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翼脫下恤汗衫,**出健壯的上半身。他的肩頭、腋下、腰部全部青腫的厲害,胸口還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潔白的紗布沁出鮮紅的血漬。很顯然,這是剛剛流出來的血液。

向月心疼的看著他的傷,連著道:“怎麽會傷成這樣?怎麽會傷成這樣?”

張翼輕鬆的笑道:“本來是沒什麽事的,不過剛剛你又捶又打,害我傷口迸裂,又出血了。”

張靜連忙道:“我去拿急救箱,處理一下傷口。”

張翼道:“不用啦!我剛從派出所出來的呢,他們剛給我包紮好,隻要不觸動傷口,這點血很快就止住了。”

明月嗚咽的道:“翼哥哥,你……你怎麽會傷成這樣?”

楊冰道:“你怎麽跑到警局去了?”

向月則道:“你都不打個電話回來,害我們擔心死了。”

幾個女孩七嘴八舌的唧唧喳喳起來,多是責備的語氣中那親人般的關切溢於言表,讓張翼很是感動,從小被母親拋棄、被父親忽視的他最易被這種親情般的溫暖打動。

向月道:“你老是傻笑幹嘛?你倒是說啊,你怎麽會去警察局的?”

張翼道:“去警察局當然去錄口供啦~你以為是喝咖啡啊?”

楊冰道:“我們離開的時候,你明明和那個色狼要打起來了,怎麽又會鬧到警局呢?還有,我們剛離開,就看到很多軍警把豪庭圍起來了,究意是怎麽一回事?”

“有人報案。自然就有警察上門。”

“報案?別告訴我是你報的案。”

“不是我還會是誰?”張翼憨憨的笑起來。

“如果你報案的話,來的應該是民警,怎麽會是軍警呢?而且來地也沒這麽快。”楊冰回想起當時的情形。道:“從我離開714房間,到出了豪庭看到軍裝警車,前後不出5分鍾。”

張翼道:“那個時候報警可就晚了。我是在電梯裏報的警,還是用你地手機打的呢。嗬嗬,那,手機還你。”張翼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還給楊冰。

“那也就10分鍾左右啊。警察的效率好像沒有這麽快吧。記得上個禮拜我們樓下的王太太報警她老公毒打她,三個小時後警察才到。”

張愣道:“我有個朋友是防暴部隊地一個小隊長。我沒打110,直接打電話給他。他們剛好從基地訓練歸來準備回營,我告訴他豪庭有人藏匿大批毒品,我朋友便把整個大隊的軍警全拉過來了。”

張靜道:“你怎麽知道豪庭藏大批毒品?報假案可是要坐牢的。”

張翼笑道:“大姐你太多心了吧?我怎麽會報假案?我和冰發現了皇朝和豪庭之間地一條被偽裝成底下纜線管道的秘密通道,試想想,什麽樣的非法活動值得耗費巨資弄個這麽大的鳥工程?最賺錢的生意,而且又是非法的,隻有黃賭毒。娛樂城從事賣淫活動早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地下賭場和一條四五百米長的秘密通道又扯不上關係,當然隻有走麽藏匿毒品這一條了。而且,毒品的數量絕對大的驚人。要不然需要建造這麽長的地下通道?”

向月瞪大眼睛,道:“這麽說,你完全是靠猜地?”

張翼笑了笑,道:“知道那些著名的科學家、發明家都是怎麽樣成功的嗎?”

向月搖搖頭。

張翼道:“隻有八個字: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向月道:“可是你怎麽求證呢?如果不去求證,那你不是成了瞎猜嗎?”

