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孤獨的煉金術師
跨過石門，這邊的結構居然連扇窗戶都沒有，伸手不見五指，根本無法走。
不過我卻有妙計，瞧了瞧腳旁的鴨子，一招烈焰噴射猛然而出，火舌頓時把整個空間都照亮，借助這短暫的光明，我清楚的看到眼前隻有一條樓梯，樓梯的頂端是一個狹小的門，沒有關上。
“噓~！”鴨子盡力了，火舌消失之際，周圍的環境又再次漆黑一片，不過我已經知道了路該怎麽走，於是摸著黑一步一步往前踏。
經過了樓梯後，我再次使用了一次烈焰噴射，隻見這裏是一條走廊，左右都分別能走，我正疑惑著該走哪邊時，忽然！
從左邊傳來“吱吱~！”像老鼠一樣的叫聲，頓時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當即選擇了左邊！
走了不到一分鍾，終於，在這條漆黑道路的盡頭傳來了一絲光明，而且還有濃烈的菜香味，猶如經過菜館般緩緩飄來。
我強烈的意識到，中年男人的師傅應該就在那裏了，於是加快了腳步，往光明的源頭跑去！
幾十秒後，我站在了一個小單間房裏，隻見房間內周圍放著不少圖書架子，上麵擺滿圖書，地上幾隻小地精在整理著個一機械，吱吱叫著似乎在討論，剛看見我，似乎老鼠看見貓一樣，紛紛驚慌了起來，到處亂竄。
這一慌亂，把房間內老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我能隱約的聽到一股沉重而又滄桑的聲音：“別慌別慌，發生什麽事了？”
我更深一步的走了進去，能清楚的看見那幾隻地精一氣圍著一個年邁的老人，在指手畫腳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語言，那個年邁的老人頭上頂著‘煉金術師卡托’的字樣，留著長長的白胡子，身穿煉金術師服，估計錯不了，正是我要找的人。
隨著我的步入，卡托也注意到有外來者的到來，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流露出驚訝的神色。
“年…年輕人，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卡托帶著很不可思議的口吻說道。
我走前了幾步，收起了雙劍示意我並沒有惡意後，道：“我是托你徒弟的委托而來的，你的徒弟一直在家等著你，叫你趕快回去吧。”
卡托聽了這話後，忽然渾身一顫，然後眼中流露出傷感的神色，一揚手讓小地精們離開後，對著我道：“先坐下來吧，相信你為了找到我，也費了不少精力。”
我找了張小木椅子坐下來後，卡托坐在了我對麵，喃喃道：“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居然還能看見活生生的人類，本以為這個狹小的房子，以及這幾隻地精就是後半生的伴侶了。”
“你為什麽要一個人來到這種不是人居住的地方生活？”我疑惑道。
隻見卡托也不打算隱瞞，雙手一合，一字一句的說：“當初，我眼看著徒弟他已經能獨當一麵，自生自立了。而我作為一名煉金術師，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隻想把我的一生都奉獻給煉金術，於是才毅然決定來到這座‘遺忘的古城’進行探索，雖說我也知道這樣拋下一切離開需要我的人的身邊是件很自私的事，但從古文中我得知這裏擁有大量曾經遺失的煉金術圖文古書，這個誘惑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大了，最終才定下了這個決定。”
“不知道是運氣還是上天的安排，在亂碰亂撞之間，居然真的讓我找到了這座古城，於是我一口氣把這座古城探索了一遍，直至來到這間房，才發現了一直在這裏居住的小地精，剛開始它們對我保持一定的警惕性，不過相處久了後，反倒是和我成為了很好的夥伴。”
我聽到這就覺得不對勁了，這一路上那麽多的機甲，單憑眼前這個老人，能搞得定？於是我開口道：“你是怎麽來到這房間的，這一路上不是有很多機甲會襲擊人嗎？”
卡托搖頭笑了笑：“年輕人，請把我話聽完。”
“……”我有點無語。
於是卡托繼續一本正經的說：“整座古城，惟有這個房間最有價值，所有關於古代流傳下來的神秘煉金術，都記載在這房間內的一本本書上，我興奮之餘，當即開始了對煉金術的研究，值得慶幸的是，這裏的設備很齊全，小地精也意外的聽話，四處幫我找食物，找工具，包括外麵那道石門都是它們弄的。”
“掌握了點皮毛後，我便進行了第一次大膽的實驗：製造機甲！而且這都是荷槍實彈的整備，意味著有一定的風險，最終經過了我一個月的研究以及地精們的幫助，我終於做出了第一個金屬機甲，編號MK-1”
