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神抬頭。而後起身。

“這人的膽子倒是真的不小,敢這樣明目張膽的飛進公孫家。”公孫神笑笑:“我去見識下是何方人物。”

“不必了,公孫家主。”

公孫神的聲音還沒落下,屋子裏就忽然響起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公孫神和公孫白馬都是一怔,而後瞬間臉色有些變化,低身彎腰:“參見使者。”

“不必如此。兩位都是一時豪傑。在下不過占著身份地位的便宜。”這人看起來有幾分年輕。語氣倒不是很讓人討厭。

“禮不可廢。”公孫神和公孫白馬認真的將禮行完,才笑著起身開口:“我們鬼界不比其他地方。”

這人笑笑,也認真的還禮:“在下狐月。行使地府使者一職。這是在下的證明。”

他將一塊黑色的牌子遞給公孫神。

公孫神接過,認真的檢查次,再將牌子交給公孫白馬。等到兩人都確定,才將牌子交還給狐月。

“不知使者來此,所為何事?”公孫神也沒多閑扯別的,直接開口。

他知道,使者這樣的人物就算出現在他麵前,也絕對不該是現在這樣的出現,要比現在這樣正式的多。

“破界者。”狐月也沒隱瞞什麽,直接回答。

公孫神和公孫白馬都有些吃驚,破界者雖然不常見,卻也不罕見,不至於出現這樣一個使者現身的。

“在這附近,我接到了報道。”狐月也沒隱瞞什麽信息,直接就是開口:“所以我來看了下公孫小草的鬥陣之術。”

公孫神和公孫白馬都在認真聽著。

“坦白的講,公孫小草的鬥陣之術在地府都可以說得上是中上。但這並不值得我動身。甚至出來。我注意的,是這個破界者,會不會將我們鬼界的發展搞亂。”狐月看著兩人認真開口:“兩位應該明白,對於鬼界來說。過快的發展完全不利於鬼界。”

公孫神和公孫白馬一起點頭,他們剛才高興就是因為他們沒有看到公孫小草和公孫非馬有絲毫超過極限的地方。

“以公孫小草和公孫非馬的水平,我們完全相信對方有著超過鬼界接受極限的能力。雖然這人表現的事情是對鬼界沒有任何傷害,但毫無疑問。我們不能因為某些相信而放任這些人不管。”

“有沒有想法危害我們。跟他有沒有能力危害我們,是兩回事,我們不能放任這個人不管。因為我們無法確認,他不會危害我們。我們無法將鬼界的安全,甚至整個鬼界,放在對某個完全不知道的人的信任上,不是嗎?”狐月的話說的很明白。

公孫神和公孫白馬一起點頭。

“我相信,你們早已在這人附近安排好了人手。那麽現在。你們可以動用這些人手了。”狐月也沒多說什麽。

公孫神和公孫白馬一起點頭。

這本就是他們的責任。維護鬼界的正常發展。這就是鬼界幾個大家族的責任。

公孫神和公孫白馬點起兵馬,卻是中間沒有絲毫的猶豫。哪怕公孫小草和公孫非馬明顯的站在了另一邊。

狐月顯然對兩人這樣直接的態度有所不習慣。

他甚至對讓兩人朝自己最在意的人出手有幾分欠意。

“怎麽了?”將所有事情安排下去的公孫神看著有些沉默的狐月問著。

“坦白的講,我對這樣的製度也有些不喜歡,但是這是我的職責。所以很抱歉,但我必須這樣做。”狐月認真的道歉。

但公孫神和公孫白馬卻笑出了聲。

“覺得這樣的規則愚蠢,無知,落後?甚至想著違抗?”公孫伸看在狐月搖頭:“年輕時候我也這樣想過。甚至想過很多次。可是我很久以後才懂。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我們跟別人也是不一樣的。真的不一樣。”

狐月不明白。他顯然有些無法明白。

可這些正是年輕人好的地方啊。

等到狐月到的時候,周圍的人已經全部圍好。而他們的對麵也已經站好了人,站在最前麵的人,就是公孫非馬和公孫小草。

兩人的臉上跟他們的長輩臉上一樣,麵無表情。

在公孫家內,每個孩子成年之時,都會受到一些告戒,一些要記得終生的字。

如果有家人,需要對陣在前,那無論哪一方都不得留手。

這是他們在成長之後,必須的記得的幾條裏最重要的一條。公孫小草曾不理解過很多年。

可就在她在公孫家演練,同樣不解過很多年的公孫非馬,忽然開始講解這段話。

他說:“若我們自己人開始敵對,他們無論勝的是誰,公孫家都會存在下去,可若我們在戰鬥裏彼此留情,也許我們會都活下來,可毫無疑問,公孫家就不會再存在了。”

公孫小草沒有理解這段話為什麽說的,因為在她眼中本就隻有戰鬥,直到她父親公孫神和大長老公孫白馬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她才看向了公孫非馬。

“你早已想到了這個場景?”公孫小草似乎沒看見對麵的那些人一樣笑著問著。

公孫非馬點頭。

“那你肯定也想到了結局吧?”公孫小草問他。

“是的。”公孫非馬點頭。

“結局是什麽樣子的?”

