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麵的情況越發的撲朔迷離,聖戰勝利的天平似乎從未往人類這裏傾斜過。

誰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風暴堡壘’的一半坐落在枯骨平原臨近黑水河的北岸,一邊卻坐落在蘇普拉蒂河的南岸。這一種確實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的的確確的發生了。一半的城市綠意盎然,一半的城市卻死氣迷離。而且還能夠順利的從城市的一端走到另外一端。

原本這種事情是讓人懷疑並且不可信的,但是當一波亡靈大軍向‘風暴堡壘’發動攻擊之後,城市裏的人這才意識到了這確實已經成了定數。

貝拉穆斯也隨著這隻亡靈大軍一同前來了,在這一段時間內他早已經幹掉了殘留在亡靈位麵的血族。雖然不是說他已經成功的晉升為亡靈位麵的死神,但是好歹現在亡靈位麵僅餘下他一位執法者。這位已經成為亡靈位麵主宰的巨龍帶來了一個消息,他可能會隨時向主位麵宣戰。

因為張勝沒有遵守當初的諾言,因為‘風暴堡壘’有半個已經踏足了亡靈位麵。而偏偏這件事算打破了當初他與貝拉穆斯所定下的諾言。‘永遠不踏足亡靈位麵’,僅僅是因為這句話,貝拉穆斯才會答應張勝的提議將亡靈位麵其他的勢力給抹去。但是現在不僅張勝違反了約定,而且還將半個‘城市’帶到了亡靈位麵。

異常惱怒的貝拉穆斯成為了聖戰開始帶領第一波戰士殺上‘風暴堡壘’的敵人,這雖然不是張勝的問題,但是也因為張勝而起。在已經確認了深淵位麵大統領確實已經失蹤了,但是沒有想到還會招來這樣的麻煩。

‘風暴堡壘’中最高的一座法師塔內,張勝坐在裏麵望著北邊一望無際的腐蝕平原。準確的來說並不是‘風暴堡壘’分成了兩部分,而是主位麵和‘亡靈位麵’被分成了兩部分。這兩部分迅速的結合到了一起,所以成為另外的一個位麵。

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風暴堡壘’的一半坐落於主位麵,一半坐落於亡靈位麵。

“能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麽?”貝拉穆斯扇動著巨大的骨翅懸浮在法師塔的的前方,扇動翅膀時所產生強烈的颶風幾乎使得‘風暴堡壘’內被灰塵吹起,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的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法師塔的內部現在已經空空如也,整座偌大的法師塔內隻剩下了張勝一個人。準確的來說還有兩個人,還有一具方形的水晶棺木。

“如果你拒絕的話,我會率領我的子民踏遍整個‘風暴堡壘’”貝拉穆斯指向了‘風暴堡壘’之後的世界,“當然也包括你們身後的世界,我會毫不猶豫的讓戰火在你們的家園中瘋狂的燃燒。我要用你們的血來祭奠亡靈位麵所損失的另外一麵世界,讓你們那碩碩白骨鋪成我的王座!”

“難道你自己還猜不到麽?”張勝麵對著棺木,連頭也沒有回過來。他甚至根本不把貝拉穆斯放在眼裏。執法者麽,或許很厲害。但是他也屬於執法者的一員,怎麽說都可以和貝拉穆斯有一拚之力。或許以前還畏懼這些已經成為執法者所屬於的位麵法則力量。但是這個時候貝拉穆斯已經沒有多少可以威嚇張勝的實力了。

根據誰的拳頭大,誰就能夠當老大的道理,張勝可以完全忽視貝拉穆斯。如果他想要和自己為敵的話,直接將他湮滅!

“是啊,我是可以猜得到!”貝拉穆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減緩了扇動翅膀的速度。這個樣子的他確實不適合和別人來談判,或者可以說是合作。這種情況幾乎是誰都可以猜得到,更何況向他這樣的極道強者。這兩個‘半’位麵如此‘和諧’的融合在了一起,無處不充斥著其他位麵的味道。想必這恐怕也是另外的一位極道強者所做的事情吧!

