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晉江文學城獨家發布
機關木鳥帶著兩個人徐徐上升。
因為這次是計劃中的,所以倒不用半日閑緊張兮兮地拽著血河的衣裳了。為防自己不小心又“亂動”,血河主動申請換個礀勢。
所以現在兩人的位置是半日閑在前,血河在後。
感到被自己攬住腰的半日閑渾身僵硬,血河想了一下道:“這樣像不像兩個人一起騎形狀比較奇怪的單車?”
單車啊……確實,騎車載人的時候不也是類似的礀勢麽?機關木鳥不過是沒座位而已。
半日閑一想,覺得有理,便放鬆了。
彩雲莊的後山挺高。就算有機關木鳥這個墨門專屬的作弊器,半日閑二人還是中途在凸出的石頭上停了一下,分成兩段距離飛才終於翻過去。
站在後山的山頂俯視下方占地極大的彩雲莊,半日閑忍不住抱怨道:“這些修山莊的人不知道怎麽想的,就不為勞苦群眾想一想啊!這樣跑一趟很辛苦的……”
血河想著此時還奔跑在大路上的其他玩家,覺得還好半日閑這話人家聽不到。
你個直接翻山的都喊累了,我們這些跑大路的還要不要活?!
恍惚間,血河渀佛都能聽到那些苦逼玩家們含著血淚的控訴聲了。
活動筋骨等著技能冷卻的半日閑回頭道:“分開去找嗎?看誰先找到。”
還想玩內部競爭啊?
如果是其他活動的話,血河倒是不介意陪半日閑賽一場,但是搶令牌這個活動不同。因為獎勵相比普通的活動任務要豐厚得多,所以盡管大部分玩家都默認誰先撿到就是誰的,卻也難免會出現些破壞規矩、殺人搶牌子的渣渣。
因此血河道:“還是一起吧。你技能熟練度是不是提升了?感覺剛才木鳥飛得挺穩的。”
半日閑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得瑟地回答:“看得出來啊?嘿嘿,其實我們出去玩之前,我駕馭機關鳥的技能就升到二級了。而且剛才那個礀勢不像直接拽著那麽破壞平衡,還挺好操作的……”
“那我們就繼續在天上飄著找好了,地上跑總遇到一些障礙物,不方便。”血河抓住機會道。
半日閑一時也沒多琢磨,隻是忍不住想,萬一令牌刷在房子裏麵,那要怎麽辦?
機關木鳥的冷卻時間一結束,半日閑立刻看了血河一眼。
血河心領神會地走過去,環住對方,兩人重新升到半空中。
半日閑分心看了一下大路的方向,發現已經可以看到少部分輕功突出的人影正在接近彩雲莊的大門了。
地上有什麽物件在反光,刺得半日閑眼睛一眯。
血河顯然也看到了,“飛過去一點,降低高度。”他是搶過很多次令牌的人,一眼就能判斷出那是什麽。
半日閑照做。
快到那反光物件的上空時,半日閑已經可以看清,那的確是枚墜著紅色流蘇的令牌。
他心頭一喜,正嫌木鳥飛的速度太慢的時候,卻見地麵上也有一人正朝這個方向狂奔而來。
半日閑頓時急了——機關木鳥要降下去還需要點時間,以地上那人的速度來看,顯然會搶先一步啊!
就在此時,他忽然感到腰間一鬆,血河竟然放開手直接跳了下去。
這種行為要是放在現實裏肯定就是自殺,但好在,現在是在網遊的世界。
血河跳下去的同時就已經運起輕功。
雖然天擇樓的輕功重視的是速度不是高度,但總歸是有點緩衝作用,讓他落地的瞬間隻摔掉大約四分之一的血量。
沒有停頓,血河眼疾手快地將地上那塊牡丹令牌撈到手裏。
回過神來的半日閑不需任何提示,自發降下來拉住血河,兩人一下子又上到半空中,在搶奪失敗的那位玩家無語的注視下遠去。
半日閑回頭看了一眼地上那位發呆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這樣挺好玩的,一會再發現令牌我就繼續把你空投下去?”
“好。”血河答得幹脆。
這時候,其他慢一步的玩家們也陸續湧進彩雲莊了。
隻是係統已經宣布第一塊令牌被人撿走,所以大家都是隨便找個地方先站著,等第二塊令牌的刷新。
半日閑二人也在彩雲莊的一間廂房頂上暫作休息。
趁著有空,半日閑把剛才困擾自己的問題提了出來,“萬一下一塊令牌刷新在房間裏,我們看不到的話怎麽辦?”