張翼笑道所以我才成不了科學家、發明家啊。

張靜和楊冰都嫣然一笑,連明月也忍不住嘻嘻的嬌笑起來。

張翼繼續道:“軍警來了之後立即控製整個娛樂城,然後進行地毯式的搜查。連我都意想不到的是。豪庭和皇朝不僅僅涉嫌藏匿販賣毒品,還走私軍火。這麽多軍警出動。那些走私毒品和軍火的家夥以為事情敗露了,於是紛紛潰逃。有人見到警察就跑,那些軍警豈不會追?這樣雙方就交上火了。這樣一來,事情就嚴重了。不到幾分鍾全星城的警力幾乎都集中過來,我又告訴那個朋友,說豪庭和皇朝之間有條秘密通道。於是皇朝也被警方團團圍住了。後來我聽說,整個晚上出動了兩千多警力,當場擊斃了7個持槍歹徒,逮捕了八百多人。相幹地,不相幹的全部被抓回來了。我也是在警察局錄了一整晚地口供。”

楊冰道:“你說了這麽多,還是沒說到你怎麽受傷的呢。”

張翼笑道:“我這些傷口,可是光榮的勳章。”

向月白了他一眼,道:“打不過人家還要逞強,被打的這麽慘,還光榮的勳章呢!”

張愣道:“誰說這是被人打的?”

四女異口同聲的道:“難道不是被秦恒打傷的嗎?”

張翼道:“當然不是!這是我自己打傷的。”

眾女愕然——

張翼解釋道:“那家夥肌肉發達,目光凶狠,好像會些功夫。可是哪是我的對手?可是我怕打傷了他之後,他去告我那就麻煩了。所以呢,我決定放他一馬。”

向月指著天花板,大聲道:“大姐,楊姐姐,你們快看,天上有頭牛在飛呢!”

明月道:“姐,你不是嚇傻了吧?天上怎麽會有牛在飛?”

向月道:“某人了得唄,都把牛吹上天了。”

張翼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靦腆的笑容道:“其實是這麽回事啦。所謂愚者動武,智者動腦。跟他硬打?我又不是傻子,被他打傷了都沒醫藥費賠。要是我僥幸打傷了他,還得吃官司。人家才是吹噓呢,他舅舅可是公安局長,所以呢,這種虧本的買賣我是不做的。”

明月心疼的道:“那你也不用自己打自己啊。”

張翼道:“傻丫頭,我不打自己,怎麽能教訓他呢。”

明月犯糊塗了。她想不明白教訓秦桓跟他弄傷自己有什麽關聯。

張翼道:“當時冰帶著你姐走了之後,那家夥一臉怒氣,我估計他肯定是不打算放過我了。這個時候,我看到床頭剛好有個很大的煙灰缸。”

明月明知現在張愣已經安然地歸來。但是聽到他秦桓動了殺機,正要痛下殺手,心依然懸了起來:“你就拿了煙灰缸朝那個壞蛋砸過去。對嗎?”

張翼笑著道:“砸是砸了。”

明月道:“那中了沒?”

張翼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都包紮成這樣,你說中了沒有?”

明月驚道:“啊?你砸自己啊?”

張翼然後指著自己的肩頭等紅腫地傷口,道:“這些地方都是我自己砸的,還有胸口的刀傷,也是我用水果刀自己刺的。”

明月傻眼了。

張翼笑道:“傻丫頭,你別擔心,我自己下手當然會把握輕重。這些傷看上去挺嚇人地,但是都是些輕傷,沒什麽大礙的。當時那個秦桓看到我不斷的攻擊自己。還以為我瘋了。當時他簡直跟你一樣,嚇傻了。”可是當一群持槍軍警衝進來,將他帶上手銬綁走地時候,他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明月道:“原來翼哥哥你是想嫁禍給他,你真是太聰明了!”

向月道:“說你聰明,你還真笨啊。人家的舅舅是公安局長,你這點小伎倆怎麽騙得了他?”

