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二、噩耗
如飛絮一樣的細雪漫天飛舞，在夜空中比起天上的繁星更加絢麗，耀眼。
“戰爭。”
艾莉絲沒有用羽衣擋雪，任由雪落在自己的的毛絨大衣上。
她一個人獨自在皇宮中都走動著，因為這裏還有很多地方她不熟悉，她希望能夠盡快摸清楚在這裏的構造——順便讓自己理理思路，冷靜一下。
皇宮很靜，這種寂靜讓皇宮變得更冷。
在這個萬籟俱寂的夜晚，艾莉絲不知為何覺得比起平時更加冷一些。
“世人皆說月是美的極致，但我倒認為雪也沒有遜色多少。”
在布滿雪的庭院中，一個藍裙銀甲的少女駐劍而立，低沉但富有魅力的女低音充滿著魄力。
“……”
艾莉絲一哆嗦，差點沒喊出來。但她很快就冷靜下來了，努力克製自己胸中的鼓動。
“saber。”
老實說，她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真人版的SABER，差點沒激動地抱上去，不過由於會被當做是變態，所以忍住了。
“阿爾托莉雅·潘多拉貢，我的名字，希望你能夠記住——不過我對你為什麽能夠說出我劍士之名感興趣。”
麵對如此一板一眼的SABER，艾莉絲忍不住笑了出來了。
“也罷，也不是什麽值得一提的事情。”
SABER歎了口氣。
“我一直崇尚騎士之道，並以此為戰鬥準則。”SABER轉過身來，“但我無法認同你們這種如同送死的行為。這種巨大的數量差距，為什麽不選擇放棄？生命沒有第二次，失去了就不會再來。”
“嗬嗬。”
艾莉絲輕笑著走近幾步，然後緩緩說道。
“在不知道多久以前，我在一次任務中跟色雷斯的三公主有過接觸，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麵我受到了她的很多關照，我們的關係很好。”
“雖然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我始終沒有忘記跟她的約定。”
“呐，SABER，你覺得這個國家如何？”
“……”
SABER默然，沒有出聲。
“和平又美好，溫柔又可愛。”
艾莉絲輕聲說道。
“將這個國家變成一個和平又美好，溫柔又可愛的國家，這是我跟她的約定……而且，我自己也有自己的期待。”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嗎？”
忽然間，一個低沉的男聲插了進來，艾莉絲和SABER不約而同地扭頭一看，那是一個黑色短發少年，脖子上圍著厚厚的圍巾，還非常年輕的臉上卻有著異於常人的滄桑和堅定。
“刹那·F·清英！”
艾莉絲心裏激動到不行，但她隻能憋著，此時她最大的煩惱就是沒有機油跟她一起分享這個激動的瞬間。
“你知道我。”
少年似乎有些疑惑，但隨即釋然，大概想到了同為對手的緣故。
“你的願望，過於美好了。”
“國家，不就是那樣的一種存在嗎？”
艾莉絲馬上答道。
“會這麽想，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看到過世界的扭曲。”刹那麵無表情地說道，他隨後望向SABER，“沒有經曆過戰場的人，根本不會明白，不是嗎？”
“……”
SABER依舊保持沉默，她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飄落著細雪的夜空，碧綠的雙眸遙望著夜空，仿佛注視著什麽似的。
“理想鄉。”
SABER苦笑著搖了搖頭，仿佛想起了什麽不好的東西一樣。
“大概就是斯普林斯小姐說的那樣吧。”
“仿佛近在咫尺，但永遠無法觸及到。”
“哼。”
刹那沒有再說什麽，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
“我有些期待這次選王之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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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八時
選王之戰的手續還有很多需要辦理，隻不過這跟艾莉絲無關，因為她一向都不負責這方麵的，她隻負責動手。
而且，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對不起，三公主身體不適宜見客，請回吧。”
在三公主的行宮門前，回應艾莉絲滿心期待和熱情的是冰冷的一句話，而且說話的人還是沒有見過的幾個男人。
這幾個男人全身被盔甲包得密密實實的，她很難想象到底在這種冰天雪地下怎麽能夠挺得住，就算裏麵墊著棉也頂不了什麽用。
“……”
事實上，艾莉絲的確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隻不過很久沒看到三公主，很想念她而已。聽到門衛這個說辭，艾莉絲並不是笨蛋，馬上就發現是推托之詞。
“我希望能夠見三公主一麵。”
“對不起，三公主身體不適宜見客，請回吧。”
門衛依舊就像一個RPG裏麵的NPC一樣，不管艾莉絲說多少次都是一個回答。
之前的任務就聽說過類似的事情，比如三公主被軟禁之類的。但她也不至於衝動到硬闖——不過照這個勢頭看，不用非常手段應該是進不去了。
