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幫有請(3)

這些不為外人知曉的“暴力片”記錄了人類潛能、爆發力發揮到極限產生的恐怖力量,向雨峰用這種最真實的畫麵,刺激著血門每一位門徒的成長。

其中綽號“地獄野人狂”的安東尼馬庫斯被稱為人類史上最強大的拳手,這位稱霸八十年代黑市拳壇的霸主出腿的速度和爆發力令向雨峰歎為觀止,一條右腿在一秒鍾內可攻擊六次,每一次出腿都能踢碎二十七英寸的大理石柱子。

踢碎石柱和踢斷石柱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境界,當年向雨峰通過錄像看到馬庫斯用腳尖將二十七英寸石柱“點”爆裂的畫麵,驚得目瞪口呆,就像石柱內部藏有炸彈,突然爆炸,木屑紛飛,這種將爆發力集於一點的宣泄已到達力量運用的最高境界。

“雨峰,你很了解黑拳嗎?”展梅依偎在向雨峰的懷裏,仰起那張禍國殃民的臉道。

“我第一次站在黑市拳台的時候,隻有十一歲,你說,我了不了解?”向雨峰下意識地回答,卻讓展梅的心一緊,展梅回想著剛剛在公交車上向雨峰的兒時回憶,心中卻是心疼的不得了。

而胡三,卻是眼大了一雙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十一歲,那是什麽時候,我擦,老子十一歲的時候在幹嗎?掏鳥蛋呢吧。

“你,你這生口。”胡三半天才悶出來一句話,在青幫之中,敢這麽和向雨峰說話的,也就是胡三了,這種關係,是純粹的朋友之情,與其它無關。

車隊在林間小路行駛三公裏多,到地頭兒了,一棟三層高的樓房倚山而建,樓不高,占地麵積卻不小,形象點說應該是麵朝不同方向的六棟三層樓房構建的一個六邊形建築物,類似美國國防部的五角大樓,規模要小很多,這麽一棟樓沒個兩三億起不來。

向雨峰寧滅煙頭,從車裏出來,環顧四周,拳場位置隱秘,景色也不錯,不遠處的鬆林邊還有三個網球場,對麵是個橢圓形遊泳池,不知內情的人一定以為這裏是度假村,拳場規模如此大,經營費用絕對是個大數目,拳場的收益看來很驚人。

青幫幫主楊懷年帶著十幾個剽悍大漢迎上來,主動與向雨峰握手,胡三麵朝楊老幫主畢恭畢敬地彎彎腰,“幫主,胡三幸不辱命。”

“來了就好,小梅,好久不見。”楊老幫主豪爽地笑了幾聲,又瞥了眼向雨峰,意味深長,心知今天絕非看幾場拳賽這麽簡單,青幫幫主把自己請到這來,絕不會就是為了這麽一件事情。

展梅想躬身,卻被向雨峰按住了腰,展梅知道自己男人的意思,隻是在她此刻的心情卻多少有些糾結,畢竟麵前這個老人,可是堂堂的青幫幫主,雖然展梅知道一些事情,也知道在血門之下,青幫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風光,但虎威仍存,尤其是對於像展梅這種與曾經與青幫走得非常近的女人而言。

“楊幫主,我給你介紹一下,展梅,我的女人!我向雨峰的女人!”向雨峰此話一出,不僅是展梅愣在了那兒,楊懷年也是愣了愣,接著楊懷年哈哈大笑了一聲,“向門主果然是一如既往的快人快語。”

楊懷年笑了笑,又壓抵著聲音,頗有些試探性地道:“向門主,聽說你的西北正值用人之際,若是需要人手,盡管開口。”

向雨峰笑著點了點頭,沒有接腔。

而展梅卻融化在向雨峰剛才的那一番言語之中,向雨峰在楊懷年的麵前,重新訂義了展梅的身份,也就是說,從今往後,展梅與青幫,再無任何關係,以展梅做為向雨峰女人的身份,就算是以後的楊懷年見著她,也不能以“小梅”而稱,最起碼得稱一聲,夫人。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進大樓,氣勢逼人,楊懷年步履穩健,頗有上位者的風度氣質,此時情景完全能媲美影視劇中黑幫大哥出場的拉風鏡頭。

向雨峰步入六邊形建築物後,感歎楊老幫主的手筆,內部裝修不亞於星級飯店,通俗點形容就是富麗堂皇,實在很難把這麽個地方跟血腥殘酷的地下拳場聯係在一起,胡三看出向雨峰對這裏感興趣,大致介紹了點情況。

