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發生了許多事兒,買馬,買書,被徐紹遊出賣與兩個盜匪嘍囉幹了一架。又曆盡艱險突破魔盜的封鎖回到村子,見了村長說明情況。

僅僅一個上午就經曆如此多波折,本以為回來之後可以好好歇歇,結果整個下午都不得安生。

直到日落西山,周烈把村裏的老伶醫和左鄰右舍送走,這家裏才算清靜下來。

今天他深刻體會到“為母則剛”四個字,也不知道娘那一腳有多氣惱,徐正霖醒過來之後隻能眨巴眼睛,嘴裏啊啊叫上幾聲,不到三十五歲的男人成了癱子,丟妻棄子這個現世報來得也太快了。

此外,娘對廖寡婦這件事耿耿於懷,她已經叫人遞話過去,願意把家裏的地送出去,請廖寡婦照顧徐正霖。

按照娘親的話來說:“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不是喜歡與那個騷娘們在一起嗎?那好,老娘吃糠咽菜成全你們,爭的就是一口氣。”

兒子賺來的錢自然要花在刀刃上,哪怕周烈拍著胸脯保證以後不缺錢,可是瞿氏仍然堅持維持家裏一窮二白的模樣,說等熬過白霧之年再慢慢改變。

作為母親,得知白霧之年即將到來,她不停叮囑自己的孩子。年輕一代沒有經曆過白霧之年,不知道白霧之年有多可怕。為了一口吃的,妯娌之間捅刀子都不稀奇,更何況同村之人?

開元村也曾發生過殘殺,隻是不像其他村子那麽慘罷了。要不是實在沒有吃的,周烈的親爹也不會走出村子碰運氣。

瞿氏的念頭十分樸素,她不要眼前富貴,隻願兒女平安。在這個殘酷的時代連自家男人都信不過,那麽她隻能自力更生。

周烈太累了,他沒有回溶洞,就在院子裏鋪開席子呼呼大睡。自從他習練瑜伽之後,每天要保證優質睡眠,第二天才有精力做想做的事。

這一夜靜悄悄,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然而有些人的命運正在急速轉變。

魔盜大帳的地圖上圈出一處所在,徐紹遊跪在帳外,火光映亮他的麵容。

原本還算俊秀的臉龐正在向下滴血,左眼上的傷口騰起綠色毒煙,意味著他這輩子都難以治好傷疤,而且每到陰雨天就會痛入骨髓。

五十裏外的密林中,三名鐵鷹銳士撫胸而立,他們將半具殘軀沉入地麵,臉上帶著無盡的悲傷念誦道:“鐵鷹折翼,日月慟哭,銳士長眠,永佑山河!!!”

殘軀逐漸融入大地,再也看不到一絲痕跡。

忽然,林中傳來怪笑:“桀桀桀,你們這些孤魂野鬼真是不討喜,整整一天都在死纏爛打。不過也好,其其格被你們逼得煩了,用掉了一塊薩滿令召喚本薩滿。可惜啊!剛才那個家夥有人收屍,而你們死掉連收屍的人都沒有。桀桀桀,受死吧!”

“轟……”林中傳來巨響,數十棵大樹接連倒塌。三名鐵鷹銳士與一道黑影激戰起來,僅僅過去半個小時,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第二天,太陽剛剛露頭,周烈就被一陣叫喊聲驚醒。

“老徐家,十袋粗糧,快出來拿東西。”瞿氏起得早,打開門才知道四長老帶出去的車隊回來了。

徐小環歡叫一聲,興衝衝的衝出家門,急忙打聽:“鐵栓哥,你們什麽時候回來的?”

“嘿,他奶奶的別提了,鎮子上謠言四起,說鎮子外麵已經血流成河,就這樣拖延來拖延去,我們昨天下午四五點鍾才出發。這一路上擔驚受怕,摸黑走了好幾個時辰,結果回到村子才發現封村了。也不知道老村長咋想的,非得用吊板把我們和牛車吊上來,所以直到天亮才來分發貨物。”車把式突然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問:“徐家大丫頭,你不是在鎮上嗎?什麽時候跑回來的?”

徐小環嘻嘻一笑,隨口說道:“我們運氣好,昨天趕早往回走,在家吃的午飯。”

說著,她叫道:“三妹四弟,快出來搬東西,大哥和我給你們帶禮物啦!”

小胖墩剛醒,原本不想動地方,正在想昨天發生的那些事兒。可是聽到二姐喊出“禮物”兩個字,他連衣服都顧不得穿,嗷嗷叫著衝了出來。

昨天夜裏,瞿氏提溜著小胖墩的耳朵,狂轟亂炸交代清楚三件事兒。

第一、不準再管大哥叫周大鬼,叫了就打爛屁股,而且從今往後要管小環叫二姐,管小寧叫三姐。

第二、她這個當娘的鐵了心要把徐正霖送走,至於跟娘還是跟爹,自己選!選了日後就別後悔。

第三、從今天開始家裏挖地窖,主力就是小胖墩,必須把這身肥肉減下來。

自此,家裏改天換日重新立了規矩,瞿氏拿出當家人的風範,嘁哩喀喳收拾平素看不順眼的地方,意味著她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任丈夫搓捏的村婦了。

對此周烈樂見其成。

他從灶台上拿了點吃的,臨出門時囑咐徐小環去探探唐七七的口風,看看能不能從她那裏問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來。

時間不大,溶洞入口已經近在眼前。

周烈很想盡快將這兩天的所見所聞說給曹哥聽,原來世上有那麽多神秘人,而那些高門大戶絕不像表麵上那樣簡單。

簡而言之,普通人有普通人的世界,神秘人有神秘人的圈子,兩者之間看似很近,實則隔得很遠。

回到住處前,他特意檢查了一下留在暗處的設置,還好離開時間不算長,在此期間沒有人來過溶洞。

周烈從一塊棺材板後麵摸出手機開始撥打,曹宏斌那邊幾乎瞬間就接了電話。

“喂,是周烈嗎?”

周烈嗬嗬一笑回應說:“是我,這兩天曹哥那邊過得怎麽樣?我在鎮子上睡了一宿,當時就在想要是能在外麵打電話就好了。”

“太好了,你終於平安歸來,聽我說件事,也許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

曹宏斌的聲音有些興奮,他仿佛呐喊般說道:“這兩天我獨自一人想了很多,想來想去靈光一閃大膽假設。如果以現在作為起始點,我們在各自的時間往後推動半年。半年後我記下筆記,再由你在七百年後挖出來。當然,是電話對麵現在的你。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可以做到先知先覺?通過彼此作為跳板,不斷修正筆記上記的事,以期走上最佳發展路線,達到自己想要達到的程度。”

周烈有些發懵,就聽曹宏斌大叫:“來吧!小烈,和我一起迎接屬於咱們兩個的無敵T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