軀體上那些龜裂的皮膚內溢出的血已成為墨黑之色,整個生長著聖潔之物的並蒂蓮花的池塘,直接被淩炎滴落而下的鮮血染黑。

“掌門...他...怎樣了...”柳明兒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呼吸沉重的望著淩炎,悲傷的問道。

“你先把麵具摘下吧,待會兒他醒來,如果又看到你戴著麵具,可會怪罪於我的!”並蒂蓮掌門輕輕淡淡的說道。

柳明兒一聽,先是一愣,繼而連忙將臉上那冰冷刺骨的麵具摘了下來,眼中滿是喜色,連忙道:“掌門的意思是...夫君...他..”

“有一法,也隻有這一法,可以讓他快速恢複過來,不過,要付出很嚴重的代價!”並蓮派掌門淡淡說道。

“隻要能夠讓夫君恢複,明兒願意承受!”柳明兒連忙道。

她卻絲毫不考慮這代價這代價會有多麽嚴重。

“軀體被暗神的三魂七魄摧殘洗禮,又被殺神附體過,可以說他這不算強悍的軀體曆盡了兩尊巨頭生死,雖然這兩尊巨頭都已消散死去,但他們殘留的力量還是十分強大的,明兒,這代價不在你的身上,你也無需支付,在這兒等等吧,等她來了再說!”並蒂蓮掌門淡道。

“何人?”柳明兒急切問道。

“片刻之後你便知曉!”

並蓮派掌門話落之後,便安詳的望著淩炎,也許她的眼睛偶爾會掃向旁側的雲華夫人,但更多的,還是聚集在淩炎的身上。

女人的心思之慎密,有時候連最精妙的電子儀器都無法比擬,柳明兒自然而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心中泛著少許的好奇,可看向淩炎的慘狀,心中的好奇又被濃濃的悲傷給衝沒了。

片刻之後,禁地來緩緩泛起一絲之前沒有的味道。

柳明兒感覺身後似乎有人過來了,旋即連忙轉過頭望去,卻瞧見一名模樣清秀,但算不得漂亮的女子,緩步朝這邊走來。

女子穿的不算華麗,一身灰色粗布製成的普通衣服,沒有所謂的光效,更沒有什麽強悍絕倫的氣息,頭發被一根釵隨意的卷起,眼中祥和,皮膚略泛黃色,身材也不算絕好,但,貴在氣質之盛,無人能及,仿是洗盡了塵世間的鉛華,更像是超脫了一切的美豔..

“族長!”女子走到並蒂蓮掌門的後頭,輕輕喚了一聲,沒有行禮,也沒有太過尊敬的味道,甚至,連稱呼都這麽隨便,仿佛是兩個相識已久的人重逢之後,那很普通,但又不普通的招呼。

族長?柳明兒心中泛起絲絲漣漪。

“姐姐不必多禮了,從今日起,我也不再是女媧一族的族長,更不是這並蒂蓮派的掌門,這一切,從今日起,都要交給你了!”並蓮派掌門淡淡說道。

“掌門....”柳明兒聽後,驚詫無比,她呆呆的望著那一襲白衣,宛若蓮花般的並蒂蓮掌門,心中隱約之間好似聽懂了什麽。

為何,掌門之位今日便要易主??

柳明兒的心中隱隱泛著一種來自內心的疼痛..

“代價太大,我怕我過後的實力無法再繼續擔當這大任,從今日起,明兒,關於所有的法則力量,將由她帶領你在這條道路上繼續前行,快些跪下,見過你的恩師阿蓮!”並蓮派掌門淡淡說道。

“為什麽...掌門...到底是什麽代價??明兒有幸能夠進入並蓮派,全為掌門恩情,為何掌門要做出這樣的決定??明兒不懂,明兒也不明白!!”柳明兒聲音沉重的詢問著,她的身軀微微顫抖,仿佛在擔心什麽極其害怕的事情。

那阿蓮仿佛看到了掩藏著悲傷的柳明兒,輕輕歎了一口氣,走過去,將柳明兒的身軀輕輕攬入懷中。

“有時候,因果循環早已有了定數,你不必去害怕,更不必去擔心,掌門時間法則雄厚無比,但我女媧族人,能夠算的天地之間的走勢,知曉歲月蹉跎的去向,但卻無法算出自己,掌門便無法算出自己,她更不知曉自己往後該如何,但我卻可以,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你叫柳明兒對麽?不必擔心,一切都會散去的!”阿蓮的口吻十分慈祥,仿佛一位母親對著自己的孩子那般,寧和而恬靜,此時此刻,柳明兒竟有一種想要在她懷中沉睡過去的感覺。

“那掌門...”

“她會回來的!”阿蓮抬起頭,看向並蓮派掌門。

兩人目光相互碰撞,繼而,兩人皆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並蓮派掌門緩緩的將目光轉了過去,那宛若黑夜之中星辰般的眸子流露出了太多的滄桑。

她輕輕的將覆蓋在臉上的那金色麵具,緩緩的摘了下去,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美的令人窒息的容顏。

一抹在麵具落下的那一刻起,掛上了她的絕色容顏之上。

忽然,她會心的笑了出來,看著淩炎,晶瑩剔透的小嘴彎出一抹甜美而純真的笑容,那黑白分明,大大的眼珠子好似鑲嵌在美玉上的寶石,竟還有一抹狡黠。

可惜,這不該出現在她臉上的表情,卻無人看到,因為她背對著柳明兒與阿蓮...

祥和,寧謐,四周異常安靜,仿佛風吹過,都能嗅到風的呼吸。

她靜靜而望,眼中閃過太多太多的回憶,太多太多的渴望,太多太多的滿足與太多太多的幸福。

可惜,往事成追憶,如流水逝去,豈能留戀於過去?

她嘴角那一抹出雲新月漸漸的,變得越發的純美了,仿佛,笑由心生,沒有一點兒做作,沒有一點兒虛偽,她的笑,隻為他綻放...

“父親...”兩個微弱的幾乎無人能夠聽得到的字,從她的嘴裏吐露出來,這一刻,人仿佛化作了那聖潔無比,不染絲毫淤泥的潔白蓮花,隨著風吹,輕輕而顫,一抹圓潤無暇的光澤,將她的整個身體都包裹了起來。

粉麵何需將進酒,羞紅緣為兩情懷。

千頭萬蕊一根本,玉膚冰肌兩羅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