雖然對於執法者來說,要想要毀滅一個位麵並不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但是這卻不是他們能夠做的的事情。將兩個位麵如此融洽的和在了一起。並且根據極道強者對於位麵感知的心裏,不僅是主位麵或者是亡靈位麵的極道強者能夠成功的感知到這些事情,就連所有位麵間的極道強者們都應該能夠感覺到這個位麵中所發生的事情。

當然貝拉穆斯雖然也能夠猜到這事情的原委,但是他並不能夠確定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這也是之所以他會派遣亡靈大軍來‘風暴堡壘’,當然他害怕的是張勝為了重新想要回到亡靈位麵所捏造出來的理由。但是現在看來情況似乎並不是他所想象的這種樣子。這是他來自靈魂中的感覺,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會因為那一絲野心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

因為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這個‘所謂的兩個位麵’中已經充斥了不小的深淵位麵的氣息,如果沒有錯的話,這應該是深淵位麵的生物所做出來的事情。再加上前一段時間,張勝去深淵位麵的事情,他也有所察覺。或許這就是之所以為什麽兩個位麵會重疊在一起的原因。

“但是這又怎麽樣呢?”輕輕落在法師塔中的貝拉穆斯靠著牆角坐了下來,水晶棺材裏的那個人好像有些眼熟。身上到處都充斥著一股亡靈的氣息。“不管怎麽樣,你都毀壞了當初我們兩個所立下來的契約。‘永遠不踏足’亡靈位麵的契約,所以我完全可以讓亡靈大軍來踏遍這本該屬於我的世界!”

“如果你可以的話,我不反對。”難得的,張勝將自己的目光從棺材上拖了回來。透過棺材內可以清楚的看見,那是薩德哈克的屍體。或許可以稱作為屍體,因為薩德哈克已經失去了身為人類最基本的特性。不會說話,不能動彈,甚至無法思想。沒有一絲靈魂波動,沒有一絲生命的跡象。在這種狀況已經維持了將近兩天之後,張勝已經放棄了將薩德哈克從這種無邊的沉睡中喚醒起來的想法了。

不管他怎麽做,都無法將薩德哈克從沉睡中喚醒。

如果不是薩德哈克胸膛中那顆仍在跳躍的‘虛假的信仰之心’的話,或許張勝早就認為薩德哈克已經死去了。但是這種情形真的很是奇怪——如果說薩德哈克已經死亡,那麽他或許真的已經死了。現在的他已經無法有人類所表現出來一切的意識甚至和行為,這分明是人類死去的時候所能表現出來的一切反應。

可是張勝也不能夠確定薩德哈克到底是不是真的死去了。因為他至今還沒有從薩德哈克的身體中發現到飄出來的靈魂,這一切應該是個非常詭異的結局。他這樣一個作為亡靈位麵執法者的家夥,竟然還不能夠發現薩德哈克的靈魂到底在哪裏?是被鎖魂死神勾走了,還是靈魂在自己的不知不覺中已經消失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是說他的靈魂已經在位麵崩潰的時候已經被撕碎了。

不,這也是一種不可能的事情。

作為亡靈,他對靈魂有著非常敏感的知覺。所有的可能他都已經想過了,但是卻一直想不通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難道是‘虛假的信仰之心’吞噬了他的靈魂麽?”將所有的可能全部都猜想過之後,張勝唯一能夠得出這種結論。

“很棘手麽!”貝拉穆斯緩緩的邁著步子走到了棺材前,用他特有的目光來審視起了這一切。水晶棺材中的人很奇怪,沒有了靈魂心髒卻還在跳動,很難說他這種狀態到底十死還是活著。雖然無法察覺到除卻靈魂之外的東西是不是還能夠存在了,但是水晶棺木中卻是傳來了不小的能量波動。隨著時間的不斷過去,這股靈魂波動也是越來越強。“難道你沒有打算喚醒他麽?”

