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天(7)

向雨峰雖然身為北方三大太子,但他的頭上卻有個隱字,這一字,雖然為他的名頭增添了不少的神秘感,可是就威懾力而言,絕對不如王猛與華南軍。

向雨峰笑著,他笑望著那個中年老板道:“我確實不太清楚,這裏是什麽地方,要不然,你告訴我?”

那中年老板嗬嗬地笑了笑,他剛想發發善心,勸一下這位不知道是不是腦子哪裏燒壞了的愣頭青,一個聲音讓這個中年老板立刻沒了笑容。

“公子,您來了?”一身奶白色休閑服的賀雲堂在幾個人的簇擁之下走了過來,比起昨日那個一身黑衣正裝西服的穿著,今天的賀雲堂更添了些許的儒雅。賀雲堂沒有說出向雨峰的姓氏,這正是他聰明的地方,再沒有得到麵前的這個位列北方三大太子之中的年青人的允許,他是絕對不會向任何外人,透露半點他的信息。

“我不能來嗎?”向雨峰望著這個讓自己極為欣賞的人,心中的殺意,消去了不少,向雨峰愛才,不管是華南軍,王猛,這三大太子,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愛才,都惜才,他們可以為了手下的人才,專門地創造出一番天地讓他全力地施展自己的才華,絕對不會出現什麽功高震主,妒閑忌能的事情出現。

所以,不管是向雨峰也好,華南軍也好,王猛也好,在他們的身後,總是會跟著一群擁有著各種才華的人。

賀雲堂有什麽本事,向雨峰不知道,但隻昨天晚上,賀雲堂所表現出來的那種果斷,就注定了,他非一般人,向雨峰對這種人,通常都是禮敬有佳,前提是,對方要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若是不知道輕重地在自己的麵前顯擺,得瑟,那向雨峰可就沒有什麽好臉了。

“自然能來,隻是您來了,我們卻沒有做什麽準備,若是怠慢了您,在我家公子那裏怕是不好交待了。”

“這北京,是他華南軍的嗎?我想去哪就去哪,他有什麽資格以主人的身份待我?”說到這兒,向雨峰突然地對著那個中年老板一笑,“這位老板剛才說得好,他問我,你知道這裏是哪嗎?”

“賀雲堂,要不,你告訴我,這裏是哪?”

其實不用向雨峰去說,那個中年老板已經嚇得麵容發白,賀雲堂是誰,華南軍集團中絕對財神爺,掌握著整個華南軍集團的財政大權,說他是華南軍的宰輔一點也不為過,這樣地一個人,那中年老板如何不認識,最可怕還不是這,還是賀雲堂對麵前這個自己剛剛還看不起的年青人的那種恭敬的態度,那是發自骨子裏麵的恭敬,是真正地從心底裏麵升騰起來的恭敬,這一點,是騙不了人,也裝不出來。

從賀雲堂的態度,便可以看出,這年青人的身份,絕對是與華南軍平級的人物。

在北方能夠與華南軍平起平坐的人,除了王猛以外,還能有誰?一想到這兒,那中年老板的臉越發的白了,那雙腿已經微微地彎曲,眼看著就要跪在了地麵上。

“滾一邊去。”賀雲堂一記冷眼掃了過去,“閉上你的嘴,不要說一下你不該說的話,否則,我不殺你,也有會有人滅你的口。”賀雲堂知道,這個中年老板已經猜出了什麽,不管向雨峰是什麽態度,他都不可能讓此人活過今晚,不知是他,就連這大廳裏麵的其它人,都會接到封口令,像這樣的事情,他無法做得太過,一切都要等華南軍回來才能做決定。

“不知公子,此來何意?”賀雲堂與向雨峰呆在一起,不知為何,心裏總是無法平靜。

“你應該知道的。”向雨峰笑道。

是的,他知道,他當然知道。早在向雨峰來到這王朝夜都之前,賀雲堂便知道了那華氏集團下屬的十多家夜總會和酒店,餐廳被砸的消息,而自始至終,動手的都隻有一個人。

當賀雲堂收到一個又一個求救電話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對方是誰,也明白了,他一定會來這王朝夜都。所以,賀雲堂對於向雨峰會出現在這裏,一點也不驚訝。

“公子,今天,我在這裏當班,若換個地方,想怎麽樣,都隨你,這裏,不行。”賀雲堂的語氣有些許的無奈,但在這無奈之中,卻也有義無反顧的絕心,那意思已經是在對向雨峰說,我不想與你為敵,但我不得不與你為敵,盡管我知道,你殺我就像弄死一隻蟲子一樣,我也會在臨死之前,狠狠地咬你一口,至少要咬掉你身上的一塊肉。