“好的勝利。壞的失敗。”公孫非馬笑笑:“世界不就是這樣嗎?永遠都在進步。”

“這樣說的話,我倒是好受多了。”公孫小草鬆口氣,將手上的黑罩套上,再看不到她的麵容。隻能看見她黑衣上的數字:2046。

“第一大隊隊長2046奉命迎戰,對手報名!”公孫小草的聲音冷列而又冷酷。

絕對沒有一個人會認為她會手下留情。

公孫白馬想要上前,卻被公孫神攔住,他笑笑揮手,而後排好的陣中走出一千人,同樣的擺好陣形。

他走在最前方,大笑開口:“拚殺戰將公孫神在此。”

這本不該是這裏出現的對話,所以這樣的對話也就到此為止。

所有公孫家的人都已經挺起了胸膛,他們不為此感到悲傷,隻為此感到驕傲。

“我公孫家如何?”公孫白馬笑著看象狐月,卻看見他的臉色已經大變。

“住手!”狐月甚至來不及看公孫白馬,直接大聲呼喊,身形已經衝出,竟然比戰陣衝擊的速度都快幾分。

公孫神聞言,立即停下,他身後的千人隊也沒有絲毫慌亂直接的定在了原地。

可戰鬥中卻不隻他的一隊人。

公孫小草卻好象一點都沒聽到一樣,依舊在往前衝,甚至原本的陣形在公孫神定住的刹那開始變幻。她的雙手已經貼上了公孫神的脖子,隻要再過刹那,公孫神就會死在自己的女兒手下。

狐月已經趕到公孫神身邊,卻已經無能為力。

“定。”

公孫非馬的身後,忽然也傳出了一個字。

而後公孫小草鐵一般的雙手忽然停止,她的部隊也同時停止,所有人的武器都在對方要命的地方,卻沒有一個人傷害對方。

“退。”

又是一個字響起。

整個隊型開始忽然開始撤退。就一象一把打開的傘一樣,一下子合攏,公孫小草留在最後麵。

慢慢退開。

整個過程中,她看著她父親公孫神的眼中,沒有絲毫的神情變化。

直到這個時候,狐月也才鬆口氣。

“有所打擾。下次賠罪。”狐月甚至一點都不再多說,直接拉起了公孫神的胳膊朝後退去。

公孫家的部隊如潮水一般退去。

再次坐到一起的時候,公孫神連喝三碗酒,才歎口氣開口詢問:“出了什麽事情?”

狐月有些尷尬,有些愧疚。

“若是因為這件事情的話,那你不必的,真的,就算我死在了我女兒手下,公孫家的隊伍也不會有絲毫的退讓。除非死絕。否則使者的命令,就是公孫家的責任。”公孫神的神情很正常。

可他越正常,狐月越是尷尬。因為他的想法也是如此。

“出什麽事了嗎?”公孫白馬馬上換了話題:“剛我好象看見使者您的臉色有些變了。”

狐月苦笑著接口:“事情有些大了。破界者不隻一個人。”

“什麽?”公孫神和公孫白馬一起起身。

“這位白愁飛,身邊還有六十五人,同樣是破界者。”狐月苦笑:“這才是我要你們住手的原因,若隻是一名破界者,那就是追殺失敗,也不過是一些小的問題,可若成了建製,那追殺失敗,要麵對的,就是個大問題了。”

“可這些人,我們以前沒有發現啊。”公孫神皺眉。

公孫白馬也一樣皺眉。

“這不是問題。”狐月起身:“我得向上麵匯報了。因為這些破界者的出現,一定不是為了鬼界本身,而這樣毫不遮掩的行為。隻能說明,他們要去的地方是地府,也不是鬼界。需要地府的人來做決定。”

公孫神和公孫白馬一起點頭。

“還有。”狐月尷尬的笑笑,朝兩人認真開口:“就算此事公孫家受到牽連,在下也可以擔保公孫小草和公孫非馬進入地府,並受到公平待遇。”

公孫神和公孫白馬一怔,眼中卻是明顯的有了幾分喜悅。

“不必謝我,因為這件事情,本就有一大部分是我的責任。”狐月看著別的地方笑笑:“可是若是錯了,責任卻會承擔在公孫家上麵,我能做的並不多,還希望兩位不要生氣。”

“使者言過了。維護鬼界的責任,本就在各大家族身上,公孫家本就責無旁貸。若不能頂在最前麵。公孫家又怎麽能算得上是鬼界的家族?”公孫神笑笑回答:“使者有事,還是先走吧,畢竟這事,越早匯報越好。”

狐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