“不用擔心。”血河答得很自信,“自從第一次活動把令牌藏房間裏,到時間結束都沒人找到,惹得論壇上一片罵聲以後,策劃就改過設定了。”
半日閑聞言滴汗。
其實想想也是,搶令牌這樣的活動,最大的趣味性就在於玩家之間的競爭,而不是玩家跟令牌玩躲貓貓。本來要找的地方就很大了,你還把令牌往房間的旮旯裏麵塞,這不是找抽的話,什麽行為才是找抽?
得知令牌隻會刷新在露天環境中後,半日閑放心了。
調出聊天光屏,血河安靜地盯著上麵滾動的信息,直到係統再次冒泡,“彩雲莊第二塊令牌已刷新,請各位俠士加油!”
同樣盯著聊天頻道的半日閑立刻站起來準備出征。
隻是這回,升到空中以後,半日閑驚訝了——跟他們剛好呈對角線的方向,也有一道人影在隨著機關木鳥的動作起伏上上下下。
“我該說……英雄所見略同麽……”目瞪口呆地看著對麵,半日閑喃喃道。
“先找東西。”血河冷靜地提醒。
有了競爭對手,半日閑鬥誌昂揚,恨不得自己會千裏眼,可以一下子把彩雲莊地上的景象一收眼底。
隻是這回,東西找起來卻沒那麽順利。
等半日閑終於發現第二塊令牌的時候,地上一個亂竄的玩家忽然冒出來,幸運地把牌子收入囊中。
雖然很遺憾,但見此情景,半日閑也隻得在回廊頂上停住,等下一次刷新。
結果第三塊、第四塊令牌都差不多是同樣的情況被路過的人撿走。
半日閑還在哀歎,血河卻已經覺察出不對勁來,“剛才那人跟我們後麵飄著的那個墨門是一夥的。”
“啊?”半日閑茫然。
“你不覺得連著三次被人搶走的速度都太快了一點嗎?第一個人還能說是巧合,從第二個人開始,他們原本都隻是在牌子刷新點附近漫無目的地亂晃,然後到了某個時間,才突然就目標明確地衝過去了;另外,第三個人我用鑒定術看過,查不到名字,是用了蒙麵巾的。”血河說。
這些細節半日閑還真沒怎麽注意。
此時血河卻已經理清了思路,繼續道:“我估計這些人大概是一整支隊伍,由墨門的那人在空中搜索,地上的人則分成每人負責一個區域,一旦墨門那人發現令牌,負責該區域的就立刻趕過去撿起來。”
如此,效率可比半日閑他們發現令牌以後趕過去空投要快得多了。
聽完血河的分析,半日閑沉默了一會道:“這樣的配合,怎麽聽著有點熟悉的感覺……”
一個人蹲守目標,其他人周邊策應,還有蒙麵……
“可以試一下他們。”血河冷冷一笑。
第五塊令牌刷新的消息公布後,半日閑操縱木鳥朝著既定的方向飛過去,中途,他裝作發現什麽的樣子,猛地停頓了一下,然後一邊調轉方向,一邊低聲問:“怎樣?他有沒有看我們這邊?”
“嗯。”後麵的血河應道,“看了一眼又轉回去了。”
與此同時,地上有個本來在悠閑散步的人突然開始拔足狂奔。
見狀,半日閑頓時覺得有點牙癢癢。
這番簡單的試探後,真相已經很明顯——另外那個操縱著機關木鳥的人的確是在利用他們找令牌,畢竟飛在空中視野廣闊得多,也沒有障礙物,要觀察他們的動向很輕鬆,而對方又有足夠的幫手。
假設半日閑跟血河找東邊,那人就飛西邊,看似雙方各找各的,其實那人自己尋找的同時卻還在暗暗注意他們的舉動。一旦發現半日閑調轉方向,那基本就能確定他是發現什麽了,隨後,那人就可以通知對應區域的同伴行動……當然半日閑二人也可以反過來監視對方的動向,但他倆地上沒人策應,就算看那人的移動方向能大致推測出令牌刷新的地方,也來不及趕過去撿,太吃虧了。
“我能飛過去把他踹到地上嗎?”半日閑咬牙問。
他現在很懷疑,對麵那個操縱機關木鳥的就是以前搶boss的打劫黨成員。這相似的隱藏身份的行為和無恥作風……這群人業務範圍真廣!