貝拉穆斯望了一眼眉頭緊皺的張勝,心中升起了一絲不妙的感覺。這貨到底是惹到了誰,而那個人竟然將三個位麵一齊毀滅了。這應該對他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甚至可以用悲哀的形容。

默默的搖了搖頭,“我用盡了所有的辦法,都不可以。”

輕輕的抬起頭,法師塔上自從兩個位麵重疊起來之後就一直被烏雲所籠罩,而蘇普拉蒂河中的潮水也開始日漸上升。這不是一個好消息,因為它可能是海族即將發動‘黑色方舟’所實行的最後計劃。而神魔位麵也一直在位麵通道破開之後,就準備著殺過來。但是他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反應!

這對於張勝來說並不算是一個好消息,現在主位麵表現的越是安穩,他的心底不安的程度也就是越大。這就好像是在萬裏無雲的海洋中行駛的航船一般,越是平靜的海洋下越是會隱藏了將來所會遇到的危險和困難。說不定不久後,越發強烈的暴風雨就會在瞬間來臨。而這股蘊涵暴風雨的烏雲在自己心中籠罩的時間越久,那麽等到來臨之時它的威力也就會無限的增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並不是一個好的預兆。回頭望了一眼還在身後的貝拉穆斯,他心中已然猜到了這一次對方前來必然有著什麽樣的目的。但是他的心中還是不太明了,“有什麽事情你就直接說吧,不需要這麽拐彎抹角和我說話。來電直接的吧,我可沒有時間和你在這裏消耗。”

“我看也是!”貝拉穆斯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他確實看出了老張心底中的那些悲哀。如果這個時候再和他扯淡的話很可能招來沒有必要的麻煩。“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麽我也隻好表明我來的意思。”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兩個位麵會重疊在一起。而且你還是從深淵位麵回來的,難道這會讓你成為作為踏入主位麵的借口麽?”貝拉穆斯停頓了一下,這也是他如此憤怒之一的原因。不管是出自於張勝的主觀意願,還是被別人強迫,但是不管怎麽說他都是破壞了約定。而且對於最後的一位執法者來說,現在整個亡靈位麵已經成為他的囊中之物了,他的私有財產。但是忽然現在有人跑過來對你說——不行,你現在要把所有的錢分給我一半,不管是誰都不會那麽樂意。所有的生物都會對自己的權利異常的重視,不管是誰都會這樣。更何況是一位整天與殺戮掛鉤的亡靈?

這簡直比讓他對光明神產生信仰還要更加的荒謬!

“我需要答案,你到底在深淵位麵了些什麽?”或許這隻是貝拉穆斯的一種自我安慰的方法。但是現在不得不說,他已經沒有辦法主宰了這一切。還能怎麽辦呢?在位麵崩潰的同時,位麵間為了尋找能夠繼續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理由,隻能夠將兩個破碎的位麵經行重疊。然而在重疊的同時,主位麵消失了一半,而亡靈位麵也消失了一半。主位麵並不屬於張勝,所以就算主位麵崩潰了一半,而且還是屬於蘇普拉蒂河西岸的比蒙的領地。而且早在聖戰開始的時候,比蒙就已經將所有的子民全部調集到了東岸的‘風暴堡壘’。所以這半個位麵的毀滅反而對於主位麵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不過亡靈位麵卻不相同,亡靈位麵哪怕是一個小亡靈都會有著成長為執法者的潛質,而在黑水河的西麵全部失去了,那裏可是有著很強力的亡靈。首先不說血族所占據的那一片冰原,就連是腐蝕平原上的都有些不弱的君王。而那裏所占據的麵積更大,幾乎超過了整個亡靈位麵的百分之六十以上。在那百分之六十的領地上占據了百分之六十甚至更多亡靈子民!