向雨峰聽著賀雲堂的威脅,他笑得更歡了,手指輕點著賀雲堂,向雨峰道:“我欣賞你,也很喜歡你,今天我給你麵子,隻有今天。”隨著向雨峰的聲音的落下,賀雲堂那跟緊繃著的心一下子便放了下去,賀雲堂暗鬆了口氣,老實說,他雖然在在王朝夜都的暗處布置了不少的人手,甚至是狙擊手,但他依舊不敢對向雨峰動硬。向雨峰與華南軍之間的戰爭,那是上位者與上位者之間權力的爭奪,他們這些做下屬的,隻能當助力,絕對不能直接地把力量用在兩人的中間,那是自尋死路。

比如以前在上海,那個想要襲殺向雨峰的馬三。手中的槍使得那叫一個出神入化,可最後呢,一隻手被生生地廢掉了。這就是不會做人的結果,賀雲堂當然不會如此做。要麵對向雨峰的人,不是他,他隻需要站在華南軍的身後就行了。所以,對於直接麵對向雨峰,賀雲堂有著深深的顧慮,他也囑咐埋伏的那些人,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動手。

現在聽說,向雨峰不動手了,這個皆大歡喜的結局,自然是讓賀雲堂鬆心不少,隻不過,還沒有等他表示謝意,就見向雨峰猛得一拳擊在了身邊不遠處的一根巨柱上,緊接著,那懸掛在王朝夜都正門處的一個“財源廣進”的牌匾便生生地掉落了下來。

在賀雲堂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那塊牌匾已經在向雨峰的一記重拳之下,被生生地攔腰斬斷。

眾所周知,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砸場不砸扁,這扁一砸,可就意味著,那是死仇死了,徹底斷了兩方的後路了。

“給你麵子,我隻砸他的扁。”向雨峰微微一笑,聲音突然地變冷,“還是那句話,若他華南軍敢忘了自己的祖宗,和一些出賣自己的祖宗,來換取權力的人勾結屠殺自己的同胞的話,我,定要滅他滿門。”

向雨峰說完這一句話,便不再停留,就在賀雲堂的注視之下,逍逍然地離開了。

賀雲堂站在大門處,望著向雨峰離去的背影,他的雙肩都在顫抖著,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被嚇的。不管如何,賀雲堂明白一件事情,向雨峰剛才所說的,是他絕對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他不像其它人那樣,會把向雨峰的這種警告當成是個笑話,對方有這個能力,事實上,別人不清楚,賀雲堂身為華南軍集團的核心人物,卻知道的一清二楚。在前一段時間發生的向王之間的戰爭,以王猛的全麵失敗而結束,試想一下,連王猛都能吃掉的人,連王猛都能逼得他不得不逃離的人,那將擁有著怎樣的實力。自己的公子,自己了解,比起王猛,華南軍還是差了一些。

王猛都被他幹敗了,又何是自家的公子呢?

但他是華南軍的人,隻是他一天是,那他就隻能為華南軍去考慮,就算是與向雨峰直接為敵,賀雲堂也再所不惜。這次賀雲堂出麵,直接麵對向雨峰,已經抱著必死之心,可是直到麵對時,賀雲堂才發現,原來,自己在他的麵前,根本連手指頭都不敢低,對方身上那散發出來的血腥殺氣,不是他這樣地一個,從未沾過人血的人能夠抗拒的了的。

雖說商場如戰場,但畢竟不是戰場,不是直接能夠看到那刺目的血腥。

正在賀雲堂思慮之間,一個男子在他的耳邊輕輕地低語了幾句什麽後,賀雲堂的臉上才大變了起來。

“你說什麽?中豪他們追過去了?”賀雲堂一臉驚慌地看著說話的那人。

那人點了點頭道:“就在對方砸了牌匾之後,許老大便帶著四狼他們追上去了。”

賀雲堂聽完,呆上了一陣之後,才歎了口氣,這個時候,就算他派人去追,怕是也追不上了,再者說,牌匾已經被砸,這口氣總不能就這麽地咽下去,否則,下麵的兄弟們,又該怎麽去看他。

有的時候,賀雲堂真的希望能像下麵的人一樣,做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如果不知道向雨峰的身份,那該多好。

站的越高,看的越遠,腳底下踩著的冰,就會越薄,一不小心,就會踩空,就會踏破,就會跌進那寒冰刺骨的冰窟窿裏麵去,也許就再也沒有機會,爬上來,再去看一眼那高峰上的風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