“在AI設定上，我編入了‘巡邏模式’‘攻擊一切入侵的敵人’，然後把它們派遣到古城的各處，當初做這樣設定是為了阻止任何入侵者的到來，以免防止我的研究，那時的我已經完全沉迷於研究之中。”
“然後有了第一次製作經驗，很快的我將金屬機甲MK-1改良為金屬機甲MK-2，並開始大規模量產，直至把整座古城都覆蓋上我的機甲才罷休。事後，也曾經有過不少沙漠大盜誤入古城，以為古城裏有什麽稀世珍寶，便開始進行入侵，不料都被我研製出來的機甲全部殺死，連屍體都用高溫的火焰溶化掉，不留一絲痕跡。”
“即使是團滅掉沙漠大盜，卻還不能滿足我當時的欲望，於是我傾盡所有精力，喪心病狂般費時兩個多月，收刮了這房間內所有的資料，終於！我製造出了一個讓人恐懼的存在：武裝驅逐者！”
“我的家族都是煉金術行業的，正當我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的研究已經能夠光宗耀祖，正準備回紹輝城把喜訊告訴我的徒弟以及親人時，卻發現了問題的所在，當初設定的AI‘攻擊一切入侵的敵人’這麽說，機甲會不會把我也辨認成敵人了？”
“我小心奕奕的離開了這個房間，剛步出地精做的石門時，卻發現我自己的最高傑作武裝驅逐者守在門前，隻要我踏出一步便會發動一次攻擊，結果我差點死在了我自己的結晶手上，這才意識到‘攻擊一切入侵的敵人’這個涵義有點過於模糊，或許機甲把自己的身處點當作是據點，然後一切靠近自己的東西都認定為敵人。”
“當我意識到這個後，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當時我深知，或許陪伴我後半生的就隻有這些地精和這個房間了。後悔之際，對於家人及徒弟的想念欲發而來，可惜想離開這個古城，談何容易，別人想進來也難，這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局麵。”
“就在那段對於自己一生來說最昏暗的時光裏，我終於領悟到了煉金術製造機甲的最高境界，一個稱之為‘心’的程式，隻要機甲擁有了這個程式，便有了自我的思想，自我的判斷，自我的分析，與別人溝通及交流的能力，若外麵的機甲擁有這個程式，我可以和它們交流，便不會造成現在這樣的局麵了！”
“我懷著最後的一絲希望，製造出了最後一個機甲，如同奇跡一般，一個帶有‘心’的機甲誕生了，是我心血的結晶，同時我也相信這個機甲會幫我清理掉那些沒有‘心’的機甲，讓我恢複自由！”
“可卻就在這個時候，一群沙漠大盜居然從古堡的外表，利用工具爬到了天台，然後從天台落下來，赫然避開了所有守衛的機甲，我身處的房間成了第一個被大盜盯上的目標！”
“估計那些大盜是鐵了心認為這裏有些什麽寶物，我不由得一慌，因為這個帶有‘心’程序的機甲還沒完全完成，我隻好先行寫入AI程序，讓它去殺死這些大盜，這個最新型機甲戰鬥力果然非凡，不一會便把十幾個大盜一氣殺死，我正利用這段時間把‘心’程序最終調試好。”
“當它完成了殺死大盜的任務，雙手沾滿鮮血的時候，我正式第一次啟動了‘心’程序！”
“這個機甲被我設定了女孩子的外型，女孩子的特征，女孩子的心，當程序啟動之時，它那原本沒有一絲生氣的眼睛頓時水靈起來，變得那麽生氣勃勃，整個機甲…不，應該稱之為‘人’，整個人都充滿著生氣！”
“當我正想拜托‘她’幫我把外麵的機甲解決，好讓我離開之時，卻發現她看著自己沾滿人類鮮血的雙手，眼神中充滿驚訝的神色！”
“當時我愣住了，隻見她用怨恨的眼神瞥了我一眼，然後一個轉身離開了，事後根據地精的描述，她一個人躲在了古城的天台上，誰也不肯見。”
“我到最後才了解，自己做了一件很過分的事，一個擁有了‘心’程序的機甲，跟人類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而我這樣做等同於讓一個剛出生的嬰兒的雙手就沾滿了人類的血一樣，估計她肯定在埋怨我，為什麽讓她去殺人，因為當初在她的‘心’程序上，我設定了善良的性格。”
……
一口氣說了那麽多話，把自己在古城內的經曆都告訴了我，卡托有點累了，也不知道是精神上的累還是身體上的，他最後一句話讓我格外醒目：“年輕的勇士，估計你是解決了外麵的機甲才進來的吧。”
我點了點頭。
卡托繼續道：“很好，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的來臨了，我終於可以回到紹輝城去見我的徒弟，以及我的親人們了！”
老翁的眼頓時很濕潤，估計是多年來的願望終於達成了。
卡托站了起來，領著這幾隻小地精道：“勇士，非常感謝你，不過我有件事不得不拜托你，請你到古城的天台，和‘她’談談吧，我實在不忍心看著一個擁有感情，擁有生命，擁有自主意念的存在就那樣窩在那裏，直到死亡。”
我微微一愣，要我和機器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