“那請問一下伺候在公主身邊的幾位女仆小姐在嗎？麻煩幫我通報一下。”
她還不死心，堅持地問道。
“抱歉，幾位女仆現在很忙，請你改天再來吧。”
在說這話的時候，艾莉絲敏銳地發現在後麵的幾位騎士握緊了手裏的劍，似乎要是艾莉絲在打算這樣糾纏下去的話就要出手趕人了。
“你們在隱藏著什麽？”
直覺告訴艾莉絲，事情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對不起，請回吧。”
為首的兩名騎士臉上充滿警惕之色，語氣不善地答道。
“我建議你們最好讓我進去。”
既然到了這個地步艾莉絲也不打算就這樣算了，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什麽事情，要是三公主真的遇到了什麽不測的話，那絕對不能善罷甘休。
“你在威脅我們嗎？”
一個騎士踏前一步，拔出長劍，用冰冷的語氣說道：“可以的話，我不希望對女人動手。”
嘭！
漫天飛雪，剛剛說話的那個騎士竟然被按倒在地上！
——艾莉絲按著他的臉甲狠狠地撞到地上，她從來就不是那種喜歡多廢話的人，尤其是這種情急的時候。
“動手！”
在發令之前，幾個騎士已經開始衝鋒了，氣勢洶洶撲向艾莉絲。艾莉絲馬上起跳，然後掏出八卦爐對著地麵，毫不客氣地轟了一炮。
恐怖的轟鳴聲打破了寧靜，殘骸碎石亂飛，在三公主行宮的門前居然被炸出了一個大洞！而行宮的大門也被轟飛，就像剛剛被轟炸機襲擊了一樣，慘不忍睹。
“失禮了。”
沒有再看身後，艾莉絲衝出煙霧，闖進了行宮，但在這個時候卻發現有人擋在前方。
一身火紅的輕甲，還有那雙仿佛燃點著火焰的雙瞳，那是長公主柯內莉亞。她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著艾莉絲，手裏握著一把燃燒著火焰的長劍，劍身就像被燒紅的烙鐵，上麵似乎還銘刻著什麽神秘的文字，長度足有她身高的一半，讓人忍不住有種這把劍拔出來應該很費力吧的感覺。
“我們又見麵了。”
“長公主殿下，不知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看來父王似乎沒有打算讓你知道這件事，雖然我無法理解這種做法，不過姑且還是照做吧。”
柯內莉亞渾身散發著不同於一般火焰的熱力，在這個天氣下居然連不遠處的艾莉絲也能感覺的到。
“請不要攔著我。”
看來三公主真的是出了什麽事情。
“老實說，在選王之戰之前私自動手真的有些不合我風格，我喜歡在戰爭中堂堂正正地擊敗對手……有些事情，不該知道的，還是不要去深究比較好。”
“這麽說來，長公主殿下是執意要阻撓我了！”
不打算再廢話，艾莉絲握緊拳頭，衝了上去，跟柯內莉亞的長劍碰撞在一起。
“嗬？明明是個法師，居然有這樣的力氣，真是意外。”
在柯內莉亞說話之際，艾莉絲感覺到有一股熾熱的能量從拳頭處侵入身體內部，異常霸道，竟然連聖杖的氣息也擋不住，直覺告訴她在這樣僵持下去對自己非常不利。
砰！
她馬上架開長劍，連退幾步。奇怪的事情出現了，艾莉絲感覺自己渾身滾燙，甚至感覺到有些神誌不清，站立不穩。
“哦？居然還能夠站得穩，真不錯……不過到此為止了，請回吧，我不打算做無謂的傷害。”
柯內莉亞用讚賞的目光看著艾莉絲，輕笑地說道。
“唔……”
扶著額頭，艾莉絲氣喘噓噓，她滿臉通紅，雙眼迷離，看起來是沒法繼續打了。
“你以為這樣就能夠攔住我了嗎？”
強打著精神，她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子，然後又掏出八卦爐。
“怎麽？這回想強行突破了？我沒猜錯的話，那個魔導器不僅僅副作用很多，而且使用次數也很有限吧？你覺得現在的你能不能瞄準我？”
將劍插了回去，柯內莉亞無奈地歎了口氣，她本身就沒什麽戰意，隻想在選王之戰之前安安靜靜地做好準備，然後有什麽問題都在戰爭開始之後慢慢處理。再加上她對這個女孩也很有好感，並沒有什麽敵意。
“瞄？為什麽要瞄？”
艾莉絲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然後馬上用盡全身僅有的力氣原地轉身小跳，柯內莉亞蒙了，她想不出那個魔導器對著跟自己完全相反的方向到底能夠幹什麽——但聰慧的長公主殿下馬上就明白了。
轟——！！！
帶著毀滅的氣息，櫻色的魔炮以驚人的速度將艾莉絲推向首先對準的公主寢室方向，就像搭載了火箭來加速一樣，快得連柯內莉亞也沒反應過來！
“該死的！”
艾莉絲就像人肉攻城錘一樣，一路撞破了無數牆壁和窗戶，最後傷痕累累地滾落地上，抵達了目的地。
“哼……蛐蛐長公主，攔得住我？咳咳！”
似乎一路衝撞而使得內傷不斷，她吐了口血，再加上本身有些神誌不清，能夠站起來已經是很勉強了。
眼前這個熟悉的房間，她很清楚地記得這是三公主的寢室。
“三公主，我來看你了。”
就像醉漢一樣，艾莉絲邁著搖晃不定的步伐，一邊扶著周圍的家具一邊走上前，然後慢慢掀開床簾。
然後艾莉絲愣住了。
床簾後麵，三公主正在靜靜地躺著。
周圍擺放著仿佛永遠不會凋零的花朵，包圍著這個睡美人。精致的水晶棺閃耀著冰冷迷人的光澤，不斷地散發著寒氣。
“……”
啪嗒。
艾莉絲跪在地上，雙手扶著水晶棺的邊緣，快要被凍僵了也不自覺。
“看來你真的是不知道了。”
夾雜著湧進來的風雪，柯內莉亞緩緩地走了進來。
“這是……怎麽回事？”
艾莉絲扭過頭來，雙目無神，用就像壞掉的錄音機一樣的聲音說道。
“羅妮皇妹已經逝去多時了，你不知道嗎？”