張翼道:“如果隻是這樣,當然是沒用的,不過等到警方查明豪庭和皇朝的販毒、走麽軍火的黑社會團夥他也是主腦人之一。而且軍警衝進來的時候我剛好撲過去和他扭打在一起,那煙灰缸和水果刀上又都有他的指紋……”

張翼還沒說完。楊冰接著道:“再加上你之前報案,可以說是和他這個犯罪嫌疑人有了直接地衝突。他完全構成了謀殺你的動機,人證物證都有了,而且動機明顯,再加上這次出勤的是軍警,就算是公安局長也保不了他了。這條謀殺罪,他是背定了。”

張愣打了個響指,道:“完全正確!還是冰最聰明!不過除了謀殺罪,直徑販賣毒品、軍火,組織黑社會性質團夥這些罪他也都逃不了了。這次不叛他個淩遲也最少是個斬立決。嗬嗬,差點忘了現在沒有淩遲和斬立決了。不是槍斃也最少是個無期吧?你們說,我身上這些傷是不是光榮地勳章?”

“嘿嘿……”說完,張翼得意的大笑起來。

向月覺得這一點都不好笑,反而責備道:“自以為很聰明,你這樣傷害自己陷害他,不是等於兩敗俱傷嗎?”

“這叫傷已一指,斷敵一臂。懂不懂?那小子被我玩弄的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練過功夫又怎麽樣?這個時代講的是科技和智慧。”

“你就臭美吧!”向月對張翼這樣的做法很不以為然,其實她內心是心疼他,自己把自己傷成這樣,真是天字號第一大傻瓜。

張翼叫囂道:“喂!凶婆娘,不是為了你我會傷成這樣?不是為了給你報仇、出氣,我犯得著這樣作踐自己讓他得到教訓?你不感謝就罷了,怎麽還老說風涼話?”

眼看著這對歡喜冤家又要吵起來,張靜連忙出來道:“你們先別吵了。張翼,你怎麽現在才回來?按理說,你錄完口供也不用這麽久啊?”

張翼道:“那家夥的舅舅知道之後便想為難我,又是驗傷又是盤查口供,一次又一次的沒完沒了,威逼利誘什麽辦法都試過了。如果不是我朋友出麵,估計現在我還回不來呢。”

“那郝文靜呢?你見過她沒?”

“神經婆?關她什麽事?她不是失蹤了嗎?”

張靜道:“昨天夜裏……大概是淩晨兩三點的樣子吧。她一個人怒氣衝衝地跑來興師問罪。”

“她問什麽罪?”

“不知道她從哪裏收到消息,知道我們昨天去了皇朝。然後她似乎還知道最後回來的人之後我們幾個,所以她跑來興師問罪,問我們你在哪裏。還把我們幾個罵了一頓,說我們隻顧自己安危,明知你可能有危險,也不去救你,然後她又怒氣衝衝地走了,說是找人去救你。雖然平時她這人很討厭,但是她對你好像是真的很關心,那種發自內心的焦急和關切,是裝不出來的。”

“哦。”張翼隻輕輕的哦了一聲。提到郝文靜,他真是沒什麽好感。不過對於一個瘋狂的愛慕者、倒追他的美女就算沒什麽好感,就算再怎麽討厭她,也不可能一點都不動容。所以現在張翼對她也沒有以前那麽憎惡了。

張翼榮譽的帶傷歸來,讓眾女都異常的歡喜。她們內心對張翼的絕妙計策並無多大興趣、對於懲治秦桓也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如果要以張翼一身傷痛的代價來換取對他的懲治的話。

她們歡喜的,就是張翼平安的回來了。

比起這個,其他的一切都顯得那麽的不重要。明月忽然覺得自己一直以來苦悶難解的心結也解開了,隻要張翼和姐姐能開開心心、平平安安的在一起,隻要她能永遠以妹妹的身份和他們在一起,那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楊冰也想通了許多,既然張翼已經有所選擇,她就會祝福他。隻是這個時候,張靜的平靜如水的內心世界反而蕩起了無法平息的漣漪。這個世界,還有多少為了朋友可以不惜自己生命的男人?盡管張翼怎麽看都隻像是個有些狡猾的陽光男孩。但在她眼裏,這個聰明,細膩,有正義感、有責任感的男孩,卻比任何一個男人都成熟、可靠。

眾女的歡喜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很快就被一通電話中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