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小沫兒的敲門聲甚急,雪蝸牛收拾思緒去開門,門剛一打開就被小沫兒這個小女童連拽帶拉的拖到了一邊。小沫兒一邊使力一邊還急促的說道:“公子快走!”

雪蝸牛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就被她拖著向前走,因怕傷著她,雪蝸牛並不敢用力掙紮隻好任她拖著,奇怪的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外麵有人傳言小姐留一男子夜宿房內,群情激奮要來小姐這鬧事,被袁媽媽罵走了。不成想此事居然驚動了莫倉大師,莫倉大師打破了每日正午才會來的常規,此時已經到了樓下了。”小沫兒急急地說道。

聽到是這件事,雪蝸牛卻忽然停了下來,轉身往回走去,把個小沫兒急的在後麵直喊:“公子做什麽去,快回來!”

“不是有句話叫做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嗎?”雪蝸牛邊走邊說:“我並沒有做什麽,為什麽要讓弱柳受此汙蔑?”

雪蝸牛走了回去正好和正要進入弱柳房間的莫倉大師碰了個臉對臉,這莫倉見雪蝸牛也往這個房間走就是一愣,然後勃然大怒,顫抖著手指指著雪蝸牛的鼻子張嘴要說話,門卻在這時“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弱柳……”

雪蝸牛剛喊出弱柳的名字就被莫倉打斷:“你又是哪裏來的臭小子,敢來這裏撒野?”

撒野?自己哪有撒野,雪蝸牛委屈的想。

“都進來說話吧,站在門口多不像話呀。”弱柳卻渾不在意這倆個人的碰麵,笑吟吟的招呼著,然後向後努了努嘴,雪蝸牛和莫倉這才注意,樓下樓上幾乎都站滿了人,在等著看熱鬧,兩個人趕緊依言進了房間。

“莫倉大師!”雪蝸牛看了一眼氣鼓鼓的莫倉,打了一聲招呼,心裏卻覺得很是怪異。這莫倉很是生氣的樣子,卻和外麵那些男人完全不一樣,並不是那種爭風吃醋的生氣,反而是有種父親聞聽自己女兒被欺負了之後的那種氣憤。他們之間是父女之情?原來如此嗎?

“哼!”莫倉冷哼一聲,並不理會雪蝸牛,卻對弱柳說著:“弱柳,你不要被這小白臉騙了。”

“噗嗬嗬嗬……”

“小白臉,誰呀?”

弱柳聽莫倉說雪蝸牛是小白臉一下子噴笑出來,雪蝸牛卻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和小白臉有什麽關係?

“莫倉大師,她、她是女孩子呀!”弱柳笑的氣喘籲籲斷斷續續的說道。

雪蝸牛也解釋道:“莫倉大師,白天我們已經見過了,隻是……”雪蝸牛越說聲音越小,白天攪了莫倉大師的興致,他一怒之下說絕不會幫自己的,這話說出來也隻能是讓自己再尷尬一次罷了。

莫倉也明白過來,臉色緩和了些許說:“是你個小丫頭,本事倒是不小!”

聽了莫倉這不知是褒還是貶的話,雪蝸牛也是麵上一紅回答:“莫倉大師很是對不起,雪蝸牛確實有事相求可是又被您一口拒絕,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混進怡紅院來求弱柳幫忙,還希望莫倉大師海涵。”

“弱柳與蝸牛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所以留蝸牛在此休息一晚,不想外間這些世俗之人又來搬弄是非。”弱柳頗有些憤恨不平。

“哈哈,”莫倉聽到弱柳說的話反倒是笑了起來:“難得聽弱柳說起過與人如此投緣呢。不知你們談論些什麽事情讓弱柳如此戀戀不舍?”

弱柳拿起之前雪蝸牛畫好的卻又被哭花了的潑墨畫遞給莫倉,歡快的像個獻寶的孩童一樣笑著說:“就是這幅畫,大師您沒見過世間還有如此神奇的畫法呢。”

“噢?”莫倉聽弱柳如此誇讚,不禁也很是好奇的接過畫來仔細觀看,邊看邊點頭:“嗯,確實是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畫作,隻是……”原來是看見了雪蝸牛哭花的地方以及毛筆掉落染的那一大攤墨黑。

雪蝸牛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其實,相信莫倉大師和弱柳也知道我是異世界的冒險者,在我們那個世界這種畫法卻並不出奇,何況我畫的也很不好,難入兩位法眼。那些奇怪的地方是因為,是因為我偶然間想起了一位友人,走神所致。”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果然也是一位秒人,像弱柳一樣的古靈精怪,難怪你們會一見如故。小丫頭說吧,要我幫忙釀製什麽酒?”

