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羽輕輕的咳嗽了兩聲。
“這個……西裏爾公爵,您看我們是不是換個地方再談。這裏……不是什麽久留之地啊。”
西裏爾公爵點點頭。對杜羽和他們想合作的意願已經信了一半了。如果那些話隻是為了讓他自己脫身的話,呆在此處自然有光明教廷那些該死的家夥在一旁掣肘和威脅。也就為杜羽一方增加了更多的籌碼。現在杜羽能夠說出大家換個地點再談。西裏爾公爵自然不會再犯今天這樣的錯誤:險些自己身陷敵手。
“可以。今天的事情就暫且揭過,可是,我要怎麽找到你呢?我可不想千裏迢迢的再跑去東方一趟。所以最好能讓我確切的知道你的位置。”
西裏爾公爵淡淡道。
杜羽仔細的觀察了老蝙蝠的表情,不似作偽。想來也是,西裏爾公爵杜羽之間唯一的利益糾葛就在他的血液上。既然現在杜羽這名陰虛境的東方修士自願獻出血液,以此換取一些無關緊要的利益,對於一心追求力量的西裏爾公爵來說,這簡直太不算個事兒了。
雖然對杜羽包郵了一定的信任,不過也不代表西裏爾公爵是傻子。你杜羽現在說的挺好,今天先各自逃命,過後我們再聯係。如果你一頭紮回了東方,藏了起來再也不露麵,難道還要我堂堂一個公爵招搖過市真的去能人輩出的東方修行界大鬧一場嗎?
所以杜羽需要付出一定的誠意才行的。一點你不會逃走的誠意。
西裏爾公爵也正是這個意思。
杜羽聽了西裏爾公爵的話,略作沉思。
片刻後,回答道:“這樣吧,今天我之所以會來到這裏,都是因為手術室裏麵的我的那個兄弟。現在他已經被弗裏德裁判長救了過來。一方麵,我想,宗教裁判所那些家夥肯定是發現了一些關於我這個兄弟身上的秘密,所以才如此不計成本的幫助我們,要知道,宗教裁判所的裁判長可不是M國總統,他可不會閑的去全世界維護正義。有那個時間,和教皇的第八任小妾拋拋媚眼也比這來的舒坦。”
杜羽邊說著,一邊對西裏爾公爵擠眉弄眼。西裏爾公爵這個老不正經似乎也很喜歡杜羽這個比喻,樹皮般的臉上也流露出了的確如此的滿意神色。
“所以,我覺得,我可以暫時把我這個兄弟交給你們黑暗議團的人。相信以你們的能力,在不傷害我兄弟的前提下,一定能夠查明教廷那幫滿口正義的偽君子們到底在耍什麽花花腸子!”
“這是自然。”西裏爾公爵傲然道。
“在這裏,老朽就可以給你打個包票。隻要你們是真心向往黑暗世界,我們對自己真正的朋友,是絕對不會吝嗇的!”
“再有就是……那個缺德的審判長竟然隻肯保住我的兄弟的命,卻不願意讓他徹底康複。據他說,我的兄弟是生命力流失過多。隻有他萬能的上帝才能救治。要我的兄弟跟他一起上梵蒂,哦,天哪!這和赤裸裸的綁架有什麽區別嗎?”
杜羽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已然聲音嘶啞,聲淚俱下了。
“哼!這是那些家夥一貫的作風。”西裏爾公爵附和道。
杜羽假惺惺的抹了抹眼睛,繼續道:“是啊,所以我想。你不是說我的兄弟隻是生命力流失較大嗎?既然隻是生命力的問題,這樣的事情,你的上帝可以,撒旦同樣可以!甚至西裏爾公爵你們信仰血液原力的血修同樣擅長對生命力的掌控!從這點上來說,他們的上帝也不過如此。”
杜羽在這裏誇誇其談,專挑老蝙蝠喜歡的聽得話說。
老蝙蝠聽得是眉頭都快飄起來了,眼角的皺紋更是猛增了十幾道。西裏爾公爵的兩個弟子中,傑羅本就木訥,另外一個機靈點的費爾特剛剛在牆上弄了個臉模,此時見師父正在興頭上,也沒有出言諷刺或是提醒的意思了。
於是就這樣,在杜羽天花亂墜的描述下,老蝙蝠主動提出要考察一下小刀的資質,如果適合的話,就收下他當第三名弟子。
其實西裏爾公爵也是有自己的另一番思量的。
他並沒有傻到老眼昏花,不過杜羽所說的話也的確引起了他的重視。
一個堂堂的宗教裁判所的裁判長,那可是教皇之下幾個人中武力最強大的聖戰士。如果真的以命相搏,自己沒有另外的議團長老當幫手是無論如何不能在他手上討到好處的。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相助一名刀口舔血的普通人類傭兵。
這裏麵的事情,就算不是真如杜羽所說那樣,也必然有所圖謀。
西裏爾公爵在心中暗忖:說不定裏麵躺著的那個小子是弗裏德那條老狗的私生子呢!