血河知道半日閑這下是新仇舊恨一起計算上了,便道:“靠過去,我解決他。”
遺憾的是,另外那名墨門弟子顯然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厚道,所以是時時戒備著的。此刻一看半日閑掉頭朝自己飛來,地上的同伴又回報說沒有發現令牌,他立刻便悟了,開始努力努力跟半日閑二人拉開距離。
機關木鳥的飛行速度都一樣,對方一提防起來,半日閑還真沒追上去的辦法。
眼睜睜看著對方飄到安全距離外,機關木鳥飛行時間已到極限的半日閑迫降到彩雲莊主院的屋頂上,鬱悶道:“要是機關木鳥能裝火箭推進器就好了!”
“到時候對方也會裝吧?”血河淡定道。
他就不吐槽武俠遊戲不會有火箭推進器這種穿越時空的存在了。
即使如此,半日閑還是覺得被深深打擊了,直接躺屍一樣趴在屋頂上不動彈。
“要休息嗎?反正接任務的話,一塊令牌也夠了。”安撫地摸了摸半日閑的頭,血河道。
聞言,半日閑猛地翻身坐起,“不。就算我搶不到,也不讓他們搶……”說著,他詭異地一笑。
當看到那名墨門弟子技能冷卻好了,重新出現在空中的時候,半日閑也撈出機關木鳥準備跟上,“這次血河你就留在這邊吧,我去對付他。”
看半日閑信心滿滿的樣子,血河也不多問他的計劃,隻叮囑道:“小心點。”
半日閑燦爛地笑道:“放心,我要做的事沒什麽風險。”
隨後血河就看到半日閑駕著機關木鳥懸在彩雲莊的正上方,一動不動,隻有麵向隨時跟著那名墨門弟子的動作轉變。
這時雙方距離太遠,血河為了溝通方便,聊天光屏是保持展開狀態的。
結果就見半日閑忽然在公眾聊天頻道上說:“彩雲莊東跨院發現令牌!”
其實同在彩雲莊的玩家,大家都知道彼此是競爭關係,競爭對手的話是不能相信的。但就算如此,一邊死盯著聊天光屏祈禱係統公告不要出現,一邊滿地瘋跑找令牌的人,忽然看到公頻裏冒出半日閑的這句喊話,還是有一部分人作出了反應。
這部分人就是本來便在東跨院附近活動的玩家。
反正自己現在沒有明確的目標,半日閑報的地點又剛好是自己在活動的區域,那就死馬當活馬醫,去看一眼也無妨啊,萬一運氣好,這家夥說的是真話,那自己不就賺到了?
奔進東跨院的玩家基本都是這麽想的。
半日閑在說了那句話以後也沒閑著,索性給人做起實況轉播來,“有個穿青色衣服的人好像發現目標了,他在衝刺……啊啊,那個穿黑衣服提單刀的兄台,往你右邊跑可以堵到!快快快,東西應該在第三根柱子附近……恭喜!黑衣服的兄台成功舀到令牌!”
作為印證,在半日閑最後一句話發出來的時候,係統也公正地宣布道:“彩雲莊第五塊令牌已被拾走,還剩最後一次機會,諸位大俠加油!”
這下,那位笑得合不攏嘴的黑衣兄台就不提了,身在其他區域的玩家也知道半日閑的話絕非撒謊。
既然離最後一塊令牌刷新還有些時間,彩雲莊裏的玩家們索性聊天頻道交流起來。
有人直接點名問:“那個叫半日閑的兄弟,沒見過你這麽有奉獻精神的啊,自己知道東西在哪就算了,還給我們指出來?”
“反正我已經有塊令牌了,順便指一下路又不是多大的事。”半日閑答道。
就是這句話打消眾人的最後一點疑慮。
隨後又有人起哄道:“那待會你繼續幫我們看著啊!要是發現刷新了喊一聲,大夥來賽跑算了。”
“這個可以有,看誰運氣好。”
“哈哈哈,說不定令牌直接就刷我麵前呢,那你們就不用想了。”
“嘖嘖,天還沒黑就有人做白日夢了……”
……
一片歡騰的氣氛中,蒙麵的那一群已經被半日閑損人不利己的行為鬱悶到吐血。
本來想昨天世界末日擼一發的,結果忘了昨天是冬至,家裏和單位都有各種活動,於是一覺睡到今天再來更……唔,要慶祝大夥又活過了一個偽末日嗎?o(*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