是一條線上的人,也可以說,此時的青幫已經是空前最為強大的狀態。青幫蟄伏上海一動不動,看似是無力再戰不過是事實所逼不得出戰,畢竟青幫與炎幫還是有太大的差距,而唯一讓差距變小的便是北方黑道,當一舉南下之時,便是青幫出戰之際,而你們這些炎幫線上的螞蚱,也蹦不了幾回。”
靖成岩眼睛緊眯著,顯然是認同白羽的說法,
白羽又說道:“誠然,黑道對你的影響不大,其實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手法,華麗的置身於事外,這種做法不常見,必須有超越常人的膽識,畢竟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天下不是那麽簡單就交給別人打理的。但是你敢做,這可能讓歸根於你骨子裏商人的覺悟,黑的始終是黑的,不利於本質的發展,當初你涉黑也就是因為想讓自己的商業有良好的發展環境。”頓了頓,白羽又說道:“但是,你始終涉及黑道,這是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的身份,也是所有混黑道人的悲哀。”
“說出你的意思。”靖成岩冷靜的說道。
白羽聳了聳肩,說道:“你會因為黑道的鬥爭受到牽連,而且是身價性命。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命運的意思,命運這玩意,願意強.奸人。”
“我早就有這種覺悟。”靖成岩淡淡的說道:“從我踏上黑道的時候就有。”
“覺悟。”白羽不屑的說道:“可是生活有個特點,事實永遠必要想象的還要殘酷,你以為簡簡單單的搭上自己的命就能一了百了?這是天真的想法。”
“即使殘酷,這些事情也不過是以後的,更何況。”靖成岩說道:“這些並不是你所考慮的範圍。”
白羽搖頭,說道:“的確,這不是我考慮的範圍,但是我能讓你平安無事。”
“憑什麽?”靖成岩依舊淡然的問道。
白羽想了想,隨後說道:“憑我的嘴。”
“我並不喜歡開玩笑。”靖成岩盯著白羽,說道。
白羽說道:“沒有開玩笑,的確是憑我的嘴。”
“證據。”靖成岩說道。
白羽搖頭,說道:“我不是喜歡講究證據得人,我喜歡給別人機會但從不證明,這要看你自己的抉擇,生和死,始終都把握在自己的手中,我不強求別人的命運和陣營,我隻安排程序和結果。”
靖成岩一愣,這句話他很熟悉,因為這是炎幫那位六十歲的神秘老人說過,雖然字麵不同,但是意思一樣。
“看在靈芸的麵子上。”白羽笑著說道:“我給你一次特別的優惠。”想了想,說道:“最起碼,靠著我家族的實力,我可以保你躲過黑道的爭鋒。”
靖成岩歎了口氣,說道:“京城白家人嗎?”
白羽並沒有說話。
靖成岩沉默少許,說道:“如果這算是你讓我對靈芸這件事閉嘴的條件,那麽我可以告訴你,真的沒有可能。”
“不,不。”白羽說道:“這不關係靈芸的事情,因為你本身就有很大的利益,我們這次談話暫且拋開靈芸的終身大事。”
“商人以利益為主,利益的根本是活著。”靖成岩說道。而這樣一說,便是與白羽達成協議。
白羽滿意的點頭,自己的賊船上多了個富豪,自然是件喜事。起身,準備離開。
靖成岩問道:“可以解釋了嗎?”
“當然。”白羽停下,說道:“這也算是對靈芸終身大事的一個說法和保證。”頓了段,說道:“華夏黑道北方黑道聯盟龍頭白幫和青幫的戰鬥,是我安排的。”
不等靖成岩有所說法,白羽說道:“當然,我跟你一樣,隻不過你是商人,我的本質是一個小員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