如果能把他的私生子拉到我們黑暗議團中,再見到那個家夥,想想做夢都會笑出聲來!
還有就是,杜羽為了他這個半死不活的兄弟,能夠和當地政府,光明教廷還有黑暗議團統統扛上,這個杜羽有情有義是一方麵,他對這個叫小刀的兄弟也的確是很重視,很在意。
如果那個小刀在手上的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逃走的。
最後一點,就是西裏爾公爵眼紅杜羽的修煉等級了。
自己的兩個廢物徒弟,修煉了這麽多年,雖然樣子也是年輕人的模樣,不過其實他倆都過了四十歲了!杜羽這個十幾歲的小娃娃都能有這樣的修為,到底是他有自己獨特修煉方式呢,還是因為神秘的東方人在修煉一途上,自然有他們的優勢?
西裏爾公爵動了心思了!
如果自己,能有一個像杜羽這樣……不!隻要能有杜羽一半的天賦!自己就能再培養出一個公爵來!
想想就讓西裏爾公爵熱血沸騰!到時候看誰還敢嘲笑自己的徒弟窩囊!
“好吧!這個小子就交給我了。你放心,我西裏爾公爵在黑暗世界的口碑向來是最好的!不過我先跟你說明,如果這個小子的修煉天賦實在太差,我隻負責維持住他的生命,其他的可就不會費這個心思了。”
杜羽在心中暗啐了一口。
“該死不死的老蝙蝠,你當爺爺真的稀罕你們的破功法,想把小刀變成個吸血的怪物嗎?要不是我現在空有一身修為卻沒有半點的功法,還用得著你們相助?”
不過杜羽臉上的笑容卻是更燦爛了。
“西裏爾前輩,這個您就放心好了。在我的這些兄弟中,有不少人的資質都比我還要強上幾分。隻不過是因為苦於找不到良師,是以一直耽擱了……”
西裏爾公爵一聽,大喜過望。灰敗無神的眼珠中竟然硬生生閃出幾分奕奕神采來。眼神更是直勾勾的盯住了手術室的門,恨不得立即把那個正躺在手術台上不知死活的準徒弟拉過來好好探查一番。
“嗯……這個……”杜羽欲言又止。
“有什麽事情,你就說吧,支吾什麽。”西裏爾公爵現在看杜羽儼然已經是一個聽話乖巧懂事的移動血庫了,語氣也是溫柔的很。
可以想象,一個僵屍一般的老頭子對你溫柔是什麽樣的感覺。
反正杜羽實是在強忍著惡心的衝動。清了清嗓子,說道:“老前輩。您看,我今天也算為你們黑暗議團立了不大不小的一功,還粉碎了教廷的一次可能的陰謀,最後又為您送上了一名高徒。我也會履行承諾,奉獻一部分我的血液供老前輩分析研究,其實……作為一名傭兵和修煉者,我是非常仰慕西方黑暗世界的文化和信仰的。我希望能夠被您引薦,進入黑暗議團。為黑暗世界盡一份力。”
杜羽說的極其虔誠。
“竟然是這個要求……唔……我會仔細的考慮的。”西裏爾公爵沒想到杜羽竟然會提出這樣的一個條件。不過他怕杜羽以為自己拒絕了他,旋即又說道:“這個不是我不答應你。推薦你進入黑暗議團自然不是問題,不過是否能成為正式議員,這樣事情我們這些長老會的長老也不能直接決定的,是要通過決議大會才行的,不過以你的才能和貢獻,我覺得這樣的事情應該是十拿九穩了。畢竟近百年也沒有過人能夠幫助一位公爵級的血修的。”
西裏爾公爵一邊向杜羽暗暗的點名了自己的身份,又不失風趣的開了自己一個玩笑。其實成為黑暗議團的議員並沒有多麽的複雜。隻要有幾人聯名推薦基本上決議大會也就是走走過程。畢竟所謂的議員也都是跑腿打雜的外圍成員,算不得什麽大事。教堂收幾名神父也不外乎如此。評語上寫好,此人信仰夠堅定,擁有一定的唱詩技術水平,也就可以了。
雖然西裏爾公爵在心裏暗自偷笑賺到了,不過架子還是要拿的。畢竟要是讓杜羽以為進入黑暗議團這麽輕鬆,也許還會提起他的讓他西裏爾公爵頭疼的要求。
如此最好,進入了黑暗議團之後,你是我推薦引進來的,你不依附我依附誰?那你的靠山需要你奉獻一點血液的話,還算個事兒嗎?
