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程,大平洋另一端的國家(6)

雖然當時我不敢肯定他是不是如同我所想的那般,可此子所運用之力量時所產生的強大的魔氣,卻是一點也不假的,可是,剛才經過天心師侄一提醒,我才發現,此子在與傲霜師侄交手時,身上竟然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魔氣,奇怪,真是奇怪。

白衣女子也沒有想到,自己的一番無心之言,竟然,會牽起這麽一件,看起來,頗有些讓人無法理解的事件。

白衣女子望著天道宗下的群山,心中忖道:向雨峰,你究竟是什麽人?

…………

向雨峰站在一處山峰巨石之上,望著遠方,山頂的風,吹蕩起他的衣衫。

北庭站在向雨峰的身後。默默地看著向雨峰,一言不發。

這裏距離天道宗已經有百裏之遙,盡管如此,那高聳入雲的天道宗,依稀還可以看得見。

鍾堂自離開天道宗之後,便沒有過多的停留,隻是和向雨峰簡單說了幾句話,便帶著魔羅宮大軍返回了魔羅宮,此次,魔羅宮雖然不是傾巢而出,卻也動用了可用的大部分的有生力量。後方自然空虛。鍾堂在盯矚了幾句話之後,便帶著東伯,返回了魔羅宮。鬼尊和火烈這一次能夠來,完全是因為向雨峰一人的原因,現在見向雨峰已經無事,火烈也在轉告了火雲瑤的幾句話後,便帶著烈火戰隊離開了,這一次,他的出現,已經觸及到了正道一係的陣營利益,還不知道會怎麽著呢,自然不能多做停留。

而鬼尊連一句話,也沒有留,便離開了。

北庭所受的傷,原本就不重,再加上,鍾堂,火烈,鬼尊前來,本來就為了保險起見,備了上好的傷藥,北庭的傷自然不在話下。

與鍾堂,鬼尊,火烈等人分手之後,向雨峰便一直就這麽地站著,遙望著天道宗的方向。

“小鋒,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可,這麽站著也不是辦法。”北庭見向雨峰,並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盡管,他不想打斷,盡管他明白向雨峰此時的心情,但有些事情,卻是需要他去提醒的。

“十七年,十七年前,我與師傅第一次見麵時的情形,到現在,還如同昨天一般。”向雨峰望著遠方模糊不清的天道宗,緩緩地說著,“第一次,見到師傅時,師傅的頭發,胡須,都是白色的,長長的,就像書上所說的那些仙人一樣,我問師傅,他是仙人爺爺嗎?師傅笑而不答,卻伸出手,摸著我的臉蛋,那慈詳的笑臉,是我在爺爺身上都無法看到的。”

“小鋒……”

北庭想要說話,而向雨峰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仍舊自顧自地說著。

“從那以後,我就拜了這個神仙爺爺為師傅,然後,跟著師傅,離開了家,一走,就是五年,五年的時間,從年紀上來看,不過就是三歲到八歲的距離,五年,在普通的家庭裏麵,除了個子高一些,識的字多一些,看的動畫片多一些,小夥伴多一些以外,還有什麽?可是我的五年,卻是滿帶著血腥味道的五年,這五年,跟著師傅,腳步幾呼踏遍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而我,也從那個什麽也不懂的三歲孩童,長成了一個,已經不知道宰了多少猛獸的血手少年。數不清的傷痕,遍布著我的全身,那對於男人而言的勳章,對於一個八年孩童來說,是不是太重了些?在那時,每當看到別的同齡的小朋友,在爸爸媽媽,爺爺奶奶的陪同下,吃著好吃的,玩著好玩的,撒嬌著鬧歡著的時候,我就有些恨師傅,恨他,為什麽,要這麽地對我。我不過才八歲而已,眼淚不知道流了多少,血也不知道流了多少,但依舊無法打動師傅,每天,每夜,都是在拚命的練著他所傳授給我的武學。就這樣,又快了五年,我十三歲了,這五年之中,我從一次一次的殺人和被殺之中,終於開始明白,當年,師傅為什麽會那樣殘酷地訓練我了,每當我一次次從死亡的陰影籠罩下,活下來的時候,我對師傅的感激,就越發的濃烈,沒有師傅當時㊣(4)的殘酷,就沒有現在,還能活下來的我。那十年,對於我來說,真的是一個,讓我能夠成為走上強者之路的十年。”

向雨峰緩緩地轉過身,此刻,在他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師傅與我,亦師亦父,在我的眼裏,我的童年回憶,不是爺爺,不是爸爸媽媽,而是師傅,一切,都是師傅。”向雨峰朝著天道宗的方向,重重地跪了下去,頭,一磕到底,貼在了地麵上。

“青鋒?嗬嗬,我想,我的這個稱呼,該多傷師傅的心,可是沒有辦法,這是師傅最想要我做的,也是我最想要做的,我隻能這樣。”

“小鋒,人這一輩子,總要麵臨著許多選擇,不管是逼不得已,還是其它的什麽原因。自己認為是對的就行了,其實對今天會出現這樣的局麵,我從一開始就料定到了,小鋒,你想要的那樣的世界,不可能出現,或者說,不可能在別人的手中出現,除非,你能這個世界打碎了,然後,再按照你所想的一切,去重建,否則,絕對不可能會出現你想要的那種情態的出現。”北庭說道,“你不是不懂政治,你隻是極其的厭惡這種東西罷了,但,隻要有階層的存在,這種東西,會一直,繼續地存在著,這個世界的確是強者為尊的世界,可是小鋒,你不要忘記了,在強者為尊的前麵,還有一個,適者生存,這不是你經常講的話嗎,何為適者生存,你自己不清楚嗎?向係,華係,中央係,王係,地方係,僅僅一個東方之國,便擁有如此多的派係,若是真像你想象的那樣,全都以力量,以拳頭去解決一切的話,這個世界,早就毀滅了,不是嗎?”

“你說得對,是我太過一廂情願了。”向雨峰站了起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過,這就是我向雨峰要走的路,不管,我能不能走下去,能不能走到頭,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