然而主位麵僅僅是損失了一些領地罷了,和亡靈位麵的情形正好相反。如果當做一個國王的話沒有人民所統治的話,那比沒有領地所統治更加悲哀!

“你需要答案?”

張勝挑了挑眉頭,他戲謔的望向了貝拉穆斯。其實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明明自己已經將嘉樓蘭帕蒂幹掉了,為什麽還會成為這個樣子。

當初的兩支黑色箭矢可以明明確確的射中了嘉樓蘭帕蒂手臂和喉嚨,他已經無法念出什麽類型的咒語了。但是為什麽薩德哈卡會變成這個樣子,主位麵又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我沒有猜測的話,很可能是嘉樓蘭帕蒂搞得鬼!念不出魔法並不代表他不會默發禁咒,也不代表他不會瞬發。”張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生命魔法還是很恐怖的,他原本以為魔蠍帝王已經很厲害了,可以將一個人折磨致死,但是沒有嘉樓蘭帕蒂更厲害。他竟然會影響整個位麵的情況!“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但是這肯定是他出的手筆。”

除了這樣還有什麽能夠給出現這樣的一個情況來一個合理的解釋?根本不可能!

難道他是在死前用靈魂所作為交換?可是他的靈魂明明在自己眼前自爆了啊!老張當著貝拉穆斯的麵將所有出現事情幾率的問題盡數分析了一邊,可是最終得出的結論卻是始終都沒有一個最佳滿意的答複。

“這就是我能夠給出你的結論,如果你還需要其他的話,那麽很抱歉!”張勝微微的欠了欠身,“貝拉穆斯閣下,我無意將整個亡靈位麵也給拉過來。但是這種情況發生的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張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個時候他已經對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絕望了。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意思?

一次次的希望從心中升起,然而又一次次的從最深處被抹滅。隻要是個人都不會能夠接受這樣的結果!原本這一次去深淵位麵,是想阻止嘉樓蘭帕蒂來進攻主位麵。但是最後卻發展成一個什麽情況——和兩位深淵大統領的直接交鋒,艾比凱德斯和薩德哈克直接戰死。

嘉樓蘭帕蒂果然留了一手,張勝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那個時候的深淵魔王還能夠放出如此強力的魔法彈——完全由魔力所凝結起來的攻擊,要不是薩德哈克及時的擋在了身前,說不定他們這一次會全軍覆沒。但是現在這個樣子又和全軍覆沒又有什麽不同呢,所有的仆從盡數的是死在了薩拉劉斯蒂的手下,即便是自己已經獲得了艾比凱德斯的力量又能夠怎麽樣呢?

難道僅僅是以他一個人來抵抗一個位麵的攻擊麽?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主位麵,還是老老實實的等著覆滅吧。

“這不像你!”貝拉穆斯一把揪起了張勝的衣襟,眼前的這個男子再一次的失去了所有的鬥誌。現在的他哪怕隻是一個魔法學徒都可以輕易將他幹掉,更別說還有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其他敵人。

“什麽才能像我呢?”

老張一把掃開貝拉穆斯的手,從來到這個位麵之後他就開始不停的為生存而戰鬥,不停的戰鬥。哪怕隻有一絲活下去的希望都不會放棄!

但是他不放棄又能夠怎麽樣呢?還是那句話,早點死了算了。這個位麵已經結束了,甚至連位麵的法則都開始動蕩起來——和亡靈位麵的法則已經開始串線了,就算是人類死亡也會直接飄出魂火,這分明就是亡靈位麵。

自己的敵人又何止海族和神魔位麵,還有那一直從未出現過的‘神位麵’!

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張勝頹廢的坐在了棺材之上。“為了補償亡靈位麵的損失,主位麵歸你了。不管你的亡靈大軍踏遍斯基利亞大陸的哪一個角落,‘風暴堡壘’都不會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