想到這裏,西裏爾公爵都不禁要為杜羽的請求鼓掌表揚了。甚至都想自己立即一拍大腿就同意他,萬一反悔就不好了。至於更多的要求的話,如果杜羽成了自己人,自己給他什麽好處不也是在增強自己一係的實力嗎?
這個時候西裏爾公爵再看杜羽已經是自己人的表情了。
傑羅對此毫不在意,自己隻是路過的,師父說好那就好。
費爾特呢?當然十分不滿,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時候往上衝還不如在杜羽剛一張嘴的時候就衝上去跟他拚個你死我活。現在觸西裏爾公爵的黴頭,那純粹是打手電上廁所,找死。
可費爾特突然又轉念一想,進入黑暗議團嗎?雖然自己隻是一個下級議員,不過那裏自己可是經營了好多年了。現在師父覺得你還有用處,是個寶貝,又有恩於我們,可能會暫時維護你,不過……哼哼……咱們走著瞧!
費爾特越想越得意,一絲陰險的笑容不覺間展露了出來。
西裏爾公爵今天的情緒向坐過山車一樣,雖然這個不知道多少歲的老蝙蝠可能根本也沒見過過山車是什麽東西。到最後他似乎成了最大的贏家。
逼走弗裏德,破壞教廷的陰謀,喜得高徒,收獲擁有奇特血液力量的新屬下。這一趟真不白來。
雖然逼走弗裏德有杜羽的功勞。
教廷的陰謀?毛都沒見到,隻不過是杜羽的猜測。
喜得高徒?小刀有修煉的潛力不假,不過杜羽連他現在神誌清醒了沒有都不清楚,這樣的殺人機器也能被收成徒弟?
至於收獲了新下屬,得到了杜羽的血液。這更是杜羽給西裏爾公爵開出的空頭支票。
杜羽折騰了這麽一大圈,他故意把要求西裏爾公爵救治小刀給說成了自己給他的好處,平白添進去一個不甚重要的議員名額,吸引西裏爾公爵的注意力,讓西裏爾公爵產生了一種占到了聰明人小便宜的感覺。
加入黑暗議團也並不是杜羽隨便一說,因為之前費爾特順口說了一嘴“血池”,所以杜羽臨時決定想去探一探這個黑暗議團。
無論是閻王殿還是現在歐洲的幾個大財團,杜羽和他們的摩擦始終不斷。還有那些神秘的高手,正邪難辨的小醜,都讓杜羽糾結不已。
或許憑借黑暗議團的這麵大旗能夠順便做些文章,就算做不出什麽文章,給自己的敵人造成一些假象也好。
此時目的達成,杜羽也是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費爾特,西裏爾公爵,杜羽各自打著各自的算盤,相視一笑。
旁邊的傑羅雖然搞不懂,不過這個時候大家都在笑,自己跟著笑準沒錯,於是他憨憨的笑了起來。
四個人的笑容,溫馨了手術室門前的整條冰冷走廊。
地上昏迷的還昏迷著,外麵焦急的,還焦急著。杜羽和西裏爾公爵互留了聯係方式,然後拎起了二愣子,喊上了炎龍兵團的其他隊員,在醫院門前連扔了幾十顆煙霧彈和催淚瓦斯,然後強行撞開了醫院的後門,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外麵的警察衝進醫院之後,看見的,隻是昏倒了一地的醫生,以及把臉舒服的埋在一名金發女護士高聳的胸脯中的警察總長——克羅。
這是杜羽離開前,給他的特殊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