比如拳場初期投資多少,今年內累計投資多少,每場比賽抽成多少,場子裏豢養的拳手贏一場能帶來多少利潤,胡三該說的細節,言無不盡,這是楊老幫主之前交待的。

楊老幫主這處拳場不僅在上海的地頭算是首屈一指,像北方喜歡賭拳的富豪、二世祖、紈絝子弟時常聚在這裏,拿別人的命較勁兒,賭輸贏,也不乏江浙滬的暴發戶、富二代,黑拳賭博的泛濫遠超向雨峰想象,一路走來,他暗暗心驚,楊老幫主這個已做出“品牌效應”的拳場每年吸金至少幾十個億,注碼之大,抽成之高,實難揣測,是名不其實的金母雞。

拳場,賭場,賭命的場,這僅是地下世界的冰山一角,向雨峰明白,越來前走,必定會接觸到更多見不得光且血腥肮髒的東西。

穿過一條鋪著蒙古地毯的長廊,進入六邊形建築物的中心,是一個三層樓高直徑五十米的圓形大廳,頂部是透明的玻璃罩,大廳中間,也就是這座建築物的中心點,立著高一米二的國際標準拳台。

大廳四周看台分為兩層,一層是一圈寬大舒適的真皮沙發椅,每張沙發椅前都擺放一張大理石茶幾,果盤酒水一應俱全,座位數量不過百,黑拳,顧名思義是地下世界的拳擊賭博,不可能賣門票讓老百姓湧進來目睹與法律相駁逆的血淋淋場景,有幸親臨現場看比賽的主,都是些熱衷暴力、喜歡摧殘人命的牛人。

二層看台全是獨立的豪華包廂,到場的鼎鼎有名的幾位大人物並未窩進包廂,而是聚在底層看台,恭候多時,楊懷年一走進大廳,其中的兩人笑著起身,以楊懷年在江湖上的地位,沒有幾個人敢不給他麵子的,但凡是總會有例外,前頭出了一個向雨峰,而後頭便是麵前的這個光頭老了,一個頭光發亮的光頭佬倚著沙發,翹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無視楊懷年的出現。

楊懷年與這兩人握了手,說了一陣子客套話,對於那光頭佬的輕視,楊懷年隻是笑了笑,然後開口道:“沈兄弟,你來上海,我這個做哥哥的沒有去接機,請不要見怪?”沈?光頭?

盡管楊懷年沒有給向雨峰介紹這此人的身份,但向雨峰對此人卻是有印象的,沈敬東,外號沈黑狗,東北幫的幫主,其實力橫垮遼,吉,寧三省,以東北三省的地下王者,以他的實力而言,確實不需要怕楊懷年,更重要的是,楊懷年曾經殺過沈黑狗的妻舅,這個仇也便是結下了。至於另外的兩個中年男子,一個來自河北,一個來自內蒙,從對方那一身的匪氣上,便可以看出,兩人和沈黑狗一樣,不是什麽善類。

沙發上,沈敬東斜眼瞟著楊老幫主,陰陽怪氣地冷笑,“楊老幫主別來無恙嘛,還是這麽精神,這段時間我老沈可憋屈死了,今天得在擂台上出出氣,萬一我那些不成器的手下把楊老幫主您的人打傷打殘…….您可要多擔待啊。”

“一定……”楊懷年淡淡一笑,舉步向胡三事先安排好的座位走去,兩夥人的位置隔著大約十米,沈黑狗這邊,當他看到展梅時,兩眼頓時大放光芒,連帶著他把向雨峰也看在了眼裏,尤其是當沈黑狗看到展梅緊緊地被向雨峰摟著腰時,沈黑狗的眼睛裏麵閃過一抹凶殘。

感受到這一切的向雨峰,微微回頭,當他看到沈黑狗正在盯著自己時,嘴角上不由地揚起一抹輕笑,一抹根本不把對方放在眼裏的輕笑。

沈黑狗一愣,他到是沒有想到這個年輕小子,敢用這種眼神自著自己,他的黑勢力遍北東北三省,把東北三省的地下世界經營的和個鐵桶一般,不管是猛龍還是猛虎到了東北,都得臥著,都得盤著,這要是放在以前,封他一個東北王也不為過,以他的實力而言,就算是楊懷年也不能說動就動,更何況,是受人這般的鄙視?

沈黑狗陰測測笑道對向雨峰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小子,你有種,敢這麽看我的,你是第一個!”

“我不覺得這是我的榮幸!”向雨峰說完這句話,便不再去看沈黑狗,那態度落在沈黑狗的眼裏,是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

“楊幫主,你的手下果然和你一個樣,夠硬,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能夠硬得至底。”

楊懷年心底有些樂,他朝沈黑狗笑道:“這位可不是我的手下,至於能不能硬到底,沈兄弟自己試試便知道了。”

“走著瞧。”沈黑狗冷笑一聲,便不再說話,但楊懷年卻知道,這個東北王已經起了殺心,看來今天晚上的一場大戰,是不可避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