“您肯幫我了?”雪蝸牛驚喜的問道。

莫倉點點頭說:“就算是為了你們之間的一見如故吧,我也願幫你這一行。”

“太好了!”雪蝸牛歡喜的拿出經由麻沸散提煉出來的原液,說明了來意,然後在莫倉追問此酒的名字的時候,雪蝸牛更加不好意思的提出了華佗說的條件,不能告知酒名,不能喝到和留下一滴酒。

莫倉聽到這些條件臉色有些沉了下來,對於一位愛酒的釀酒師來說,能親口品嚐到自己釀造的酒是一樣快樂的事情,雪蝸牛的條件有些過分的讓莫倉很是不高興。

“大師,您就幫蝸牛釀酒好不好嘛?”弱柳見狀過來拖著莫倉的衣袖,使勁的晃悠著說話也拉著長音的撒著嬌。

“好,好!別搖了再搖我這身老骨頭都要被你搖散架了。”莫倉無可奈何卻寵溺的點點弱柳的額頭答應了下來。

“謝謝!”雪蝸牛深鞠一躬,“我也是為救人不得已而為之,很抱歉給您帶來的麻煩。”

“算了,誰讓弱柳這麽幫你呢。”莫倉搖搖頭拿著那些原液邊往外走邊說:“我這就回去釀酒了,你們這倆丫頭也趕緊休息吧。”

看著莫倉出來房間門,雪蝸牛說:“弱柳,外麵還有那麽多看熱鬧的人,我是不是應該出去解釋一下,不過弱柳要幫我攔住那些打手哦。”

“嘻嘻,外麵的那些人啊,不用管他們,莫倉大師會處理好的。蝸牛明早你教我繪畫吧,好不好?”

“這樣啊,那不叫繪畫是潑墨畫呢。不過弱柳,莫倉大師對你可真好,好像一位慈祥的父親一樣。”雪蝸牛頗有些羨慕的說道。

“嗯,是呢,就是老喝醉讓人無奈,每次說他他都說以後不會了,結果下次還是一樣,真是的。”弱柳抱怨著,卻也難掩那種濡慕關切之情。

“弱柳,那你為什麽要來怡紅院呢?聽說當初是你自己出現在這兒的啊。”雪蝸牛問出這句話就後悔了,弱柳歡快的表情還未從眼底消失,臉色卻驀地沉了下來,一種複雜的表情閃過,那裏有快樂,有痛苦,有悲傷……

“對不起!我不該問的。”雪蝸牛低聲道歉,也許她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吧,自己不該這麽多嘴去問的。

“蝸牛,有很多事情我不能告訴你,如果,如果……”弱柳連續兩個如果都沒有說出後麵的話,深吸了一口氣咬著嘴唇說道:“如果,將來有機會能見到一個叫夏侯蘭的人,請轉告他有人在安喜縣等他!”說完,珠淚滾落,弱柳再也不發一言,瑤琴彈奏了很久很久。

雪蝸牛不知道她和那個夏侯蘭之間發生了什麽,她又為何會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等待他,可是那琴聲是如此的悲傷,如此的催人淚下。

這晚,雪蝸牛和弱柳一起落了一晚的淚,這晚,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第二天,莫倉興匆匆的帶著釀造好的混合九世醉到來,當然莫倉並不知道這是什麽酒,並且遵循承諾沒有留藏一滴。

雪蝸牛拿到了混合九世醉,千恩萬謝,卻又依依不舍的告別了弱柳,離開安喜縣前往柳蔭村附近,要找到冰兒娘,送交忘情丹以及混合九世醉。

好在,一向路癡的雪蝸牛這次順利找到了那處美麗的瀑布,到了近處卻不見了第一次到來時,冰兒和冰兒娘居住的那座小屋,那裏已是一片廢墟。要不是記得很清楚那座屋子就在這瀑布下麵,幾乎懷疑自己找錯了位置,吃驚之下,雪蝸牛開始四下尋找,卻找尋了很久也無果。

無奈,雪蝸牛重回柳蔭村,一一拜訪了那些npc,希望能探聽到一點情況,可是那些npc卻個個都不理雪蝸牛,對於她的出現仿似不見,讓雪蝸牛很是奇怪。最後來到了王銅所在的鐵匠鋪,裏麵卻也找尋不到王銅的蹤影。

連王銅也不知去向了,這讓雪蝸牛越發的奇怪,想了想騎上馬去找自己進入遊戲最開始接觸的,並且給了自己諸多好處的那兩位爺爺奶奶。

木屋猶在,可是卻早已物是人非,屋裏空空蕩蕩的不見任何人,灰塵滿布,似乎好久都沒有人居住的樣子。雪蝸牛徹底驚住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連老爺爺老奶奶也不見蹤影?

咦?雪蝸牛傷心的正欲轉身離去,眼角掃過桌子,卻見桌子上有一封信件,好奇的湊過去,然後吃驚的瞪著信封上的“雪蝸牛親啟”五個大字。

慢慢的展開信箋,看著裏麵的內容,腦海中卻驀地浮現出了朱雀城那位神秘的李先生說過的話:“忘記時光問本心,情牽一線任逍遙,成則自喜敗亦命;錦玉良緣莫錯失,鯉躍龍門未可知,毀謗讚譽由他人。”

原來,這李先生說的話一語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